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鬼王全都換成了雷隱的模樣,長掩面,面容烏黑,鬼氣森然.裸露的後背上,則現出一付猙獰的露著獠牙的鬼臉,瞳放紅光,而四人的傷勢在一瞬間都立刻恢復。
「唉,好小子,你連鬼都騙。」胡暹傳音道。
雷隱哈哈大笑,「前輩,人前說人話,鬼前自然鬼話連篇。我用血咒鬼身符抹去它們的本念,讓它們四個做自己的鬼屍分身,這樣比它們保留意識,做我的奴隸豈不是更好。」收了四個修為近乎結丹後期的鬼王作分身,令雷隱的心情大好。在弱肉強食的獸族大6,只有自己的實力過硬,才能生存,才能不被欺壓,才能不被人用一種看螻蟻的目光看你。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寧要人為魚肉,我為刀俎!
「小子,你是獸族的什麼血脈?」胡暹突然問道。
「雷須鼠。」
「雷須鼠?……你可知道,那四鬼的傷為什麼會一下子好了?」
「自然是得了我的精血進補的緣故。」
「哈哈,先天神雷非同小可,鬼王的傷哪有那麼容易就好的,除非……你下次還是找你父母問個清楚吧。」
雷隱一呆,「母親已死,父親,那個不知道是何方神聖的傢伙天知道在哪,他恐怕並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他給自己的只有那一把雷澤劍,可笑,我一個結丹大修士還需要去找我父親嗎?」
那方天畫戟已經是一件凡物了,摔落在地上,周圍是一節節的銀鏈,雷隱一股腦地收了,收進了專門當垃圾袋的儲物袋裡。
撤了陣,撫摩了一番雷澤劍,突然現裡面的金色的細線好像比以前更密了,「是用的多的關係嗎?」雷隱大惑不解,按理,法寶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情況。
「小子,別呆了,我等著傳你老夫的一身符法呢。怎麼,你難道想讓老夫說話不算話嗎?」
「啊,前輩見諒。」雷隱取出得自狐族一位魔道修士的魔罨幡,將那修羅四鬼分身都收了進去,接著,盤腿坐下,開始認真聆聽一代符聖的教誨。
而雷隱赫然現這符聖對於陣法之道也是精深非凡,甚至魔宗佛宗的一些功法秘術也是瞭如指掌,讓雷隱著實受益良多。特別是此老對於如何突破結丹期凝結元嬰方面的經驗,可謂彌足珍貴。
那西寧侯的儲物袋裡除了那把斷弦的焦鳳琴,還有五萬多塊上階靈石,大量的珍奇古玩,顯然是掠奪了幽蘭城的。而雷隱更看重的是存在西寧侯魂識內的那燕族的「水柔鍛體術」和那招附帶有強大水壓的「小樓春雨」。
這幾日,小碧和胡漱兒儼然成了好友。胡漱兒是大家閨秀,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在書法一道上,不知道要比雷隱強了多少。雷隱也就是一個小學生的水平,所以能教給小碧的很有限,胡漱兒則不同,所以不在意修煉而專注於書畫的小碧對這個難得的師傅就格外親熱了。
小莽口不能開,見到胡漱兒只會傻笑,常在她面前把金竹杖舞得虎虎生風,又常飛到谷中各處,採些名貴的花給她,惹得雷隱暗暗肉痛,那些花可都是三千多年的珍貴藥草啊。
而對於胡暹,雷隱有了更深的瞭解,他率性而為,好色貪吃,當然現在還不能夠,但他的確符法高深,秉承大道,而且是個重信守諾之人。不僅是符術,一些上古的秘術也都一一傳給了雷隱,似乎真有要雷隱做他的傳人的意思。
那陰陽轉生符的煉製著實讓雷隱嚇了一跳,每一次煉製,除了需要玉精作符之外,同時還要一百人的生魂,結合金木水火土五行上階靈石和自身的精血。
第一次,雷隱先去戰俘營挑了一千個傷重的,抽了他們的魂魄。第二次又是一千,直到第十次,看守的猿兵見到殺人如麻的雷隱兩腿打顫,玉精也快要用完了的時候,雷隱終於煉成了三塊轉生符。
轉生符入手溫潤,但雷隱知道裡面煉化了百人的魂魄,為了自己的長生不計別人的死活,這是道嗎?
「雷隱,怎麼,是不是覺得這轉生符有違天道仁義?」胡暹細看著手上的轉生符,「知道嗎,當年符祖李荃創造出此符後,為此大哭了三日。天道無情,沒有更多的代價,老天又豈會讓你逆天存在。」
「仁義,不,我不相信那東西。」雷隱淡淡說道,「道以無情為自然,修道之人唯求本心,是惡即是惡,無惡亦無善。」不過,雷隱的心裡覺得自己似乎用不著轉生符來延續生命,追求化神,飛昇靈界是他唯一的目標。也許,不是為了長生,只是想去靈界看看而已,想知道道的盡頭是什麼。
「好,你可知道,你只用了萬人的魂魄就煉成了轉生符,老夫當年第一次煉製的時候,足用了十萬。你的制符天分不在我那孽徒胡宥之下,好了,既然有了轉生符,等哪天看到好的肉身,別忘了通知一下老夫。嘿嘿,一百多年沒吃過東西,沒碰過女人了。」
在煉化了馨姨的金丹,又得了金身舍利之助後,雷三分身也突飛猛進,一下進入了羅漢慧身的境界,相當於一個結丹初期修士了。雷隱又覺,進階羅漢慧身後,雷三在床上更見神勇,不由地想到那些羅漢金身的傢伙該有多厲害,只是他們恐怕並不知道吧。
一個月後的凌晨,朝陽只在天邊露出一道紅。
雷隱一人獨立城頭,初夏的晨風仍帶著涼意,閬風城依然在惶惶不安中睡著,還未醒,偶爾傳出幾聲喝醉了酒的士兵的胡罵,和一陣女子的嗚咽哭泣。
「天地如此的大,我該如何自處?」
關於未來,很少念及的雷隱在修為達到了一個較大的瓶頸後,常常自問。「在這獸族大6,我該繼續追求封疆大吏呢,還是歸隱潛修,只是尋找回到中土大6的方法。還要等多久才能回去呢,葉荷不知道怎麼樣了,她結丹了嗎?她服了我的長春丹,應該還像當初那樣的出塵秀美。該死的,那雷二分身到底怎麼了?溫嬌還活著嗎?她該有九十了。蘇瞳呢,不知道和那梅卓怎樣了?張虎的孩子也該鬍子一把了……」
一個個人名和人臉閃現在雷隱腦海,在這獸族大6,雷隱還沒有朋友,一方面是因為雷隱向來喜歡獨來獨往的性格,一方面則是雷隱只願意和自己看得中的人相交,而目前還沒有,除了半師半友的胡暹。
「也許,人是生而孤獨的,孤獨地來,最終,也孤獨地去。」當雷隱在城頭的晨風中思索人生的真義時,一名夜巡的飛猿兵從城外上空飛來,降落在雷隱身側。
「雷大人,城外二百里,侯爺還有虎族、羊族、牛族的大軍約四十萬人,正往閬風城趕來。」
「哦,一大早,是星夜兼程嗎?看來,真正的大仗要來了。」雷隱自言自語,手一揮,「知道了,你去換班吧,巡了一夜也夠累了。」
「謝大人。」那飛猿兵有些感激涕零,想不到駭世英雄一般的大人,竟然對他說了句關心的話,胸中一熱,邁著歡快的步子離開了。
一個時辰後,在閬風城城主府,雷隱又見到了袁鼐,還有隨同的山羊**伯侯羊固、額生王字的武尚侯虎堯、頂生雙角的長安侯牛康,似乎這四人平時就是一起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到了戰場也是如此,一同來混水摸魚,撈些油水。
一見雷隱,袁鼐立刻笑臉相迎,如今的雷隱官拜都尉,已經和他平級,只是在爵位上還差他一等。而且,遠遠望見,雷隱似乎已經突破到了羅漢慧身的地步,怎不教他暗暗心驚。其餘三侯也是如此,主動上來打招呼,一聲「雷都尉」,客氣得很,絕不似當初離城時的模樣。
「雷都尉,不日前,你可是替朝廷立了大大的一功啊,殺了胡硯,奪了神焱劍,擊退狐族大軍,本侯果然沒有看錯你。」袁鼐笑著說道。
雷隱把袁鼐領至上座,自己仍然往他旁邊一站。
「哎,雷都尉,戰場上只講軍職,不講爵位,你還是和我們一起坐吧。」說話的是向來圓滑的平伯侯羊固。
「對,雷三,你去坐吧。有些重要的事,我們要好好談談。」袁鼐很高興,雷隱在他面前依然以下屬自居,仍然很是恭謹。
「謝侯爺。」雷隱找了個袁鼐右手的位子坐了下來。
「侯爺似乎是星夜兼程趕來,不知道有什麼要緊的事?」一坐下,雷隱就問。
四位侯爺都苦笑著互相看了一眼。
袁鼐歎了口氣,「大鵬國九城已去其八,只有那瑤台城還久攻不下,那瑤台城主易丘鴻武絕頂,無人能敵,我父親和袁氏五老,只能圍住瑤台城卻不能攻下。皇上下令,命其餘所有各族立刻聯手圍攻大鵬皇城,能用的人幾乎全用上了,務必三日內趕到薜荔城和燕公馬公的大軍會合。等三個時辰後,雷三,你就和我們一起上路吧。」
「這麼急?」雷隱一楞。
「是啊,他奶奶的,我虎族哪裡還有高手,現在修為最高的差不多就是我了,皇城高手如雲,紫級的,元嬰的,這次恐怕是去送死了。」一向好戰的虎堯也搖頭歎息。
「虎侯,你也不用多慮,那裡有燕公和馬公坐陣,我軍的高手也不會少的,只要不讓我們做炮灰,只用來壓壓陣,到時候城一破,皇城之內,油水肯定不會少。」羊固捋著山羊鬍緩緩說道。
一旁的牛康緘口不語,袁鼐故作輕鬆地笑著,面朝雷隱說道:「雷三,這次我從猿族內又招募了一批新兵,共十萬,這次全帶來了,我管這支軍隊叫雷旗軍。」
「雷旗軍?」雷隱微露訝色。的確,雖然雷隱已經官封都尉,但那只是一個虛職,手下並沒有兵,各個侯爺的兵也都是自己一族的族人,而雷隱自稱的雷須鼠一族,戰鬥力太弱,人丁又稀落,根本成不了軍。
眼下,袁鼐有意把十萬兵馬交給他,顯然是想拉攏雷隱繼續為他效力。雷隱不知道,自己在對狐族一戰時展露出的符術、火炮、冰鳳早以名動麒麟國。還有那南隆侯的死,雷隱當初上報戰況的時候,是說南隆侯意圖與茭荷城主同歸於盡,而使用了雷爆珠。但袁鼐何等聰明人,自然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做事果斷,不擇手段,這無疑又讓袁鼐看高了雷隱幾分。
「不錯,這十萬人,我準備都交給你指揮,我自己只留下玉旗營就可以了。」
「多謝侯爺。」雷隱也不推辭。
袁鼐見狀,甚是高興。
雖然三個時辰後要走了,四侯依然大擺了筵席,彼此海吃胡喝了一番,身邊有不少隨身帶著的侍女作陪,酒後都攙扶著找了間寢室。
中午時分,雷隱便和四侯的大軍一起朝薜荔城進了。
閬風城內的猿兵走的一個不剩,蛇族的百姓漸漸地都敢上街了,怨恨和咒罵開始響遍全城,幾個為了全家安危而服侍過上門來的猿兵的蛇族女子,立刻像垃圾一樣被掃出了門,一個人在角落哭泣。
那幾個蛇族的女子死心塌地的要跟雷隱走,都被雷隱一一喝止了,對於那一十三個服侍過自己的女子,雷隱每人都給了一萬中階靈石,從西寧侯那得來的奇珍古玩也都分給了她們。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