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緩緩的站起身來,對著夏小葉道:「妾身玉如煙,恭迎公子大駕!」
「噗嗤」,鐵志一下子沒忍住,剛剛喝到嘴裡的茶水又噴了出來,在那裡咳嗽個不停。
夏小葉心間微動,裝作不知所措的樣子,彷彿為大祭司的姿色所迷倒。癡呆的立在那裡,半天才慌忙回過神來道:「小可吳天,參見玉如煙小姐!」
大祭司心下一安:「不過是個後天中階的小子罷了。看模樣也是個好色之徒。哼,既然如此,先給你一點好臉色。等聖器到手了,再收拾你不遲!」
鐵志止住了咳,對著夏小葉道:「先生早,這位玉如煙小姐,是我們鐵氏一族的大祭司!」
夏小葉知道鐵志有意點醒自己,心下不由的想到:「怎地大祭司卻是一個娘們!」。當下微微點頭示意,對著大祭司道:「祭司大人折殺小的了,小的何勞何德,敢勞煩祭司大人如此抬愛!」
大祭司輕抬玉臂,軟軟綿綿的擺弄著衣衫的一角,柔柔的說道:「公子如此見外,是對如煙有所不滿麼?」
煙視媚行!夏小葉的心中冒出了這樣的一個詞彙!面上卻笑道:「祭司大人說笑了,吳天怎敢對大祭司不敬!」
鐵志見二人不停的繞來繞去,只得插嘴道:「祭司大人也不要和先生說笑了,先生這就請坐,我馬上令人上酒菜!」
夏小葉見屋子正中擺著一張八仙桌,上面擺著各色菜餚。鐵志和大祭司各坐一邊。看來自己想遠離大祭司而坐的想法是落空了。
待夏小葉入座之後,鐵志道:「這次不談其他,專備薄酒一杯,菜蔬若干為先生接風洗塵。先生不辭勞苦,特意趕來此地,令我族勇士得以入祖土為安。鐵志敬先生!望先生不嫌酒糙菜簡!」
夏小葉面上顯出受寵若驚的表情,緊忙說道:「族長大人太過客氣了,能夠為貴族出力,吳天三生有幸!」心內暗暗驚訝:「想不到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行事談吐竟然滴水不漏,這一杯酒也喝得乾脆之極,這個孩子絕對沒有表面看來這樣簡單,我夏小葉一定要小心,千萬別陰溝裡翻了船!打了一輩子雁,反倒叫雁啄了眼的事決不能出現在夏小葉身上!」
大祭司一雙妙目流轉,親眼見鐵志喝下了那一杯酒之後,才出纖纖玉指,把玩著手中酒杯,對著夏小葉道:「公子遠道來此,當容許如煙略盡地主之誼,妾身也敬公子一杯!」
夏小葉也猜不透大祭司究竟轉的什麼心思,轉念一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老子見機行事,也不怕這個妞耍什麼花招!」。夏小葉卻不喝那一杯酒,起身道:「吳天初入貴寶地,行事若有不周之處,還望族長大人與祭司大人海涵。日後還要多情祭司大人與族長大人照顧為盼!」
鐵志道:「不要只顧著說話,吃菜,先生請嘗一嘗鐵氏一族的菜餚,看看是否合先生的口味!」
夏小葉望著一桌滿滿的菜餚一時間竟然不知先吃哪個,好在他牢牢的記得朱賽花的一句話:「赴宴之時,緊要記住只夾自己面前的菜!」
大祭司見狀,嫵媚地笑著,「吃吃」的道:「想必公子不甚明瞭,這是我們鐵族特有的「千年之戀」意為吃過一次,千萬年都會懷念不已,這裡的只是一少部分而已。其餘的正在準備,稍後便到。容妾身一一為公子道來。」
夏小葉不禁呆了,他坐在旁邊聽那大祭司報的菜譜,竟瞠目結舌:
「水晶明肚、七孔靈台、采聞靈芝、鳳眼珍珠、千層梯絲、烤紅金棗、釀麒麟頂、鹿茸鳳**、金扇翠綠、金皎猩唇、菊花白玉、金絲繡球、百子葫蘆、寶寺藏金、虎保金丁、天開秦倉、御展龍肝、丹心寶帶、明開夜合、金梁玉柱、吉祥如意、玉絲點紅、金鼎爐蓋、受天百祿、銀釀鹿筋、銀片虎眼、冰雪翡翠、佛頂獻珠、雙龍寶珠、萬年青翠……」
大祭司為夏小葉夾來一塊,道:「這『采聞靈芝』,是羊鼻尖那塊小圓肉,乃是珍品佳餚。相傳古時帝皇大宴天下名士。先請來一位天下有名的廚娘。問她需要什麼原料,她卻反問道:『席有三等,吾皇想用那一等?』於是帝皇問她三等差異何在。廚娘答曰:『上等席須用羊一千隻,中等八百,下等五百,其他物品隨用隨取』,帝皇認為上等太費,下等又太簡單,便說:『中等合適。』於是根據廚娘的要求,把羊和各種物品備辦齊整。大家都想看看這為廚娘如何處置。到了日期,廚娘應約而來,跟隨的助手有三百多人,她自己則只是珠圍翠繞,高坐指揮,眾人奔走廚房刀砧間聽從調遣。那八百隻羊,每頭只割下唇肉備用,其餘全部丟棄。有人驚問其故,廚娘答曰;『羊之美味,全部集中在這個地方,其他的地方都腥臊不值一用。』其實說來,羊鼻尖上的那塊小圓肉,比羊唇上的肉更精美,可見此道菜的珍貴了!」
夏小葉被她說的愣了半天,直到鐵志說話,才回過神來。
鐵志端著手中的酒道:「九州中名酒不計其數,卻均不如我們鐵族的酒。你看我們這酒,香冽沁人心,澄明透亮做金黃色,實在是窖藏千年之極品!」
夏小葉歎道:「九州人自以為地大物博,天下繁華之最,自詡為天府之邦,卻是夜郎自大了。吳天今日才知,鐵氏一族豪華富足更勝九州!」
大祭司道:「公子不知,『千年之戀』中一盤豚脯,要用十頭豬;一盤鵝掌要用幾十隻鵝;一味駝峰,要四五頭駱駝;一盤雞舌,須幾百隻雞。其他諸如猴腦、燕窩、龜湯就更不用說了!」
看著夏小葉驚歎連連,大祭司繼續說道:「菜的製法,更是上乘。不是小女子自誇。比如說鵝掌和駝峰的製法:
鵝掌的製法是:吧一個鐵籠子放在地上,下面用火炭燒熱,然後把鵝驅趕進鐵籠,讓它在籠中熱鐵上奔跑飛騰,環繞數圈後,鵝便死去,而鵝的精華全集中於兩掌之上,削下鵝掌,其餘全部丟棄。
駝峰的做法是:挑選健壯的駱駝,把它綁縛在柱子上。然後用燒沸的開水澆灌它的脊背,讓它立刻死去,駱駝的精華便集中在駝峰上,而駱駝的其餘部分,全部丟棄!」
鐵志又言道:「祭司大人說的委婉,活鵝放在微熱的鐵板之上,把塗著調料的鐵板加溫。活鴨因為熱,會在鐵板走來走去,到後來就開始跳。最後鵝掌燒好了,鵝子卻還活著,切下腳裝盤上桌,鵝子做其它用。
「做駝峰時,活駝固定好,旁邊有燒沸的老湯。廚師剝下駝峰那一塊的皮,露出鮮肉。用木勺舀沸湯澆那塊肉,等澆得肉熟了再割下來,裝盤上桌。「
「龜湯則是將鮮活的甲魚放在有調料的涼湯中用慢火煨。甲魚是活的,當水漸漸升溫後,甲魚就會因為熱而喝湯,調料自然就進入了甲魚的體內。漸漸火越來越熱,最後甲魚熟了時,外面的湯和甲魚喝下的湯,使甲魚肉味中都有湯的味道,鮮美無比。」
大祭司「呵呵」輕笑道:「鐵族民風餐飲向來如此,公子莫怪。聽聞九州人有食紫河車養顏產生者。鐵族固無此菜,卻另有一菜,味道鮮美絕勝紫河車百倍:把即將臨盆的母羊投入炭火中燒烤,當炭火將母羊全身烤熟之後開膛破腹把乳羊取出。這樣的烤乳羊,皮酥肉嫩,味道鮮美之極!實在是人間極品!」
夏小葉聽的毛骨悚然,腸胃內什麼東西在翻來滾去。這一頓飯無論如何是沒有食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