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納雷斯和列文斯克被一名穿著綠色迷彩服的士兵帶出了依然槍聲大作的城堡,他似乎還沒有從剛剛的混亂場面之中清醒過來,這也難怪,雖然曾經是一名在軍隊任職的魔法使,但是他卻並沒有經歷過生死關頭。~~~~~~.~~所以,直到他們走出了城堡的大門,他才終於緩過勁來:「到底生了什麼事情……」
「先生,已經沒事了,你已經安全了,我們的人還在追捕兩個逃跑的恐怖分子,不過他們應該無路可逃了。」隸屬第一小隊的一名突擊兵攙扶著有些站立不穩的貝納雷斯,將他交給了在城堡外建立警戒線的警察,接著提問道:「你看到那兩個逃跑的恐怖分子的樣貌了嗎?」
「男的一直戴著面罩……看不清楚,但是,那個女的我倒是看清楚了……很年輕,絕對沒有過十八歲,長著一頭栗色的短,對,沒錯,個頭……不算太高,大概一米六五下的樣子,鼻子很小巧……我覺得不是加利亞人,也不是洛克法蘭人……」貝納雷斯思考了一會兒,這麼說道:「對了,那個女孩……讓人感覺很奇怪,我是說,心理狀態。」
「心理狀態很奇怪?」蘭蒂爾走了過來,對峙階段結束,而且又沒有人員受傷,她所掌握的知識已經揮不了作用了。徹底的閒下來的談判專家好奇的提問:「可以具體的說一說嗎?」
「啊,好的……我覺得那個女孩子應該很善良?會對我們送的食物表示感謝,至少她應該不是那種粗魯的人,但是說的話,做事的方法卻很殘酷,在剛剛把我抓做人質的時候,她曾經準備毫不猶豫的用魔法將我的腦袋燒成灰燼……天哪,那只是一個少女而已……」貝納雷斯搖了搖頭,生死關頭的那一幕很顯然已經銘刻在他的記憶之中了。
這就是真正的宗教瘋子啊,蘭蒂爾聽完了貝納雷斯的敘述,暗想道,這些人一方面遵守著宗教中勸人向善的部分,另外一方面卻又追捧著宗教之中那些蘊含毀滅的教義,他們眼中的世界只有黑暗,是一群徹頭徹尾的悲觀主義者,也是一群毫不忌諱使用暴力的傢伙,一群人格被扭曲了的可憐人。蘭蒂爾微笑著伸出手去:「先生,現在已經沒事了,那些恐怖分子一定會被全部都消滅的。」
蘭蒂爾抬起頭來,眺望著遠處的城堡,槍聲正在逐漸的向著城堡的西側移動,蘭蒂爾回憶起了整個城堡的建築結構,那裡因該是……直升機停機坪的方向?可是那架直升機根本沒有駕駛員呀?那可不是自行車,蘭蒂爾心想,現在可就連摩托車都要有駕駛執照才能開,不經過培訓與認定,恐怖分子到底想要幹什麼?
這時的夢琳已經離開了自己原本潛伏的狙擊位置,現在的她,正趴在一處距離直升機停機坪不到五百碼的小山丘,周圍是修剪的整整齊齊的草坪,似乎是城堡主人的私家花園的一部分,當然,不用擔心被現的她早已就將偽裝網拋棄了。她的眼睛透過狙擊弩型奧術驅動器的瞄準鏡,緊緊的盯著唯一一條通往建築在一棟塔樓的直升機停機坪的道路。很快的,身穿白色鎧甲的匪徒在身後追擊的彗星部隊隊員的火力誘導之下,迫不得已跑進了這條死巷子之中。
「黃隊呼叫紅綠隊,目標進入射擊範圍,完畢。」輕輕的壓住了自己奧術驅動器的扳機,夢琳在無線電裡沉著的說道,很快的,索恩氣喘吁吁的回話傳來:「瞭解,我們就快要包圍他們了,在我下命令前不要開槍,重複,在我下命令之前不要開槍,完畢。」
「瞭解,繼續監視。」夢琳輕輕的打了一個哈欠,繼續將眼睛貼了瞄準鏡,頭傳來直升機旋翼捲動大氣的響聲,那是魯斯蘭駕駛的直升機掠過夢琳頭頂所出的聲音,直升機臨時安裝的探照燈將整個停機坪都照的燈火通明,根本不需要什麼夜視器材就可以輕鬆的確認目標,不過雖然看得見那個身穿白色鎧甲的男人,還有他懷中女人的身影,但是男人帶著全覆式的頭盔,把懷裡的女人抱得又緊,夢琳試了幾次,卻依然看不清那兩個恐怖分子的面孔。
男恐怖分子在停機坪的中央轉了兩圈,似乎現了自己已處絕境,他鬆開了女恐怖分子的手,從懷裡掏出了一頂棒球帽戴在了女恐怖分子的頭,兩人如同情侶一般的耳語起來。或許他們就是情侶?夢琳依稀記得就在這次事件之前沒有幾天,索恩拜託蘭蒂爾?格裡芬博士做的講座好像就講到了這一類的問題……夢琳忽然感覺到有些丟臉,雖然對方是恐怖分子,但是自己現在這樣,不是也是在偷聽情人之間的秘話麼?想到這裡,一抹紅暈爬了夢琳的臉頰。
真是的,我到底在分什麼神啊……胡思亂想起來的夢琳輕輕的搖了搖頭,再次將瞄準鏡對準了停機坪的二人,正好看見索恩也帶著艾米麗兒,由香裡,還有剩餘的所有突擊隊員來到了停機坪的連接通道。女恐怖分子現了索恩的到來,一揮手將一片光彈砸向了索恩他們,而突擊隊員們則是借助通道的幾個箱子,還有由香裡的召喚的風牆做掩體,相互用蹲姿掩護著向前推進,所有人的動作都不急不緩,因為他們和夢琳一樣清楚,這些恐怖分子插翅也難飛了。
完美了,透過紅點瞄具,索恩緊緊的盯著那個身穿銀白色重鎧的男人的額頭,他鬆開護目,向前揮了兩次手,做了一個掩護前進的手勢,兩名突擊隊員從最靠後的箱子之中移動到了索恩的前面,蹲下身子穩穩的瞄準了恐怖分子。這樣,所有突擊隊員們成一個差不多半圓形的方位將兩個恐怖分子包圍起來,只要任何一個人受到攻擊威脅,六支突擊步槍的火力絕對能在第一時間將兩個恐怖分子壓制到無法反擊,然後接下來,夢琳的狙擊還有由香裡的風魔法就可以將面前的這兩個靶子打倒了。索恩保持著蹲姿,大聲的喊道:「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解除奧術驅動器啟動!」
沒有回應,不但沒有順從索恩的喊話解除武裝,好像也沒有做出抵抗的動作,索恩困惑起來,這兩個傢伙想要幹嘛?
忽然,男的恐怖分子一把抓住了女恐怖分子的肩膀,用索恩聽不懂的語言說了什麼,這加深了索恩的困惑,難道這兩個傢伙準備計劃什麼用來逃脫的陰謀?還是兩人起了爭執?索恩正在猜測之中,那個女的恐怖分子卻用力的搖了搖頭,帶著哭腔說了些什麼……
再拖下去也沒有意義了,索恩舉起了左手,單手握拳,向前一揮,會意的士兵們站起身子,保持著瞄準的姿勢,慢慢地向前走去,由香裡和艾米麗兒也各自準備好了武器,緊緊的跟隨在士兵們的身後……
「黃隊,一旦對方抵抗,准許開火,重複,一旦對方抵抗,准許開火。」同時,一條預置的信號也送給了正準備著狙擊的夢琳,她露出了微笑,將一張張繪滿魔紋的封塑符咒插入了奧術驅動器的「彈倉」之中……
死巷子……弗洛爾沮喪的做出了這個結論,無奈的輕輕搖了搖頭,將懷中的梅洛抱的更緊了。這卻讓梅洛感覺到有些不舒服,她抬起頭來用探詢的目光看了看弗洛爾:「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沒事……來,帶這個,我們可不能給那些瀆神者認出我們來。」弗洛爾從鎧甲的夾縫儲存空間之中掏出了一頂棒球帽,戴在了梅洛的頭。接著,細密的腳步聲就從剛剛兩人走過的通道傳來,放開了緊緊抱著的梅洛,弗洛爾屏氣凝神,不帶一絲感情的盯著那條唯一的通道。
那些特種兵出來了,沒錯,出來了,手中拿著黑色外殼的步槍,小心謹慎的在掩體之間行動,弗洛爾曾經不止一次的和這種樣子的士兵打交道,不論是洛克法蘭的士兵,還是祖國斯比基克的士兵,他從來沒有後悔過和這個世界敵對,因為他就是要毀滅這個不公平的世界。想到這裡,無數不快的回憶浮了弗洛爾?曼施坦因的腦海,山村,小教堂,被火焰燒盡的神像……還有那消失不見的,小小的少女身影。
那時候的自己,還幻想著軍神大人來拯救落入火海的村莊,但當他看到為村子帶來毀滅的惡魔所乘坐的汽車,斯比基克皇家的「獅鷲盾徽」的時候,他明白了,軍神大人是高高在的,才不會管自己這種卑微者的幸福呢……
從此,他踏了毀滅世界的道路,委曲求全於斯比基克的軍隊之中,努力磨練著自己的能力,最終,在綠島戰爭的時候,他終於等到了意外的機會……已經成為了高階牧師的梅洛,竟然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自己最愛的那個人告訴自己,屠滅了小村落的仇,就算現在是為那惡魔服務的軍人,也非報不可的時候……
忽然,耳邊猛然炸向的神術特有的聲音讓弗洛爾從回憶之中緩過神來,梅洛釋放了一排光彈攻擊那些逐漸接近的特種兵,但是很顯然沒能得手。被激怒的梅洛開始聚集起更加強大的能量,但是卻被弗洛爾打斷:「不,別這樣,梅洛。」
「你失去了戰鬥意志了嗎?!弗洛爾!你怎麼能在這些瀆神者面前低頭?!」梅洛真的生氣了,她將對那些反恐怖特種部隊的怒氣全部傾瀉到了弗洛爾身,真是的……還是和從前一樣任性呢……弗洛爾扳住了梅洛的肩膀:「梅洛,還記得怎麼開直升飛機嗎?」
「你……你要逃走?可是……可是……」梅洛語無倫次的想要說什麼,但是卻被弗洛爾阻止了:「梅洛,我們已經失敗了,如果連我們都死在這裡的話……大家的仇誰來報?誰來記住那披著神明面具的惡魔所犯下的罪行?我們現在的逃脫並不是懦弱,我們今天的失敗也並不證明我們無能,不是嗎?」
「……我知道了……」梅洛緊咬著嘴唇,過了很久才吐出這麼一句話來,體內聚集著的神聖能量也逐漸的散去。弗洛爾露出了安心的微笑,為了緩和兩人之間的氣氛,他故意開玩笑:「而且,就算是要有人死……也會是我嘛!小的時候,你打壞了教堂的東西,不都是我來背的黑鍋嗎?」
「……我才不許你死!不許不許不許!你要是死了……我……我們……我們的復仇還有什麼意義啊!不是約好了兩個人一起得到幸福的嗎?!不是說兩個人相互守望著等待神的天國的降臨的嗎?只有我一個人的話……的話……」說到這裡,梅洛已經抽噎的再也說不下去了。弗洛爾看了看面前像小孩子一樣哭泣的少女,露出了寬心的笑容,接著,這笑容轉化成了苦笑:「放心……一定會和你一起等待的……不論是神的天國,還是惡魔司掌的地獄……那麼……為了逃走……一起努力!」
弗洛爾的話音剛落,一塊被穿在黑色繩子的軍牌已經被他握在手中,一陣白色的光芒猛然亮起
當那個男人手中猛然亮起白光的時候,索恩咯登一下,心中大喊,壞事了!他本能的轉過身去,想尋找附近的掩體,但是這可是直升機停機坪的最中央,怎麼可能有障礙物呢?沒有辦法的索恩只能就地臥倒,同時向著光芒的方向胡亂射擊,想要阻擋對方的行動。但他卻只聽見子彈撞在什麼東西出的脆響。
「後撤!找掩體!該死的!」被自己最熟練的閃光彈擺了一道的索恩急忙下達了命令,同時用左手遮住眼睛,在逐漸暗淡的光芒之中迅的向後退去。但所有人還沒有到達最近的掩體,那光芒已經熄滅了下去,而製造了這次閃光的男人手中,一柄長約一百五十厘米的寬刃大劍正被他握在手中,恐怖分子輕輕的掂了掂手中的巨劍,趁勢就朝離他最近的索恩一劍砍來,那出劍的度,快得連小隊中反應神經最強的艾米麗兒都沒來得及反應
一片嘈雜之中,一聲金鐵相交的撞擊之聲顯得格外刺耳,正好轉過身來的索恩看見舉著巨劍的男人彷彿被人猛地推了一把一般,向前猛地一撲,巨劍的斬擊也失去了準頭,將地板砸出了一個深有五公分的痕跡。索恩被這斬擊的力道嚇了一跳,慌亂之中也顧不得有效沒效,抬起手中的突擊步槍,將槍機撥到了連射,對著面前的男人扣動了扳機。
但是,子彈打在鎧甲卻都出了叮叮噹噹的聲音跳開,男人毫不在意索恩的射擊,轉過身去大喊:「梅洛!有狙擊手!」
另一邊的女恐怖分子重重的點了點頭,抬起了雙手指向了夢琳的所在位置!
「夢琳!」在索恩近乎絕望的大吼之中,一道近乎純白的光束射向了不遠處小山丘頂部的灌木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