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的過去,節日的氣氛也一天天的濃厚起來,原本嚴肅的鋼灰色計時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漆成了紅色,還在空著的地方開闢出了一塊許願牆,看著許願牆日漸增多的黃色即時貼,索恩不禁感歎,這就是節日啊……
臨近下班,有些無聊的索恩索性踱到了許願牆前面,饒有興致的讀起夥伴們的願望來,嗯,這個「我一定要攻略由香裡成功!」明顯就是柯特茲的手筆,而另外的一個針鋒相對的「想娶走由香裡就先從我的屍體跨過去!」自然就是卡茜莉斯的筆跡了,看到這裡索恩噗哧一聲的笑了出來,什麼嘛,先不說那傢伙的決心有沒有必要,你個沒有實體身體的神明怎麼製造屍體讓柯特茲那傢伙跨嘛……
笑歸笑,索恩的目光仍然停留在每個人的即時貼:「希望我的孩子們健康成長」這很顯然是吉格斯的;「我一定要練好射擊!絕對!」這張筆跡很舊的應該是由香裡第一次寫的,真是很有決心的女孩子呢;「希望每一天都是晴天是誰的……一點意義都沒有……;「一定能好好守護主公,一定不會辜負由香裡大人的期望!」這應該是艾米麗兒的?非常強烈的忠誠心呢;接下來是……
「爸爸……節日快樂。」索恩並不認識那張便簽的文字,還是依靠了信息終端內建的多語言電子詞典的幫助才讀出了這段簡單的精靈語,而在這張用稚嫩的字體寫的許願便簽旁邊,是另一張翻譯的便簽,雖然沒有署名,但是索恩想了想就明白了,這是隊伍之中另一名和精靈有關的人,直升機機師魯斯蘭的作品,而他自己的願望,索恩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
而在這兩張並排的便簽的四周,是簽著彗星部隊第一和第二戰鬥小隊隊員姓名的一張張便簽所圍成的一個心形,當然,這個心形還遠遠沒有合攏,索恩笑了笑,揭下了一張即時貼,也簽了自己的名字,輕輕的貼在了許願板。
接著,索恩又讀到了其他士兵們的許願,十四個人的願望千奇百怪,有希望買彩票中獎的,有希望可以交女朋的,等等等等不一而足。而在所有的許願簽的頂端,如同女王一般高高在的是一張用娟秀的字體寫出,用飛鏢釘在鋼板之中的4幅面「便簽」:「你們給我別胡思亂想,好好幹活!副隊長?九條」
「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沒親和力了?不用驚訝什麼的,我知道你在後面。」索恩沒有回頭的對身後的九條櫻儀說道,同樣在計時板面前駐足的只是聳了聳肩:「誰知道。相比這件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煩?」
「被你提醒我還不丟臉死了?我知道了,我馬就到。」索恩無奈的轉過身去,這麼說道。櫻儀點了點頭,接著準備朝著會議室走去,但是卻被索恩叫住:「等等,有個問題要問你。你在這面寫的便簽不光是那個飛鏢釘著的?」
「你猜猜呢?」櫻儀轉過頭來,給了索恩一個富有深意的微笑,向著會議室走去,索恩在一次看了看角落裡那段不起眼的,用馬克筆直接寫在板子的拉丁文「願我的靈魂回歸故里」,露出了無奈的笑。跟了櫻儀的腳步。
「在邊境生了奇異的爆炸事件?」看著面前投影儀屏幕的照片,索恩皺起了眉頭:「櫻花?奧巴塔,你確定這不是你的ev裡面儲存的gdi離子炮射擊痕跡的圖片?」
「很遺憾,你的第一次猜測完全錯誤,看來你真的不是一個好指揮官呢,這些報紙都刊載了的信息,你居然一點瞭解都沒有?」櫻儀一邊將索恩的話頂回去,一邊將一份報紙丟給了索恩,索恩瞥了一眼分版:「『靈異與不可思議』?這是啥東西?」
「字面所述,至於為什麼會放在這版這一場爆炸,不,與其說是爆炸不如說是『離子炮炮轟』,從這種意義你猜的沒錯,這次事件生的毫無根據,在那個小鎮裡面沒有任何的魔法使,也不會有那個瘋子會選擇在那裡測試武器,但是很奇妙的是這些消息可不供表安全局的小伙子們在爆心地現了很奇怪的奧術輻射。」櫻儀放下了手中的簡報,捏了捏酸脹的鼻樑:「該死的,這是哪個神經病干的!」
這傢伙……索恩在此之前從來沒有見過櫻儀火,所以現在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似乎已經看淡了一切的女人,居然會為了這種事情生氣……他躊躇了一下,問道:「奇怪的奧術輻射?比如說」
「考考你知道龍與地下城的兩種法術體系麼?」櫻儀沒有正面回答索恩的問題,而是莫名其妙的拋出了這個問題,索恩一下子就被弄懵了,但是依然老老實實的回答了問題:「這個……神術和奧術啊!」
「沒錯,你『啊』的很好,就是你想到的那個東西,雖然現代也有所謂的『神聖屬性奧術』不相信的話去問問瑪莉薩,我記得那傢伙曾經所屬的第三軍區魔法研究局又做過這方面的研究,而且還取得了不錯的進展,但是,那卻不是『神術』,真正的神術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經失傳了。」櫻儀頓了頓,用老師等待學生言的眼神盯著索恩。
「所以你們怎麼知道那是神術?痕跡辨識的原則之一就是必須有已知特徵的痕跡和需要辨識的痕跡作對照,這總不會有問題?」索恩的言並沒有出乎櫻儀的預料,她露出了讚許的笑容,接著說道:「沒錯但是我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安全局的小伙子們已經確定了那『就是』神術。怎麼樣,應該想到了什麼?」
「……是那兩個人?不過他們不是在綠島戰爭之後就失蹤了麼?這麼多年之後,國際環境已經不像當年那樣,他們冒出來還有意義嗎?」索恩的確想到了正確的答案,就在幾天前,官方記錄之中為數不多的神術使用者還被他們用來測試外貌變化系統的效能,但是索恩又問道:「不過,也不能排除有新的神術使用者出現?既然已經『失傳』了的神術可以再梅洛和弗洛爾身再現,就至少說明這東西不是完全沒有傳承到現在的?」
「好問題,這點我也不能肯定,而且,十六年的時光可以改變的東西太多了,比如力量,甚至是生命。」櫻儀關了不停循環播放現場照片的投影儀,接著說道:「而這些東西如果改變了的話,曾經的『神聖的怪物』也就不再可怕了。」
的確,防禦力低下的牧師可以輕鬆利用狙擊火力絞殺,而雖然聖騎士的各方面防禦能力都非常出彩,但是卻無法快的行動,他們的攻擊也很難傷害到中距離游鬥的現代步兵,至於魔法使,也有專門用來克制聖騎士魔法防禦體系的特種魔法。但是,被稱之為「神聖的怪物」的梅洛和弗洛爾,卻是一對搭配互補的組合,使用多樣性極強的神術的高階牧師,配合極其擅長單人防守多人的聖騎士,使得這兩人率領的「神使」恐怖組織在綠島戰爭時期,在戒備森嚴的洛克法蘭腹地大城市製造了多起嚴重的恐怖事件,卻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這也是當年聖堂教會雄霸天下的原因之一,全數由這種高階牧師加聖騎士的配合組成的聖堂教會騎士團……當年完全依靠冷兵器作戰的時代,這簡直是虐殺機器啊……」櫻儀捏了捏有些酸脹的鼻樑,站起身來。索恩皺起了眉頭:「這樣就完了?」
「對,完了,完結了,我們現在得到的消息也就是有人在邊境的一個小鎮子裡放過神術,僅此而已,至於是誰,為什麼放,放的是什麼神術,一概不知。周邊的警察局已經全部進入了戒備狀態,聯邦安全局也派出了特工在周邊人口聚集的城市布控,但是效果不會很好不過做了就能問心無愧了。」櫻儀頓了頓,轉過身來對索恩說:「至於我們,如果出了事情,我們就去解決,gdi的準則是這樣,這支彗星部隊的準則亦如是。」
該下班了,櫻儀小聲的嘀咕著,收起了桌子散落著的文件,裝進了文件袋便離開了會議室。今天是第一小隊執勤,沒有執勤任務的她據說約了人。哈,令人聞風喪膽的「死亡六人」之中唯一的女性居然談戀愛了?索恩心想,這可一點都不好笑。
不過,雖然明知道不該抱怨,但是這種執勤任務還真是讓人無事可做啊……有些無聊的索恩掏出了一個文件夾,隨便的丟在桌子打開,從裡面摸出了一份文件
「唔……我看看……《降臨祭請假申請》、《降臨祭假期私人活動安排》、《降臨祭部隊聚餐計劃》這個否決!」
被娟秀的毛筆字封面的文件弄得哭笑不得的索恩拿起了一邊的紅筆,在夢琳提出的聚餐計劃寫了一個大大的「n」,接著無奈的將那些文件丟在一邊。
比起這樣批准假條……還是執勤更加有趣一點啊……索恩趴在了桌子,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大姐頭,乾杯。」在斯利爾福爾市中心的一家裝修不錯的餐館裡,一位大概四十多歲,穿著一身藏青色西裝的中年男人對著坐在對面,穿著一身粉色晚禮服的櫻儀舉起了酒杯。櫻儀也舉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乾杯。這段時間過得還不賴?在斯比基克當武官。」
「爽死了,外交特權就是爽啊,那軍事合作協議在那些傢伙面前一晃,什麼好玩的東西都給我們搞來了,那些斯比基克人在重裝備方面的創意實在是好得讓人嫉妒啊。」中年男人挑起了一塊酸黃瓜,接著說道:「而且,免稅商場裡的好東西也不少,嘿,不得不說,那些貴族階層真他媽的會享受。」
「應酬不少,當時我就記得你小子最喜歡倒騰好酒,這一支也是捎回來的?還逃了不少稅,早知道我也轉行做外交官了。」櫻儀放下了手中的酒,用開玩笑的口氣這麼說道。洛克法蘭駐斯比基克大使館的二等武官露出了苦笑:「應酬多不好啊……真是懷念當年我們在31高地的那段時間,比現在這種每天交際的日子好多了……」
「抱歉……」櫻儀露出了充滿歉意的笑容:「是」
「誰的錯都不是,不是嗎?戰爭結束了,一支在敵後從事破壞活動的部隊已經沒有必要了……十六年了,戰爭結束已經十六年了,風餐露宿的年代已經過去了不是嗎?大姐頭你當年的決定一點問題都沒有,兄弟們都很感謝你。」
「但」「好啦,雖然在大姐頭你的身完全看不出來,不過,這就是時間不說這些令人喪氣的事情了,再次為了我們永遠年輕,而且永遠體貼的大姐頭乾杯。」外交官再次舉起了酒杯,將杯中的葡萄酒一口飲盡,接著說道:「你猜我在斯比基克的皇家情報局監獄裡見到了誰?綠島戰爭時期被我們抄了老家的那個反諜處老頭子!他對你的評價很高呢。」
「他現在負責反恐部門?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櫻儀不禁感歎,當年的對手變成了現在的合作夥伴,這讓櫻儀唏噓不已,但是個人情感的感歎過後,立刻就進入了公事狀態:「他說了什麼?」
「加強合作之類的官話我也就不多說了,關鍵的東西我們也沒能交涉得到……在綠島戰爭結束的時候,那些恐怖分子的資料已經全都被銷毀了,負責支援和聯絡那些傢伙的人員也已經全數解散,那傢伙對我們提出的問題一問三不知。」二等武官拿起了刀子,卻空不出第二隻手來拿叉子,那一截空空的斷臂彷彿在訴說著戰爭之中的無奈。
「義肢呢?」櫻儀有些疑惑的問道。二等武官笑了笑:「出了點小問題,送去維修了,明天下午就能搞定了。唉……還是大姐你好啊,不光傷好得快,這麼多年了都依然這麼年輕,不過,大姐頭,恕我直言,你現在還沒有找到對像?十六年了,不,算起來應該有二十年了?雖然我知道要你放下什麼的並不容易……但是」
「我知道……我知道……謝謝你,我的戰。」櫻儀的臉露出了一絲慘笑,她拿起了酒杯,稍微掩蓋了一下臉尷尬的表情。放下?最愛的人,最對不起的人……自己有自信放下嗎?
品味著葡萄酒酸澀中帶著一絲絲燒灼感的口感,櫻儀自嘲的笑了笑,輕輕的為對面的前戰斟滿了酒,又為自己添了一些,再次舉起了酒杯:「敬我們光榮的過去。」
「敬我們光榮的過去。」二等武官也舉起了酒杯,接著說道:「也敬我們永遠不老不死永遠不結婚的大姐頭!」
「胡說……誰才不老不死。」櫻儀不悅的這麼說道,對面的中年外諜報人員露出了孩子般的淘氣笑容:「錯了錯了,永遠年輕的大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