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麼?劉先生聽說過我這孫子的名諱?」聽到劉雲口中的話語,老者禰徵臉上不禁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同時開口問道。enxuemi。
聽了禰徵的問話,劉雲連連點頭,然後微笑地看向禰衡,說道:「聽過!聽過!都說此子少有才辯,而尚氣剛傲,好矯時慢物。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啊!」
「哼!道聽途說,一雙眼睛目盲至此,好賴不分,居然還在這裡侃侃而談。」聽到劉雲的話,那禰衡立刻反唇相譏道。
「衡兒,不得無禮!」聽到禰衡再次出言詆毀劉雲,禰徵這個氣啊!一聲斷喝後竟然便渾身顫抖起來。
見到禰徵的模樣,劉雲的心裡一陣心疼,於是他也不去理會橫眉豎目的禰衡,而是立刻來到禰徵的身前,伸手連忙扶住禰徵的身子,同時開口安慰道:「無礙,禰老快快坐下,這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可不要老是動氣,這樣會傷了身子的。」
「哼!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爺爺,我想我們還是另尋他處歇息為好!」見到劉雲這般地對待禰徵,禰衡一雙小眼睛就是一瞇,然後便開口說道。
「放肆~」
「無妨~」
「氣死我也~」
幾乎是同時地,禰徵、劉雲和典韋三人一同開口說道。
隨即,就見典韋大步一邁,下一刻便來到了禰衡的身後,然後還沒等在場眾人反應過來,典韋便伸手將地上的禰衡拎起,一隻大手死死地掐住禰衡那細嫩的脖子,就像那麼一下將禰衡給掐死。
「啊!放下我們少爺!」一見此景,當先反應過來的倒是那個叫禰成的僕人,他一邊喊著,一邊便向典韋奔去。
而幾乎是在那禰成喊出聲來之後,劉雲也反應了過來,他一邊情不自禁地按了一下身邊兒的禰徵,一邊兩忙起身沖典韋喊道:「悍生,不可傷他性命!」
「主公,這崽子開口句句都在侮辱您,悍生今日若不將其殺死,難消我心頭之氣。」說著,典韋大手上的勁力居然不減反增。
此時,被典韋大手掐住脖子的禰衡一口氣憋得滿臉紫,一雙眼睛瞪得溜圓望著典韋,一張小嘴兒變成一個菱形,卻始終喊不出半個字。
看著禰衡那不停地上下蹬踹的雙腿,以及不住扭頭的身軀,劉雲額頭上刷地一下便冒出汗來,口中連連說道:「悍生,悍生,快快停手,此子雖然口惡,但卻也是可造之材,今日如若被你掐死,可是大大地可惜啦!」
「壯士,手下留情啊!」此時,反應慢的禰徵方大驚失色地呼喊出來。同時,一邊喊著他還勉力地從地上站起,並且還想要向前去阻止典韋。
而就在禰徵站起的時候,最先反應過來的禰成已然來到了典韋的近前,只見他急忙伸出雙手去拌典韋的手掌,那意思是想將禰衡從典韋的手中救下。不過,劉雲知道這禰成是在白費力氣。
「悍生!悍生!算我求求你了!快放了禰衡吧!」此時劉雲哭的心都有了。心說:「這是什麼事兒啊?難不成我要扮演那個魯莽無知的黃祖,讓這禰衡死在我的手中?」
「咳~咳~」可能是因為聽到了劉雲那最後的懇求聲,也可能是因為那禰成手上有幾分力道,原本被典韋掐得半點聲音都不出的禰衡突然之間出了幾聲咳嗽聲。
「小崽子,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再對我家主公口出不敬之言,爺爺我定不饒你。」說著,典韋將手中的禰衡往地上一扔,然後轉身便開始去處理他弄回來的那頭野豬去了。
「咳~咳~咳~」禰衡落在地上後便是一陣急促的咳嗽聲,然後他抬起頭,目光怨恨卻有有些畏懼地看了幾眼典韋,便在禰成的攙扶下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多謝壯士手下留情!老夫這裡代劣孫向壯士賠禮了!」見到典韋將禰衡放下了,禰徵那顆懸著的心也著了地。不過,他還是趕緊地向典韋一鞠躬,口中十分恭敬地說道。
典韋此時背對著劉雲等人,在那裡一邊處理著那頭野豬,一邊憨聲憨氣地說道:「不用想我賠禮,還是管好你的那個小崽子吧!記住,如果他再對我家主公口出不敬之言,到時候就別怪你家典爺爺不客氣。」
「是!是!我一定好好管束劣孫。」聽到典韋的話,老頭禰徵立刻連連點頭道。
見到事情如此展,劉雲不禁露出了一臉的苦笑,心說:「我和這典韋呆了這麼久,居然沒現他的脾氣這麼暴!還好他對我不這樣,不然我還真沒轍!」
就這樣,這個小插曲就這麼過去了。而因為這個小插曲,那原本桀驁不馴的禰衡居然還真就老實了。此後不管劉雲和禰徵說什麼,這小子也不搭話了,只是和那禰成遠遠地坐在馬車旁,始終不敢靠近篝火半步,因為典韋一直在篝火邊兒上烤著已經處理好的野豬肉。後來,劉雲見禰衡那瘦弱的身體在有些寒冷的夜裡瑟瑟抖,便只好建議讓禰徵的那幾個家僕在馬車旁再弄一堆篝火,這樣這一夜禰衡才算堅持了下來。不然,劉雲懷疑禰衡非凍病了不可。
一夜的時間匆匆而過,次日黎明,當太陽剛剛升起不久,劉雲便習慣性地醒了。其實,劉雲一般在家的身後都是要睡到日近晌午才會醒的,可是每次離開家,不管是在客店還是野外,劉雲都會早早醒來。想來他睡覺的長短還和地方有關。
走出了那個典韋搭建的窩棚,劉雲一眼便看到了此時正站在外面的禰徵。
「禰老,起得這麼早?」伸個懶腰後,劉雲立刻隨意地和禰徵打了個招呼。
「哦!劉先生也起來了!」被劉雲這一聲喊,原本正呆呆地看向某處的禰徵立刻回頭笑著回答道。
劉雲微微一笑,然後順著剛剛禰徵所看的方向望去,一眼便看到了此時正在一邊用剩下的野豬肉在喂老虎的典韋。這一下,劉雲的心裡立刻明白了什麼,同時他臉上也升起了一絲慚愧之色。
「那個,禰老,昨天晚上我的手下實在有些」
「劉先生,您的手下很好啊!忠實可靠,本領也大,看來劉先生一定非尋常之人。」禰徵打斷了劉雲的話,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地說道。
劉雲一怔,隨即立刻笑著擺手道:「禰老謬讚了!我劉雲不過就是一商人罷了!怎麼可能是什麼非尋常之人。至於我的那個手下,倒是正如禰老所說,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人。所以,即便他是我的手下,我也不將其當做手下來看,而是當做兄弟。」
「嗯!您說的我昨夜已然看到了。呵呵,昨夜聽到先生對自己的手下說懇求的話,我心裡可是疑惑了很久呢!只是後來看到您的那位手下一直叫著您主公,我這才相信他果然是您的手下。說實話,在確認這一點之後,我很驚訝!因為我從來沒有聽說那個人會對自己的屬下說話如此客氣的。」說著,禰徵竟一臉好奇地看向了劉雲。
劉雲聽了禰徵的話,在看到禰徵的這幅摸樣,不禁搖了搖頭,苦笑道:「禰老說的太誇張了。誰說古時候就沒有我這種人?周文王請姜子牙那可是拉車五百餘步啊!」
「哦?怎麼?劉先生是想學做那周文王?」禰徵聽了劉雲的話神情一震,隨即很有深意地看向劉雲,緩緩地問道。
「呵呵!禰老說笑了!我都說了我乃是一介商人,怎會去想學周文王。」說著,劉雲還讓自己出了幾聲乾笑。他現在可是不敢在不熟悉的人面前露出半點爭霸天下之心,畢竟此時東漢王朝的最終之亂還未起呢!
「呵呵!劉刺史還真是幽默啊!如果您這位堂堂的幽州刺史是個商人的話,那那些太守、縣丞豈不就是街頭小販兒了嗎?」聽到劉雲的敷衍之詞,禰徵立刻微微一笑,然後便從容不迫地開口說道。
然而,就是禰徵這隨意的一句話,卻讓劉雲的臉色刷地一下變了。他驚訝地看向依然微笑的禰徵,好久才有些疑惑地問道:「禰老,您何出此言?」
禰徵臉上依然帶著微笑,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劉雲,然後才回答道:「實不相瞞,我等這次乃是去您劉大人轄下的薊縣看望故人而回的,所以,當你一說出您的名諱時,我就想到了您的身份,只不過,當時我不敢確定罷了!畢竟,向您這種朝廷大員,身邊兒卻僅有一個隨從實在是讓人很難相信。」
「那禰老現在為什麼如此確定我就是幽州的那個劉雲了呢?」聽到禰徵如此一說,劉雲反倒冷靜了下來。同時他心裡道:「好嘛!居然是從我那兒回來的,怪不得知道我劉雲的名字。我還以為這禰衡的爺爺是神仙呢!」
禰徵聽了劉雲這麼一問,臉立刻便又轉向了典韋的那個方向,然後悠悠地說道:「那自然是因為我看到了您手下的這位壯士和那頭您所說的老虎了。畢竟,身邊兒有一個能夠降服那種猛獸的部下,即便是身在千軍萬馬之中怕是也有機會脫身的吧!」
「呵呵!禰老真是一位睿智的老者,劉雲佩服了。」聽到禰徵的回答,劉雲不禁有些沾沾自喜地笑了起來。是啊!任憑誰擁有一位典韋這樣的猛將隨身護衛,他也會如同劉雲這樣的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