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索恩選擇了留在醫院裡,雖然他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在隊員們都被伊瑟莉爾招待在勇者樂園大玩特玩的時候,獨自一人在伊特拉爾舊都的自己恐怕也沒什麼地方可去,而且雖然說這件位於二樓天台邊的房間是病房,但是不但有等離子電視,光纖寬帶,還有一個大的花園,基本和別墅也沒有太大的區別了,即然這樣,索恩也並不好意思再去麻煩伊瑟莉爾幫自己另找酒店或者說,索恩自己也是一個怕麻煩的人.
於是自從那天晚抓住了泰伯利亞妖精塔波莉婭之後,身體已經恢復到最完好狀態的索恩就一直住在醫院裡,通過電視,網,看報紙和雜誌打時間,在這期間,櫻儀來過一次,不過索恩並沒有告訴任何人關於塔波莉婭的事情,畢竟如果被她被現的,受到解剖或者其他的事情的話,自己會不會傷心倒是小事,萬一處置不當,索恩可是對這麼一大塊泰伯利亞晶體的威力有著極為深刻的體會。
不過真的是小事嗎?當自己第一次想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塔波莉婭眼中那不知道是不是淚水的東西讓索恩非常過意不去,才相逢不到三天,索恩卻隱約的感覺到了這個只有晚夜深人靜的時候才顯出身形的奇妙生物,和自己有著說不清楚的奇異羈絆。
在心裡向融入自己身體的塔波莉婭打了個招呼,索恩打開了自己病房的門。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這讓索恩的心情也有點糟糕。
當然,索恩心情糟糕還有另外一個方面的原因,雖然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是一想到那幫傢伙在勇者樂園大玩特玩,索恩還是有些開心不起來,雖然自己可能傷勢的確是重了一點……好,不是重了一點,是非常之重,但是把我弄到這種誇張的皇家醫院裡來也太誇張了……索恩悶悶不樂的挑起面前的培根蔬菜卷,繼續想到,這大概會是某種監視?或者在偷偷的對我的能力做分析和評估?
「不,不是的,沒有人看著宿主。」小妖精塔波莉婭在索恩心中忽然插嘴道:「只有人在保護宿主。」
沒有監視,只有守衛?索恩微微一笑,看來塔波莉婭還是單純了些,那些守衛與其說是為了防止有人隨便的進入醫院,不如說就是一種變相的監視。原來如此,個人的感情是不能凌駕於國家利益之,就算是掌一國權柄的伊瑟莉爾索恩的猜測也不能免。不過,既然有守衛,那麼肯定不會是毫無武裝的,那如果借槍去打打靶,恢復恢復狀態或許是個好主意,想到這裡,索恩扣好了病號服的扣子,向著樓梯走去,警衛們的值班室在樓下的院子裡。
可是索恩的腳步不得不在一樓和二樓之間的樓梯轉角停住了,一個他非常熟悉的身影奮不顧身的一頭撲進了索恩的懷裡。那是瑪莉薩。
「索恩……太好了……你沒事實在是太好了……嗚嗚……」少女魔法使的聲音很明顯的帶著哭腔,而這時索恩甚至還沒來得及做出適當的反應,這麼長時間的醫院生活在某種程度還是削弱了他作為一名職業軍人的判斷力,任憑瑪莉薩在他的懷裡哭了好長時間,索恩才話道:「嘿……我說……瑪莉薩,別哭了好嗎?你看,我現在不是沒有任何事情嗎?大家都沒事,這不是很好嗎?沒事了,別哭了……別人都在看著呢……」
瑪莉薩在索恩的提醒下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慌忙把腦袋從索恩的胸口拿開,索恩則是微笑著看著喜歡比較激烈的表達自己情緒的女朋用力做了一兩個深呼吸,又抹了抹眼淚。輕輕的撥弄了幾下瑪莉薩的頭:「怎麼樣,在勇者樂園玩的開心?」
「誒?」瑪莉薩露出了錯愕的表情:「我們沒玩啊?在飛機我們還商量說要等索恩你歸隊之後一起再去的說……」
「所以說,是汝自己莫名其妙的被害妄想而已。」話的自然是同樣走台階的由香裡身邊屏幕中的卡茜莉斯,小小調侃一番之後,卡茜莉斯也露出了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幸好汝沒事啊,要不然在吾的庇佑下,還生了指揮官戰死這種事情,吾等的老臉往哪裡放啊。」
「不過卡拉維爾君沒事實在是太好了呢,不光是瑪莉薩,大家都很擔心你,看著事件生的大家都很佩服你呢……」由香裡也露出了欣慰的微笑:「雖然我們不知道,後來生了什麼……」
你們真的不會想要知道的,真的。索恩暗自心想道,他決定要轉換一下話題:「好,先不談我了,嗯……對了,艾米麗兒呢?還有,我好像也沒看見米爾優啊?」
「艾米麗兒可沒你那麼誇張……」柯特茲一邊在衣口袋裡掏著什麼一邊走過來說道:「她現在還沒完全恢復,還在輝煌港中心醫院接受進一步的調養……不過你們兩個還真是都特別命大啊,」說到這裡,柯特茲終於摸出了他想要的東西香煙和打火機,但是卻被另一邊的護士奪走了:「很抱歉,這裡是醫院,禁止吸煙。」
「是嗎……這一次付出最多的就是她了呢。」索恩不禁歎息,原本艾米麗兒完全沒必要做出這樣的犧牲的……索恩有些自責的這樣想到。柯特茲輕輕的拍了拍索恩的肩膀,安慰道:「算了,總會有失誤的時候……先不談這個了,櫻儀已經幫你辦好了出院的手續,準備走。」
「那好。」索恩好像也沒什麼多餘的行李,換了瑪莉薩幫忙帶來的洛克法蘭6軍的軍常服之後,便登了早已等在門口的大巴車,索恩選擇了一個靠中間的位置坐下,接著好奇的問道:「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懷特羅克國際機場。」最後一個走車的櫻儀將自己的長刀擱在行李架,坐到了索恩後面的椅子,索恩注意到她戴了一副鏡片扁長的粉色墨鏡。他疑惑的問道:「機場?我們要回洛克法蘭?」
「不,我們去勇者樂園,你知道,有人非要想款待我們一次,而且她的身份也絕對符合保密條例……」櫻儀推了推墨鏡,露出了微笑:「所以,為了晚的狂歡什麼的,我現在要好好的養精蓄銳了。我希望你也是這樣,因為今晚你是主角之一。」
那另外的一名主角就是艾米麗兒了?索恩心中有些愧疚,比起不得已而為之的自己,勇者的稱號還是賦予艾米麗兒更合適一些。
「為了勝利乾杯!」於是這天傍晚,在勇者樂園配屬的五星級度假酒店的豪華自助餐廳,彗星部隊的十四名隊員高舉著自己手中的酒杯,同樣舉起自己酒杯的還有身穿一身白色露背晚禮服的樂園董事長,幻龍伊瑟莉爾,以及另外兩名分別來自另兩個政府的客人。
「又是出色的一仗,各位,」在大家都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之後,洛克法蘭方面彗星部隊的實際主管,洛克法蘭聯邦安全局負責反恐怖與毒品事物的副局長米勒?穆爾先站了起來:「三戰三捷,你們已經無愧於王牌部隊的稱號了!」
「那是當然。」另一名身穿西裝的高大男子也站起身來,他長著猶如獅子一般的兜腮鬍須,人高馬大,身材壯碩,看去像運動員更多於一名官員。看著正在言的這個男人,索恩不自覺的就想到了斯巴達人的國王列奧尼達,噢,那只是漫畫和電影之中的人物,不是嗎?索恩有些好笑的看著面前的斯比基克皇家情報局特情六處的處長,懷斯曼?格拉西莫夫?古連金侯爵,默默地喝了一口酒杯裡的冰酒。
格拉西莫夫古連金是封號,意為『忠勇』,而格拉西莫夫才是姓侯爵繼續說道:「我國的勇士從來都是充滿了無畏的精神和不屈的戰鬥意志,有這樣的一支軍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我們!」
「對這個人你怎麼想?」櫻儀悄無聲息的靠近了索恩,湊在他的耳邊這麼問道。索恩聳了聳肩:「看外表就知道,這傢伙是個鷹派,接手由香裡他們,大概也完全是因為任務使然?我估計這傢伙最想做的事情絕對不是和洛克法蘭合作,而是將坦克履帶碾在自由紀念碑周圍的草地。」
「嗯哼。」櫻儀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接著走到了索恩面前,有些咄咄逼人的說道:「你好像很冷靜的樣子嘛,是因為腦子變成泰伯利亞了麼?」
「……這個玩笑不好笑,不是嗎?」索恩搬起了臉,而櫻儀則是笑著說出了早就準備好的道歉。索恩這才注意到櫻儀今天的裝扮,黑色的晚禮服,一枚劍形的胸針,今晚的櫻花?奧巴塔流露出的高雅女性氣質給索恩一種驚艷的感覺,他小聲咳嗽了一聲說道:「好,我知道你的意思……說實話,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你。」
「不錯,至少在審美觀你還沒變成器官獸。」櫻儀的臉露出了受用的笑容,笑著轉過身去。索恩這才注意到,被那位綽號不是獅子就是類似猛獸的格拉西莫夫侯爵剛剛的一席話一說,會場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尷尬,聽出他話中之話的洛克法蘭軍人們臉的表情都不怎麼好看,只有米爾優只是本能的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卻不知道變化的理由,叼著一隻烤雞腿不明所以的四處張望。
見會場的氣氛變得尷尬,作為這次宴會的組織者的伊瑟莉爾慌忙站出來改變話題:「好了好了,先別說這種沒有營養的話了,那麼讓我們今天的主角出場。」一邊這麼說著,幻龍的公主走到了人群之中,拉起了艾米麗兒的手:「這一次多虧了艾米麗兒奮不顧身的行動,才阻止了恐怖分子的召喚儀式,作為樂園的擁有者,我要好好的感謝感謝你呢,我們的小『勇者』。」伊瑟莉爾在勇者這個詞特別的加重了語氣
艾米麗兒的臉不自覺的紅了起來,一身斯比基克軍禮服的她微微的低下了頭,顯得有些侷促,在這種場合,艾米麗兒每次包括之前煉油廠事件和銀行劫案之後的慶功會都會顯得非常的內向,一點也看不出平時訓練的時候那種頗有壓迫性的氣勢。伊瑟莉爾微微的蹲下了身子,湊近了艾米麗兒的臉,出其不意的吻了她一口,艾米麗兒的臉立刻就變得猶如火燒一般紅彤彤的,她的頭更低了,彷彿在躲避著什麼,而一邊的隊員們紛紛吹著口哨或者大聲鼓掌,祝賀捨身爆破的艾米麗兒獲得她應得的獎賞。當然,其中有沒有各種嫉妒的心情,在一旁旁觀的索恩可不知道。
「她幹得不錯,不是嗎?」穆爾局長的聲音忽然從索恩的身邊傳來,索恩都沒有現他是怎麼來到自己身邊的。他轉過身去敬了一個軍禮:「副局長先生您好。」
「今天就沒有必要拘禮了。」穆爾副局長擺了擺手,接著話鋒一轉:「我想,櫻儀已經告訴你了?關於你的保密級別提升的事情。」
「是的,不過我還想不出我有什麼地方需要用到這種權力。」索恩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而且,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如何運用我的這種權力,畢竟我只是一名帶兵的nder,不是身穿制服,坐在辦公桌後面號施令的……額,ffier。」
「沒錯,你今後也將繼續擔任你的爾副局長哈哈大笑道:「因為你被證明了是一個優秀的nder而不是一個好的ffier,我得說,你的那些任務報告實在是乏味的可以,就像沒有加起司的披薩餅一樣。」
索恩很喜歡這個比喻,但是他也對穆爾副局長話裡的意思感到很慚愧,gdi軍人所受的的教育永遠是實用第一位,如果你的雷格多功能基地車或者泰坦機甲能夠把對手的天蠍坦克或者那些該死的外星蟲子扯成碎片,你就應該學會克服這些龐然大物的過於粗糲和沒有工業設計美感,他聳了聳肩:「沒錯,您說的很對。」
「孩子,你也說的很對,不過,你還有一點疏漏的地方。」穆爾副局長微笑著看著索恩:「每一個賦予都是有它的意義的。少校。」
「您的意思是……」索恩不解的問道,這是他才現,格拉西莫夫侯爵和伊瑟莉爾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圍到了自己的身邊,索恩本能的為自己的安全擔心起來,他悄悄的活動起自己的手指。同時在心裡呼叫正在熟睡的塔波莉婭。雖然索恩知道,在這裡生什麼意外的可能性不高,但是小心一點總歸不會有問題,尤其是在面對這麼多高官的時候。
接著,一隻手搭載了索恩的肩榜,是櫻儀。她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索恩不要緊張。
「索恩先生,有些事情想和你談一談,很抱歉,但是這對你,我,還有格拉西莫夫侯爵的國家都非常重要。」伊瑟莉爾略帶歉意的開口說道:「我們到這邊來談。」
很快的,索恩知道了為什麼要把自己拉到一邊。
「讓我們先來談談你的部隊,索恩。」說到這裡,穆爾副局長又笑了起來:「噢,天哪,我真的沒想到,居然我會這麼快的毫無顧忌的告訴你那個消息。」
「好……副局長,你把我弄糊塗了,」索恩有些莫名其妙,更加有些不太開心,他摸不準穆爾副局長到底想說什麼:「請開門見山的談談,我覺得您想說的話題並不是政治辭令。」
「沒錯,不是政治辭令。」穆爾副局長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還記得開放日嗎?」
開放日,沒錯,索恩想到了那個非常無聊的下午,還有面前的這位唯一的訪客,當然他也不會忘記那一番責任傳承一般的語重心長的囑托。穆爾副局長彷彿看出了索恩心中所想,點了點頭:「是的,我想,那天晚,夜深人靜之時,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琢磨我所說的話呢?你是不是想過,那個場面就像是在傳遞什麼責任一樣?」
「是的,長官。」索恩不自覺的嚴肅了起來,他感覺這一次的事情注定非同小可。
「事實,你的感覺非常正確,你們的確肩負了非常重要的責任。」穆爾副局長所說的話讓索恩稍微有些驚訝,但是他隱約感覺到後面還有更加驚訝的消息。他試探性的開口問:「那麼,這責任是什麼?」
「從惡魔的手下保護這個世界。」一邊一直沒有話的伊瑟莉爾忽然開口說道。
索恩拿著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他眉頭一皺:「伊瑟莉爾小姐,這是某種比喻的話,能換成直白的說法嗎?我恐怕不太能忍受這種文法。」
但是伊瑟莉爾卻搖了搖頭:「很抱歉,索恩先生,這不是比喻,而是一個正在迫近的危機。」
「這也是決定賦予你最高保密級別的根本理由,」櫻儀也開口這樣說道。索恩驚訝的看著面前的女特種兵,彷彿看著一個陌生人一般:「我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了?」
「索恩,我知道這很難讓人接受……但是,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伊瑟莉爾輕輕的抓住了索恩的手,溫柔地說道:「如果你接下來聽到了更多難以相信的消息,我也希望你能接受這些『事實』,它們真的都是正在生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