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顏用被子蒙住頭,眼淚肆無忌憚地流淌,口中死死咬住被角,壓抑住哭聲,怕被門外的凝霜和瑩露聽見。
熠瞳怎可以這樣待她?在徹徹底底得到她的心之後,卻又無情地踐踏。她再也不要見到他了,反正他的毒已經排出,照他的體質,傷勢用不了幾天就會痊癒。那時,他儘管找他的美嬌娘去,她才不在乎。
昏昏沉沉躺在床,午飯晚飯都沒有吃。凝霜儘管心中起疑,畢竟不敢闖進來看個究竟。
她就那樣躺著,強迫自己什麼都不要想。因為只要一用腦,熠瞳便會從大腦的各個縫隙擠進來,怎麼也擺脫不開。
一直到天色暗了下來,諾顏突然一個激靈坐起身。
她想到了,熠瞳的話有很多矛盾的地方。如果他只是想利用她,犯得著討好她嗎?要裝作沉湎女色,何不多選些美女充實後宮,那樣更容易讓人相信。據她所知,與她一道進宮的女子當中,只有幾個人留了下來,而且熠瞳根本連見都沒見過她們。
眼前又浮現出熠瞳深情的眼眸,耳畔又響起他霸道卻不失溫情的話語,你得給我生一大堆的兒子女兒。不,那眼神,那話裡流露出來的真情,是騙不了人的。
而且,今天熠瞳的態度轉變得太快了。
這事一定有蹊蹺。
諾顏從床一躍起身,胡亂整了整衣衫和頭,從窗口竄了出去。心慌意亂來到甘泉宮,逕直奔向母親的臥室。
臥室裡面沒有人,諾顏怔怔地站著,難道熠瞳真的如他所說,到外面逍遙自在去了嗎?是啊,他已經說得明明白白了,是她自己不肯死心,不願相信,以為他說的是謊言。女人就是這樣傻,總是替愛人的變心尋找種種借口。
諾顏黯然垂下目光。
啊,那是什麼?床怎會有一大灘已經乾涸的血跡?記得她離開之前那床並無血跡,難道熠瞳的毒並未如他所說,已經不礙事了?
未加多想,諾顏撥步奔出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