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諾顏仍是獨自住在小竹樓,把凝霜趕到後面的房子裡面去睡。
慕風來找過她,諾顏不願見他,不願見到他的臉,怕忍不住傷心。其實,單是聽到他與熠瞳幾乎一樣的嗓音,對她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折磨。沒有開門放他進來,隔著窗將他母后的情形說了。
慕風聽她的口氣,與昨晚相比,情緒穩定得多了,才略略放心。諾顏自殺的事,流螢對外封鎖了消息,沒有人知道,因此慕風也不知情。
婉言勸她:「諾顏,隨我離開。我一直在打聽熠瞳的消息,一定能打聽到的。我會找個安全的地方,讓你順利地把孩子生下來。你呆在這兒,保不定流螢會怎樣。」
諾顏知道他說得有理,他和熠瞳是親兄弟,多半不會對孩子怎樣。而流螢奪了熠瞳的皇位,按說斬草當除根,這孩子最應該是他的眼中釘。
但她已經打定了主意,先去雪憚寺,然後離開,獨自將孩子生下來。因此回絕了慕風。
慕風又勸了幾次,見她始終不肯答允,只好黯然離去。手機閱讀1x
第二天早,諾顏吩咐凝霜略略收了幾件隨身衣物,單等流螢的手諭送來便要離宮。流螢昨天答應了她的,今早派人送允許她離宮的手諭過來。
正在靜坐等待,突然聽見外面鑼鼓聲響,沸反盈天。諾顏心中奇怪,送個手諭值得這般大張旗鼓的嗎?吩咐凝霜:「你去外面看看,是怎麼回事。」
凝霜出去後,只片刻工夫便急急地趕回來,向諾顏稟報:「娘娘,皇派人來宣旨,請你出去接旨呢。」
「宣旨?宣什麼旨?」諾顏問。
凝霜搖頭:「我也不知道。問了宣旨的公公,他不肯說,說是皇吩咐過的,一定要你親自去才肯宣旨。」
諾顏馬就要離宮,不欲在這當口生事,只好隨凝霜一道出去。
才幾日工夫,寒蕊宮已變了個模樣,雖說還未完全改造好,但已煥然一新,完全沒有了當初的寒磣頹喪之氣。穿紅著綠的一隊人馬分兩排立在漢白玉的階前,像是在慶祝一個極其盛大的節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