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救我?你不是夥同他一道,一道害我嗎?你救我,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你後悔了?」
依著過去的他,這般質問她的時候一定是怒氣勃,口氣凶狠,恨不得要把她吃下肚去。可是現在,他的聲音是那樣微弱,好像隨時都會被風吹散了似的,諾顏聽得又是心酸又是惱怒。
命令道:「不許再說這些廢話了。要想活命,就少說點話。今晚完全是慕風的安排,我也是被他利用的。你只需要告訴我,我該怎樣救你?」
熠瞳只看著諾顏,不回答,腦中迴旋著今晚生的事情。
他躺在諾顏的床,佳人在側,加之身體睏倦,很快便沉入了夢鄉。他很久沒有睡得這般安穩了。
睡夢中突然聽見窗口傳來一聲異響,聲音不大,外間的人聽不見,但是足以使他驚醒。他警覺地睜開眼睛,藉著帳外透進來的微光,他看見帳內只有他一人。他沒有移動身子,側耳傾聽帳外的動靜。
過了好一會,帳外沒有再出任何聲音,連諾顏熟悉的呼吸聲也沒有。奇怪,這丫頭跑到哪去了?還說要守在他身邊,如果他踢被子了好幫他蓋,根本就是說話不算數嘛。
熠瞳掀開被子,翻身來到床下。窗戶半開著,夜風從窗口鑽進來,燭台的幾支蠟燭在風中輕輕搖曳。窗前的桌,最顯眼的位置,有一張白紙,用鎮紙壓著。
熠瞳來到桌前,移開鎮紙,將白紙取在手中。只看了一眼,便輕輕地笑出聲來,只見白紙只寫了三個字:「塔樓見。」
熠瞳曾見過諾顏的字,那娟秀中透著剛硬的字跡分明為她所有。原來,這丫頭還念念不忘昨晚的浪漫,想和他再重溫一回哩。剛才聽到的聲音,大概就是她從窗口離開時出的。
不願讓她久等,熠瞳立刻吹熄燭火,換便衣。對了,還有簫。她喜歡聽他的簫聲,就多吹幾曲讓她聽聽,或者,今晚還可以教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