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已經醒來,熠瞳低低囑咐:「我去早朝了,你再睡會兒。」
諾顏沒有回答,只睜著迷迷澄澄的睡眼瞧著熠瞳,也不知聽清了他的話沒有。熠瞳微微一笑,在她唇印下個輕吻,然後起床穿衣。
他剛起身,諾顏也從床坐了起來。熠瞳無奈地笑笑,又將她輕輕地放倒在床,蓋好被子,說道:「你要好好休息才行。」
諾顏這回沒有再坐起身,默默地看著熠瞳穿衣梳洗。
熠瞳的動作很慢很鄭重,好像在舉行一個什麼儀式,又好像他將要去赴一個十分重要的宴會。終於,他完成了所有的動作,深深地看了諾顏一眼,大步走出房外。
走出龍淵宮的大門,走下門前的石階,臨馬車前,熠瞳突然有種奇妙的感覺。他回過頭,望向大門,果然看到大門內,裹了件淺色披風的諾顏正倚靠在門,默默地注視著他。
天還未亮,門前的風燈前隱約可以看見繚繞的晨霧。那個倚在門口的人兒也像是裹在一團晨霧當中,或者根本她就是一團晨霧,隨時可能被風給吹散了,熠瞳莫名的一陣心慌。
他想讓她回去,回到溫暖的床,但是嘴唇張了張,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甚至連手也沒有揮一下,便毅然了馬車。
車輪轔轔,坐在馬車的熠瞳無比的鎮定,像平日裡的每一個清晨一樣鎮定。
早朝和平時沒什麼兩樣,他只是個傀儡皇帝,所有的朝政都是蕭宰相在主持。他的全部作用就是坐在那個高高在的象徵著無比權威的座位,同廟裡那些泥塑的菩薩沒什麼兩樣。
當然,也有不一樣的地方,末了他會說一句:「散朝。」而廟裡的菩薩是不會說話的。
熠瞳泰然自若地坐在座位,坐在這個他已經坐了三年的座位,似乎有些無聊地聽著下面大臣商討國事。都是些芝麻大的小事,真正的大事一般很少在朝堂討論,蕭宰相私下裡就處理了,除非左尚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