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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章 拜你為師 文 / 雷飲天下神

    雷隱緩緩收起失落的心情,朝那地下室走了進去,他記得白衣女子說過,什麼煉氣期修士的儲物袋她是看不上眼的,她出來後沒人出來也沒人進去過,那麼下面應該還有兩個灰袍人的儲物袋。

    通道內到處是散落的石塊,石牆上坑坑窪窪,又插著不少的冰錐,適值夏日竟沒有要融化的樣子,摸了一下,徹骨的寒冷打消了雷隱要拔一根下來的念頭。在他們逃出的石室的不遠處,躺著兩具屍體,身上都有兩個大窟窿,血流了一地,正是那兩個灰袍人。

    雷隱壓下心裡的一絲害怕,分別取下了他們的儲物袋,不經意瞥到遠處一個血紅的珠子躺在地上,紅光比他見到的要黯淡了些,正是那吸人魂魄和精血的赤血魂珠。

    拿到眼前細瞧,渾圓的珠子內黑紅色的氣體依然在緩緩流動,沒有了哀魂哭喊的聲音,只略微帶著幾絲陰寒。雷隱低頭,在四周搜索了一陣,終於現了躺在角落裡沾著點灰的另一個珠子,那珠子明顯比第一個要大了一些,隨即都塞在了懷裡,轉身匆匆出了地下室,又到竹林的住處取了自己的包裹。竹影依舊婆娑,竹屋卻冷清寂寞,彷彿是一場夢。

    一出冷月宗,雷隱循著來時的路往回走,路旁樹木蔥翠,可炙熱的日光,一會就讓他背上濕了一大塊。去哪呢?自己也就有一身武藝,可歲數太小,想參軍混口飯吃也不可能,難不成做一個獨行大盜,剪徑的劫匪?……

    雷隱胡亂想著,由於今天沒有吃辟榖丹,肚子餓得咕咕叫起來,不得不走進旁邊的一片樹林。摸索了半個時辰,終於找到一株野生的桃樹,果子不多,入口雖硬,但卻少有的甘甜,一氣吃了六個,才覺得飽了。挑了一棵頂著華蓋枝葉繁茂的衫樹,縱身躍上枝頭,躺在一根粗壯的分枝上閉目養起神來,周圍,林間的夏蟬不知疲倦地吟唱著。要不做個森林的野人吧,遠離那些奸險狡詐的人,採野果,打野味,一個人練功,一個人就那麼活著……對,就這麼辦,等會兒先挖個樹洞做窩……

    在漸漸迷糊中,雷隱睡著了。夢見,在夏日的樹陰下,和姑姑啃著西瓜,比賽著不用內力誰能把籽吐得更遠。雷隱拚命吐著,眼見要贏了,但突然間,下起了大雨,姑姑不見了,雷電一道接一道地劈向他,想躲卻找不到地方,終於,有一道劈中了他。

    雷隱猛地睜開了眼睛,眼前一白,外面太亮了,不由瞇起了眼睛,一隻灰色的硬殼蟲極慢地爬在他的右腿上,對於「樹枝」的震動它顯然很疑惑,停止了前進。

    雷隱剛把它抓到手,耳邊傳來遠處腳踩樹葉的聲音。

    一個灰色的身影漸漸走近,在離他二十多米處停了下來,那人笑瞇瞇地抬頭看著他,笑得眼睛成一條線,根本找不到了。

    雷隱的心一下揪緊,竟然是那王管事!

    「小鬼,你是不是奇怪我能找到你?不妨告訴你,你穿著我給的袍子,只要在三里之內我都能知道你在哪,要怪只能怪你跑得不夠遠,你的赤血真魂,可不能浪費了。」他的臉上顯出得意的笑容,把雷隱看成是刀俎上的魚肉,要殺要剮全憑自己的意思。

    雷隱立刻從樹上躍下,手心裡暗藏著三支竹箭,心道:「來吧,混蛋,先廢了你的招子,再拿那玉劍在你身上捅個窟窿!」雙目凌厲地盯著那王管事,只是心下不由暗歎,對方的眼睛實在太小,恐怕要失手。

    一道紙符不打招呼地飛了過來,「一定又是那定身符!」雷隱本能地閃過一旁,可那紙符長了眼睛似的,一拐彎,又朝他飛來。

    當雷隱猶豫著是不是就讓這符貼在自己身上,反正它對自己也沒有用,可以趁他大意之下,給他來個偷襲的時候,符不動了。

    突見黃光一亮,王管事猛地兩手抓喉,臉色驚恐,喉嚨裡出咯咯的聲音,週身不斷閃著血光,而那符似乎失去了控制,終於飄然落到地上。

    伴隨一聲咯噠聲,因痛苦而變形的臉在王管事的臉上僵住了,血光一下消失,黃光又一亮,一個黃澄澄的圈從他的脖子那脫離出來,懸在半空。那屍體彷彿失去了支撐,一下子摔倒在地上,那圈疾飛而去,飛向五十米外的一灰袍人的手中。

    那人接過圈,一口血,陡然吐了出來,癱倒在了地上。

    ……

    在一陣撲鼻的清香中,廖坤睜開了眼睛,天已經烏黑,明月懸在半空,稀疏的幾顆星星閃著亮光,晚風把樹葉吹得嘩嘩的響。不遠處,生著一堆火,架起的樹枝上正烤著什麼,似乎是隻兔子,雷隱手裡拿著一個小瓶,正往兔子身上灑著調料,邊灑邊轉動那根串著兔子的樹枝。

    「醒啦,廖前輩,來嘗嘗我烤的兔子吧。」雷隱撕下一隻前腿,遞到他的面前。

    不錯,這人正是那日送他們來的兩人中,姓廖的中年人。

    姓廖的坐了起來,盯著眼前的兔腿,沉聲道:「你知道是我,還救我,你不怕我?你不怕我也吸你的赤血真魂麼?」

    雷隱一呆,說:「你救了我,我想我也應該救你。」嘴上這麼說,心下真有點害怕和後悔起來,萬一他是為了吸自己的赤血真魂才殺了那王管事,那可怎麼辦?剛才可以殺了他,可現在他已經醒了。雷隱下意識地去摸那幾支竹箭。

    「小鬼,你放心,我練得不是那魔道邪功,這是你包紮的?」姓廖的接過了兔腿,又指了指腹部的一道繃帶。繃帶是雷隱用包裹撕成的,此時的雷隱換上了自己原來那一身白衣,除了調料瓶和三兩銀子,包裹內便沒有別的東西了,自然沒什麼用處了。原來那冷月宗的一身灰袍,他早已脫了,和那王管事草草埋在了一起,不敢再穿。王管事的儲物袋當然是收了起來,只是懷裡再也塞不下,雷隱只好也掛在了腰間。

    雷隱心裡一鬆,也撕了隻兔腿,「是啊,我包的。廖前輩,以前我也給姑姑包紮過,不過,你的傷很重啊。」

    「沒事,死不了的。」姓廖的神色黯然,啃起兔腿來,「多少年了,又吃這燒烤的東西了,兔腿烤得不錯啊。」

    「廖前輩?」雷隱嚥下嘴裡的肉,低聲說。手裡拿著另一隻前腿看來看去,一付欲言又止的樣子。

    「什麼事?」

    「我想拜你為師,請你,收我做徒弟吧。」雷隱兩眼直直地盯著廖坤。

    姓廖的料不到雷隱說出這樣的話,呆了片刻,緩緩說道:「我可是個惡人哪,我騙了你們,你要拜一個壞人作師父嗎?」

    「冷月宗已經毀了,您練的又不是那吸血吸魂的魔功,你受了傷,還救了我,你不是真的壞人,我為什麼不能拜你為師呢?」這也是雷隱還小,略帶些幼稚的想法。不過,他也明白,錯失了這次機會,他可能再也碰不到一個修仙者了。修仙的夢,那種子,已經深深地埋在了他的心底。在修仙者的面前,凡人武夫不管他有多強,都只能是個蹣跚學步的嬰兒!

    而在那俗世間,又哪裡有他可以留戀的地方呢?

    姓廖的臉上露出複雜的神情,他明白他殺那王管事大都是因為怨恨和懊惱,也許還有些修道絕望中的,那麼一點點救贖的味道。他內心五味雜成,臉上激動了一陣,仰天歎道:「好,在我大限之前,我就收一個徒弟吧!」

    雷隱大喜,把兔腿往地上一扔,就地跪下,磕了三個頭,「雷隱拜見師傅。」這是拜師的禮,跪就跪了吧。

    「雷隱,你起來吧,你現在算是我正式弟子了,有些事,我要和你說清楚,我們邊吃邊談。」

    雷隱揀起剛才丟下的兔腿,吹了幾下上面沾的土,就啃了起來,臉上盡顯興奮的神色,從現在開始,他終於就算是了個修仙者了。

    茫茫世間,能夠安身立命,怎能不高興呢?

    「我本名廖坤,是蒼括山修仙家族廖家唯一的後人,家族沒落,早已衰亡,我成了一介散修,一心修道,渴慕長生。在蒼括山修煉近百年之久,無奈資質所限,既非那天靈根,又無仙草靈丹,雖早已達煉氣期十三層的大圓滿,卻始終無法築基。」

    廖坤見雷隱眼露疑惑,伸手在臉上一抹,頓時現出一張蒼老消瘦的面孔,「小小的化形術,只能瞞住凡人的眼。老夫已經一百一十歲了,少則五年,多則十年,我的大限之日就要來了。也就是說,我最多做你十年的師傅。」

    雷隱頗感意外,放下了嘴邊的兔腿,想了想說;「也許哪一天,師傅就築基了呢?築基了是不是就可以長生不死?」

    廖坤搖了搖頭,歎道:「長生,長生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那可以說,是違背天道自然逆天的存在。築基只是一個修仙者真正的開始,或者說這才真正稱得上是一個修仙者。修道分為煉氣、築基、結丹、元嬰、化神,分別對應的壽元是一百、三百、五百、千年和萬年。化神之後,則飛昇靈界,之後有什麼境界就不得而知了。」

    十三歲的雷隱,此時,在心底,暗暗給自己立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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