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
「托庫婭?蠻錘,很抱歉,我暫時還不能接受你的檔案材料,至少我不能把檔案材料放在戰鬥人員的序列裡。>」索恩交叉著雙手看著面前的托庫婭,而她則是露出了不解的表情。顫顫巍巍的問道:「那,那,那個,喂,為什麼不能……」
「我們不認為你的戰鬥方式適合我們這支部隊。」站在一邊的櫻儀擦拭著自己的愛劍,這麼說道:「我們失去解決恐怖事件,而不是去拆房子,抱歉,我可能說得重了一點,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
托庫婭先是一驚,接著便深深的垂下頭去,她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一聲不吭。看著小牧師不甘心的樣子,索恩不禁有些內疚,果然,選擇開門見山直接說明的方式,還是傷到了托庫婭的心嗎……索恩忽然感到了些許內疚,但是現在卻並不是憑空感慨的時候。
「……不是那樣的。」托庫婭忽然話了,索恩驚訝的現,她第一次沒有用哪種畏畏縮縮的聲音說話,雖然聲音很小,很稚嫩,讓人不敢相信她已經有了人類二十歲的年齡,但是索恩從少女的言語之中分明聽出了堅毅和不想放棄。托庫婭抬起手來,擦了一把眼淚,繼續說道:「不是這樣的……小加,還有大家,都是好孩子,不會隨便弄壞東西……」
索恩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看著托庫婭就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索恩不禁有了深深的負罪感,為什麼現在我倒是感覺我的確是在欺負你?有沒搞錯……
但是不管怎麼樣,已經做出的決定必須傳達給托庫婭,索恩想到這裡,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托庫婭,我知道你現在的感受,我也知道,你是聖堂教會護教騎士團的第一戰鬥牧師但是在你證明自己的確適合彗星部隊的戰鬥方法之前,我們不能冒這樣的風險冒因為你而導致任務失敗的風險。」
托庫婭很顯然不想接受這個事實,但是她也知道所謂軍令難違,她默默地站起身來,一聲不吭的轉過身去,輕輕的朝站在一邊的夢琳還有瑪莉薩鞠了一躬,接著
少女開始脫身的衣服,先是外套,接著是衣,接著是羊毛衫,房間裡的所有人都大驚失色,尤其是說出了讓托庫婭誤解的話的索恩,他慌忙站起來,一把拉住了正準備解下自己內衣的托庫婭,厲聲說道:「托庫婭!你幹什麼啊!」
「我,我,我反正要,要回去了嘛……」托庫婭盡力忍住自己的淚水,以至於說話都有點斷斷續續的:「我,我,我不想欠大家的人情……這,這些衣服,都是基莉薩米小姐,還有出雲小姐的錢買的,我,我……」
索恩終於意識到自己錯在什麼地方,托庫婭誤把自己的外交辭令當成了逐客令,而根本沒能抓住其中留下的一絲機會,虧了自己昨天晚特意準備了這麼一套說辭……索恩頭痛的想到,這傢伙居然不領情麼?!
「好了好了……聽我說,托庫婭,剛剛的那一番話並不是要把你趕走。」索恩抓過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少女的身,按住她的肩膀說道:「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們不會隨便的趕你走,政治的緣故先不考慮,就算你不能參加戰鬥部隊,在後備戰鬥部隊或者輔助部隊我們也會給你安排職務,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現在不是需要一個證明自己能夠跟我們戰鬥方式的機會嗎?我的意思就是我們會給你這個機會,所以……」
「真,真的嗎?」托庫婭眼中淚花閃爍,抬起頭來問道:「我,我真的能留下來?」
「你沒有不能留下來的理由。」索恩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決定這麼說道:「但是,你來這裡肯定不是為了僅僅當一名輔助技術人員的,我是說……」
「謝謝……嗚嗚……謝謝……嗚哇哇」托庫婭一把抱住了索恩就哭了起來,「那哭聲簡直聞者動容聽者流淚,我還以為索恩你把小蘿莉給就地正法了」這是柯特茲事後的評價,當然,他換來的是索恩,卡茜莉斯,還有托庫婭的暴打。
但是當時,索恩唯一的表情是無奈,唯一的想法是:這一開場就這麼煽情,今天又是事件不斷的一天麼……
午的時間就這麼折騰過去了,當然,中斷了兩三天的慣常射擊訓練終於在今天恢復了,索恩很滿意的看到隊員們依然保持著最巔峰的戰鬥技術,特別是伊瑟莉爾,在裝備了自己的奧術驅動器「烈冰之牙」之後,她的冰魔法的準確度和殺傷力都大大提升,而且,幻龍的公主還擁有一套和魔法相互配合的特殊體術,這才是她真正的戰鬥力嗎……看著英姿颯爽,又煥出另一種英氣的女性魅力的伊瑟莉爾,索恩不禁感歎幻龍公主的氣質百變。
吃完飯,托庫婭被彗星部隊的一干女兵們拉去了彗星部隊最引以為傲的浴室,看著嘰嘰喳喳一路不停聊天的女孩子們,索恩的嘴角滑了不自覺的微笑,這就是青春的活力呢……他轉過身去,卻看見櫻儀正好也在欣賞身穿同一樣式的綠色t恤衫,卻散著不同光彩的少女們,沉靜的微笑不語。
「怎麼了?你不去洗嗎?」索恩轉身走到了櫻儀身邊,這麼問道。櫻儀微微一笑:「這是少女們的特權,不是嗎?我擠在裡面,未免煞風景了呢。」
「……隨便你啦。」索恩擺了擺手,示意這個話題到此終止。他接著嚴肅的問道:「今天下午,你覺得托庫婭通過的幾率有多大?」
「恐怕沒有,她的武器都是長兵器,我很難想像在狹小的空間內她如何作戰……」櫻儀輕輕的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不過,我覺得你現在已經可以開始稍微苦惱苦惱,如果小牧師不能證明自己,那你會選擇把她放在什麼職務呢?軍醫?後備隊員?或者是……」
「或者是秘開個玩笑啦,那傢伙能丟掉錢包,也肯定能丟掉重要的機密文件。」索恩無奈的攤了攤手:「這孩子,可能的確很強,但是卻不符合時代啊……我甚至有些好奇,她的過去到底是怎樣過來的。」
「嘛,誰知道呢。」櫻儀聳了聳肩,不以為意的說道:「十塊錢賭那個孩子過不了關,來麼?」
「沒問題。」索恩笑著回答道,櫻儀則是轉過身來露出了勝利的笑容,轉身離開了。看著櫻儀遠去的背影,索恩不禁苦笑,的確,如果托庫婭不能證明自己,那麼,身為部隊主官,自己應該如何對待聖堂教會的親善大使呢?這不僅僅是一個人事問題,這是政治問題,甚至是一個外交問題,被櫻儀提醒了的索恩不禁開始苦惱起來……
短暫的休息總是在不知不覺之中度過,下午一點半,彗星部隊全員來到了奧術模擬訓練場,最後一個到達的是拖著兩個大的旅行箱一個黑色,一個紅色,似乎也是昨天夢琳和瑪莉薩幫著買的的戰鬥牧師,托庫婭?蠻錘,她恭恭敬敬的在每名隊員面前都彎腰行禮,並且小聲地說:「請多指教。」而隊員們的反應則是各有差別,還禮者有,但是也有只是微微點頭的隊員。
「咳咳,托庫婭,先別忙著行禮……」索恩咳嗽一聲,托庫婭叫到了自己的面前:「諸位!今天下午的訓練內容中午我已經說過了,托庫婭?蠻錘下士將進行單人qb戰術訓練,作為考核,她必須在六十秒之內完成對這棟建築的搜索,殲滅其中的敵人我想,諸位都看過我和艾米麗兒之前是如何完成的,所以具體內容我不想多說,我只講明白這一次考核的不同點」
索恩咳嗽了一下,接著說道:「這一次,整棟建築被設定了耐久度,破壞牆壁不用說,就算是破壞了房屋中的設施,也會被扣除耐久度,並且在隨機的房間裡有恐怖分子挾持的人質存在,托庫婭,如果建築的耐久度被破壞殆盡,或者有一個人質死亡,這一次測驗你都不能通過,現在你有二十分鐘的時間準備自己的武器裝備,冷靜的選擇你將要動用的武力,祝你通過。現在解散!二十分鐘之後測試開始!」
面對索恩有意擺出來的嚴肅態度,這一次,托庫婭並沒有任何退縮的表現,她重重的點了點頭之後,便拉開了那個大號的旅行箱,從中拿出了她的各種武器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托庫婭選擇的居然不是那些可怕的戰錘,而是另外的裝備一把厚刃單手劍,一面塔盾索恩不禁想到了陳列在戰利品室裡的那塊裝飾用盾牌,很顯然,這個是真傢伙。接著,托庫婭又打開了另一個箱子,開始翻找起合適的護甲,最終,一件鱗片甲被她拿了出來,少女在一次旁若無人的脫起了衣服。這是啥糟糕的習慣啊喂!和全體男隊員們一起轉過身去的索恩不禁摀住了自己的臉。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托庫婭換衣服並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等到夢琳用很不爽的聲音通知男同胞們可以轉過身來的時候,托庫婭的周圍已經四散著各式各樣的女性衣物包括底褲和胸罩。立刻,好幾名男隊員迅的轉過身去。
不過正在仔細的為自己系一件紅色的短披風的托庫婭似乎並沒在意這些事情,她只是仔細的檢查了身的每一個扣子,最終輕輕的歎了歎氣,邁著輕快而沉重那裝備可都是鐵快啊的步伐走了模擬直升機的大平台順帶一提,由於訓練場跟著升級了,所以現在模擬直升機的平台已經完全和直升機機艙無異了。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托庫婭的身。但是她似乎沒有絲毫的不適感,彷彿已經很習慣眾人的注視,只看見她輕輕的念叨著什麼,單手抓住了滑降用的尼龍繩拽了兩下,彷彿是在測試繩子的牢固程度,不過很顯然,通常的尼龍繩並沒有讓她滿意,畢竟,她身現在穿著的鋼鐵已經足有一名普通洛克法蘭野戰步兵最大負重的五倍有餘,看來愛人的力量果然名不虛傳只是,這麼沉重的重量,難道托庫婭準備根本不借助滑索降落?
索恩想到這裡,不禁嘲笑自己太過天真,和輕盈的艾米麗兒不同,這傢伙如果從那麼高的高度跳下去的話喂!不是!真的跳了!
周圍的人群之中響起了一片驚呼,托庫婭真的一如索恩所想,不借助任何減工具,就這麼直接從離地近十米的高台跳了下去!太亂來了!一聲冷汗的索恩大聲的喊道:「米爾優!快點把下面的地形改成水面!該死的」
「那那個聖騎士就已經掛了……」米爾優看著屏幕的畫面,喃喃自語到:「這簡直是怪物……」
「怎麼回事?!」索恩推開人群,迅的擠到奧術模擬訓練場新增的監視系統前,米爾優什麼都沒說,敲動虛擬鍵盤重放了剛剛的一幕托庫婭在跳起的同時就按著自己的肩膀,嬌喝道:「拜託了!大家!拜託了!溫蒂!輕風障壁!」
接著,托庫婭腳下的空氣居然形成了強烈的升氣流,而在另一個顯示少女周圍奧術輻射強度的屏幕,托庫婭的週身一大片都變成了表示高輻射密度的紅色!
「這」索恩立刻瞪大了眼睛,太索恩根本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托庫婭的舉動,神奇之類的詞語根本不足以形容索恩心中的震撼,看著被一陣旋風捲著安然落地的少女聖騎士,索恩第一次現自己的語言如此貧乏,也第一次現,原來敢在這個訓練場演瘋狂的傢伙不止艾米麗兒一個。
而屏幕中的托庫婭接下來進行的舉動更加令人匪夷所思,面對降落地點正面,房間內的三個模擬出來的恐怖分子,只有近戰武器的托庫婭根本沒有進屋的打算,她抬起了自己的盾牌,從中射出了一連串的槍彈在盾牌的背面居然隱藏了一把衝鋒鎗!
而少女手中的劍也沒有閒著,一面跑動著將三名恐怖分子打倒,少女一邊用手中的寬刃劍靈巧的格擋了那些射向自己的子彈,很顯然,混雜了秘銀的厚重合金鋼根本不是區區步槍子彈可以撼動的,房間裡的恐怖分子根本沒來得及射出多少子彈就被全數殲滅,托庫婭一劍劈開了三公分厚的鋼板門,衝進了房間,給每個倒地的恐怖分子補了一刀之後向著樓梯走去。
「太令人震撼了……」說這話的不是索恩,而是櫻儀,她嘴裡叼著一根牙籤啪嗒掉到了地,而她的嘴巴則是張得大大的,眼睛也瞪得滾圓。身為彗星部隊唯一近身戰的權威,擅長劍術的櫻儀根本沒有想到托庫婭還有著如此的實力。
「的確,很令人震撼……對了,誰說這傢伙沒法通過測試的?」索恩微笑著轉過身去,看著櫻儀。櫻儀撇了撇嘴,鬧彆扭似的說道:「看看再說。」
就在兩人聊天的當口,托庫婭已經在樓梯裡用劍一刀劈開了另外一個恐怖分子,來到了一扇封閉的門前,她略微一遲疑,一劍砍開了面前的大門,同時照例抬起了盾牌。
可是她還來不及射子彈,早就聽見外面托庫婭腳步聲的恐怖分子就已經挾持了人質,而就在托庫婭放棄盾牌的保護的時候,房間裡的另外一名恐怖分子丟出了一枚手雷……
托庫婭雖然準確的將手雷一分為二,但是卻沒辦法來得及阻止恐怖分子槍殺人質,索恩面前的監視器屏幕亮起了紅色的「filed」字樣,而整個訓練場也開始迅的恢復原來一片平板的樣子。托庫婭好像還沒有意識到生了什麼事情,茫然的站在那裡,但是很快,少女的眼淚便奪眶而出……
可惜啊……可惜啊……但是,這就是我們的戰鬥呢,托庫婭。索恩在心中惋惜的說道,如果你不能做到不給恐怖分子任何機會,那麼,你就只能失敗啊……他掏出一張十洛克法蘭元的紙幣丟在一邊的櫃子,轉身走出了監控室,走向了訓練場……
「托庫婭?蠻錘。」在好說歹說安慰了哭的梨花帶雨的托庫婭之後,索恩開始了對這次測試戰的最後總結:「很抱歉,這一次的測試你沒能通過。雖然你表現出了令我們驚訝的實力,但是很可惜,你依然沒有通過qb測試。」
托庫婭緊緊的咬著自己的下嘴唇,不一語。過了很久,她才站起身來,對著索恩深深地鞠了一躬:「謝謝您,還有大家的指教……」
「指教什麼的談不……」索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總之,希望這次測試可以告訴你你還欠缺些什麼,不過說句實在話,你已經表現的非常好了,非常好。連櫻儀都對你刮目相看了。」
但是這並不能讓托庫婭高興起來,她低下了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接著向所有的彗星部隊隊員們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接著,將自己的武器和盾牌裝回了那個大的旅行箱裡,啪嗒一聲合了箱蓋。
而同時出啪嗒一聲的,還有她的淚水。
托庫婭一聲不吭的抓起了提箱的把手,轉身向著彗星部隊營地的大門邁開了步伐。氣氛是如此的傷感,以至於少女周圍彷彿被加了一塊灰色的半透明玻璃一般……
「我說,托庫婭,你該不會是要走?」但是另一邊的索恩卻為笑著這麼說道。
「是的抽泣。」
「那你準備去哪裡?」
「不知道……望天或許會找個山林隱居,了此一生……抽泣」
完蛋了,事情又大條了……索恩忽然現少女好像又誤解了自己的意思,回頭一看,櫻儀一邊喝著剛買的飲料,一邊用感興趣的眼神盯著自己。
「好好……真是的,所以說你這孩子哪裡來的那麼多被害妄想……」索恩跑到了托庫婭面前,拉住了她的手:「你只不過是不被編入正式執勤作戰的兩個分隊而已!誰也不會趕你走的!」
「誒?」托庫婭露出了單純到有點白癡的表情。
「我不是說了嗎?你還有不少欠缺的東西!所以你得在我們這裡把該補的東西都好好補補課!」索恩微笑著拍了拍少女聖騎士的肩膀,說道:「請多指教,新夥伴。」
「啊……我,我真的可以……」
「當然啦!托庫婭你好厲害的說!」瑪莉薩也跑了過來:「大家都這麼覺得呢!能大開大合也能外科手術,我都做不到這樣的說!」
「真的……真的嗎?」
「嗯,托庫婭,歡迎加入喲。」這一次是由香裡,接著,每個隊員都圍到了托庫婭的身邊,安慰著失落的她。
「謝謝……謝謝……謝謝大家嗚哇哇哇」托庫婭最終還是被弄哭了,不過,那大概是幸福的淚水?自己終於不辱使命,並且,第一次,真心有人認同自己的存在,認同自己可以和武器交流的能力……
總之,皆大歡喜皆大歡喜,膽小愛哭的暴力修女引的一連串騷動終於劃了圓滿的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