誰都沒想到,塵空在一塊石頭面前一呆就是十天,十天之後。一尊雕像完成了。
立在中間的是一個中年男子,很顯然,是林雷。高挺的鼻樑,稜角分明的臉。和東方的修道士不大一樣。
萬石宮的人隱約知道,這是那天和塵空一起回來並出現在金頂上的林雷,他不小心掉進了伍龍盤,生死未卜,並且按照以往的經驗,生還是很渺茫了。
在林雷兩邊的是兩個穿肚兜,一米高左右的小娃娃,正是小懶和小冰,一個身子胖胖的,一個清奇端莊,將來要是能長大,鐵定是個酷哥,可惜,都死了。外人並不清楚這一大兩小的雕塑創造時所用的手法,雕塑本身散著一股追求極致的美。且不說兩個罕見的靈娃惟妙惟肖,就是雕塑中那立於中間的男子,平淡的臉龐上卻隱隱的散著一種十分陌生的氣息,這種乎了尋常的平和,使人遐想——此人非池中之物啊!只是,可惜了!
雕塑很完美,但並沒有陳列多時,它伴隨著一個土包的隆起,融合進了一座石雕塚。
這是塵空道人的一份心意。煙雨紅塵,生命不堪一擊,飛花亂舞,難免剎那流逝……
完成了林雷等的「後世」。塵空在又一屆的新弟子選拔中忙碌起來。
這天,因為一個特殊的小女生。九頂仙山和武宗山再次到了劍拔弩張的境地,事情的起因,和一個叫「沐沐」的女孩子有關係。因為沐沐竟然是一個幾近絕跡的「妖娃」。
這一屆的新弟子選拔,和往屆一樣,人才凋零。
石頂星分為東西南北四大洲。因為西州和西海毗鄰,西海散修雲集,高人避世,強者如林,多年來,中土道門並不涉獵那片區域。於是剩下的三大洲成為眾道門的兵家必爭之地。
三大洲都歸屬中央大國統領,據說,當世人皇號稱石頂星第一高手,有**力,大造化,只是,千百年來,從不曾聽說過他出手,甚至是男是女,也未可知,因為他雖然貴為人皇,並無後宮。但在石頂星的修士都知道:不管人皇法力多深厚,他永遠不能得道飛昇。
所以,人皇統領人間已經不可計數多少年了。只是,仙凡有別,儘管有不少術士也禁受不住紅塵誘惑,下山輔助人皇,但無論是九頂山、神霧山還是後來崛起的武宗山,祖師爺都有一條相同的遺訓——「以仙術撒豆成兵,染凡人兵戈殺戮,永不得道。」,故而在三大仙山修道之人眼中,墮落凡塵,就代表永劫不復。人皇和三大仙山向來也素無交往,除非十年一次的弟子選拔,三座仙山的修士才會下山一次。
石頂星通用的貨幣是白銀、黃金和靈石。而靈魄更是價值連城,凡人也根本得不到。
看凡間,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在修道之人眼中,概莫為兩件東西奔波,就是名與利了。所以為了鼓勵各家的家長送孩子來試驗是否夠資格修道,各大仙山都有自己的獎勵規則,就是最差的,倘若送來的孩子檢驗合格,家長也能得到一斤靈石。
一斤靈石有多大的價值呢?可以置辦幾畝良田,一處得體的宅子,買兩個聽話的丫鬟,剩下的錢還能起一間設備齊全的雜貨鋪。當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所以,每屆的弟子選拔,在民間無處不熱鬧非凡,很多人都是等著這一天的到來。
中央大國的都城在東洲「龍城」。號稱龍都。
龍都人口最多,選拔的定點也最多,每屆選中的人也最多,最多的一次三大仙山竟然一口氣在都城選了三十人走,平均下來,差不多一個門派選了十個。而且還有一點,在龍都選中的孩子,家長得到的獎勵比在其他小地點得到的多得多,修道之人雖然六根清淨,終歸是沒有得道,也是虛榮的,攀比之風銳而不減,都不想弱了自己門派的風頭,所以,獎勵也自然大方不少。
弟子檢驗,說起來簡單,其實也有些繁瑣。
各大門派的方法都一樣,就是通過「靈盤」看天資和悟性。
靈盤就是一塊白玉一樣的,但看上去十分暗淡的圓盤,受檢的孩子光腳從上面走一下,圓盤亮起來的就算合格,不亮的通通不合格,視圓盤亮的程度,決定天資的高低,為了更準確的測驗,連接著靈盤的還有一面白色的令旗,令旗分五個層次升高,一到五,升到最高的等於是天資已經接近到能自的吸收天地靈氣,懵懂中,已經堪堪步入引氣入體的境地,這一類的孩子也因為過分的天賦,在明間反倒被別人用酸葡萄心裡咒罵為「妖娃」。
但偏偏是這種妖娃,現在幾乎要絕跡了……
所以中土道門無不感慨:人才凋零。
……
龍都寬闊的大街上,一個中年胖婦拉著一個小女孩的手在鬧市戰戰兢兢走著,兩人走過,旁人無不側目。因為,這兩人實在是太窮了,不說別的,龍都的人看見兩人一身破衣服還不說什麼,可是,她們竟然都光著腳。
「哈哈,」兩人走過一間華麗的飯莊,裡面立即傳來嬉笑聲,「龍都還有光腳的人,就是乞丐也有幾雙爛鞋呢。」
「可不是嗎?」飯館中另一個聲音傳來,「看來又是這些道門選拔弟子惹的禍,什麼人都吸引來了。這兩母女怕不知道是從哪個窮山惡水的鬼地方跑出來的呢。髒死了!」
「真是可惡,害我胃口全無啊!」
「別,等下還要和哥去『香滿樓』找姑娘呢,可要把胃口養好了。」
「要說,香滿樓新來的那個花魁『雨中荷』真是夠味,可惜讓劉員外爺開了苞。」
「說起來就氣,我最喜歡那種豐滿的小姑娘了,尖尖滑滑的小臉,身上的肉肥而不贅。哈哈!」
「不錯不錯,我也一樣,躺在她身上,跟划船一樣,搖啊搖啊搖~」
「……」
龍都紙醉金迷,由此可見。
ps:第一章到,今天還有更新。11點之前可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