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低沉而悅耳,如溪水一般澄澈,如春風一般輕柔和煦,她訝異地抬起了頭。只一剎間,多日來堆積在天空的厚重的烏雲消失得無影無蹤,明朗的太陽掛在當空,照亮了陰暗的大地。
他就是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捉摸不透而又極具誘惑。
她知道,她的心淪陷了。
如今,他又這樣看著她,與三年前如出一轍。
諾顏的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過熠瞳,他看著蕭貴妃的眼神很奇怪,不像他平時的目光,但是又很熟悉。恍然記起來,第一次在塔樓遇見他,誤把他當作了風影,也就是慕風,他也曾這樣誘惑過自己,想從她口中套取慕風的消息。
故伎重演。
熠瞳的意圖已經很明白了,他是在魅惑蕭貴妃呢。諾顏瞧得又是心酸又是難過,還有一點憤怒。
難過的是,他是那樣強硬的一個人,心比天高,從來不願認輸,如今卻不得不放下身段,以這種卑微的手段來謀取生路。
憤怒的是,過去的三年,可以想見他是如何把蕭貴妃治得服服帖帖的。蕭貴妃盡心竭力為他掌管著後宮,對他的情意瞎子都看得出來。
沒有哪個女人會不介意自己的愛人對別的女人好,儘管那好可能是假裝的。
蕭貴妃幾乎就要象從前一樣迎前去,突然又想起了召他來的目的,生硬地把頭別過一邊,看著別處說:「你來了就好,你的寵妃私通賊人,已經被我抓起來了。」
提到諾顏,蕭貴妃滿肚子的妒和恨又被勾了出來,一不可收。幾步衝到諾顏面前,狠狠的一巴掌搧到她的臉。
諾顏的半邊臉立刻腫了起來,五道紅紅的指印清晰地浮現在臉,嘴角滲出一絲血跡。但是諾顏連哼也沒有哼一聲,神情倨傲地對視著蕭貴妃。
該死的女人,骨頭夠硬啊,到這份了還不害怕不求饒,是仗著有人給她撐腰嗎?哼,給她撐腰的人自身都難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