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蘇佩為情所困的同時光宗城內一處也有人在愁。自從蘇佩手下那個紅臉大漢走後鐵塔般的張飛站在窗口倘若不是他偶爾會聳聳肩劉備一定會以為他就是雕塑了。
「賢弟你有什麼話就和為兄說說如何?」雖然因為祝融戰魂甦醒後的張飛讓劉備有些畏懼但是他還是克服了這種畏懼對沉默了幾天的張飛道。
「哦!大哥你終於回來了?」張飛彷彿被劉備的話喚醒般下意識地轉過身來興奮地迎向劉備。
「什麼我回來了?我一直就在屋裡!」劉備又好氣又好笑。
張飛看到劉備眼神黯淡了一下——他還以為是關羽回來了。他說得很明白不會再回來了除非我到那個姓蘇的帳下去效力。可是我憑什麼要到那個魔頭手下去?我們是宿敵!化不開的隔世仇恨!
劉備還要說什麼看到張飛眼中燃燒的仇恨生生將話嚥了下去。在神將的威風面前他感到自己很淒惶無助同時因為這樣便煞住話頭也感到有些恥辱。
張飛看看劉備小聲嘟囔了一句:「該死的兄弟!」這聲音足夠小算是腹誹的範疇劉備近在咫尺都沒有聽到。
「大哥啊?」張飛臉上堆起笑來:「是我失態了讓你擔心啦。」
劉備見張飛恢復正常慢慢端起了兄長的架子:「賢弟啊你怎麼了?」
張飛慢慢習慣下來:「大哥我在考慮一些事情。」
「能告訴為兄嗎?」劉備試探道。
張飛本來是推口話但是此時被逼到這個地步只好信口胡說:「大哥我聽說軒轅黃帝升天時不特留下了戰弓烏號還留下了開創太平盛世的軒轅神劍。大哥你聽說過嗎?」
劉備「噗嗤」一笑又穩住:「賢弟啊你在哪裡聽說這種荒誕不經的市井傳聞了?」
張飛被侮辱般:「為什麼不相信啊?這兩件物事是絕對存在的。普通人使用不過感覺起力量大些但若懂得其道的人使用則可以開天闢地。遇神殺神遇魔降魔!」他似乎被自己這句話提醒了一般:「對是這樣要是找到這兩樣東西我們就不用怕他們了?」
「賢弟?你現在怕誰啊?」劉備笑吟吟地問。
張飛定睛看著劉備:「大哥你前些日子年說怕見的那個人你見到了有什麼感覺?」
劉備歎了一口氣:「天降奇才!他手下都沒有弱者!既有如此人物生劉備何用!」
「正是如此!」張飛點頭道:「我所怕的人正是他!」張飛忍住說出自己是祝融分身以及蘇佩等人真正來歷。他知道這種事情越了很多人的想像力以他對劉備的瞭解他聽到這種東西一定會崩潰的。
「賢弟也怕他?他武力很強嗎?」劉備好奇道。
「武力強而其部眾合起來則更強!」張飛道。
劉備黯然沒有再說什麼。
張飛道:「大哥你聽我說我們找到我剛才說的那兩件物事我們絕對不再害怕他們的強悍了!」
劉備皺眉道:「賢弟我以為你剛才不過是隨便開玩笑的聽你口氣怎麼真的當真了?這種東西不過是傳說而已如果是真的經歷這麼多年代要不就是被戰火損壞了要不早就落在朝廷的武庫裡了?我們兩人怎麼可能找得到?如果將志向都押寶般押在這個上面你以為人生是這樣的?」
張飛啐了一口:「大哥你也是個豪傑為何這麼迂腐!如今的情勢我們落在最下風。不說目前手挽重兵皇甫嵩、朱雋等人連有機會崛起的小字輩『京都三雄』你都比之不足。其實就看起來失勢的盧植、董卓這些人說復出就復出所擁有的能量也非我等能比擬。還有比這更糟的嗎?這種形勢下不賭白不賭!當我們擁有了這兩樣東西天下雖大任我兄弟馳騁!」
劉備驚愕地看著張飛:「賢弟什麼時候有這等覺悟了?」
張飛勾住劉備的肩:「你我一世兩兄弟我不幫你幫誰啊?再說回來我不幫你誰幫你?你也常說兄弟如手足我作為你的手足自然要效手足之力才是!」
劉備最後一點疑慮被張飛用兄弟之情打動:「唉!賢弟不過你說的這些東西這麼虛無縹緲怎麼去找啊?」
張飛見劉備意動笑道:「大哥不用費心我幫你留意這些東西便可以了反正要告訴你你也沒辦法辨別這些東西。如果我們此次討黃巾有功便可混入朝廷作個小官有了權力去找這些東西畢竟要方便些。」
劉備本熱衷於建功聽張飛說要尋找什麼寶物以為是要放棄功名在山川中去尋訪此時聽張飛的意思這些東西原來在人間。有了權力可以方便做事這和自己追求的東西也不相衝突因此更是無異議:「好!賢弟覺得這些寶物可能散落在什麼地方?」
張飛皺眉想了片刻道:「我們先在冀州尋訪倘無結果我們便去豫州即可。」頓了頓張飛道:「昔日軒轅皇帝都涿鹿又都新鄭因此這兩處當是我們尋訪的重點。」
劉備聽得大喜這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在冀州畢竟人情世故要熟悉些現在這個熟悉的環境中鍛煉一番然後去中原大地建立自己的聲望。因此他對張飛的建議更是樂於採納。
彷彿忽然想起來什麼劉備道:「不知前些日賢弟與龍舒駙馬都尉蘇佩生了何齟齬?」
張飛想了想:「可能他們因為我斬殺了張梁而不忿因此生了口角。不過這事情已經過去了那個紅臉大漢要我們歸順他們我沒有答應因為我知道大哥你的志向是這天下嘛!」說得劉備大為受用對其中不實之處也沒有再計較了。
劉備起身道:「昔日秦失其政高祖、項羽與天下群雄共追逐最終並非有力者項羽得其寶器而是有德者高祖勝出。此足見德勝於力而非力勝於德。這蘇某人雖有力但未必有德為兄自會以萬民為念施德於天下。再者有賢弟佐助何愁大事不成?」
張飛上下打量著劉備忽笑道:「大哥此刻頗有霸主氣勢若主宰天下定然能夠是個好君主呢!」
劉備臉不紅心不跳:「為兄有濟世之志自然有此氣勢。」
張飛再仔細看看劉備:「不錯大哥確實有帝王氣度。」他拉著劉備坐了下來:「大哥我聽你說過你是中山靖王之後是否確實如此?」
劉備赧然道:「中山靖王又不是什麼好王我冒他之後又何意義?」
張飛笑道:「如此便好!如今漢室衰微只要沾得上宗族並且有才幹不怕沒有個好前途!大哥你有何計劃自可說出來我自然傾全力幫你!」
劉備道:「如今我等斬了張梁這功勞雖然那個駙馬都尉沒有搶但是別人未必就不搶只怕到了上面連我們的名字都不可能出現。我們確實是最低層的除了借力往上爬沒有別的出路。」他歇了口氣道:「如今天下亂起我們找一個有前途的人先去投靠緩緩收人望不怕不能揚名天下。」
張飛問道:「如此一來大哥不怕有人說我們無義嗎?」
劉備道:「有志於天下者一開始都是圖養士之名冀望天下英雄為其所用大多以客卿待士而並不有主從之名。我二人結義後文武相輔不虞招人青睞。吾等為其排憂解難同時蓄積自己的力量便是。此並非無義之舉。」
劉備這番話聽起來似乎沒有什麼不妥之處但是細想起來便有很大的不妥。有志於天下者一開始養士本來就是為了讓所養之人跟隨自己所費財力皆為此。但是劉備鑽了個空子說自己用這些資源辦事固然是要辦的但是同時也可以開自己的小灶。不管張飛也好祝融也好都沒有劉備這麼奸猾於是並不好好細想便以為此舉無有不妥之處便同意了。
其實歷史上劉備最是無信義可言:先隨公孫瓚時便將趙雲挖角過來;再隨陶謙時和糜氏豪門眉來眼去最終將徐州佔據下來;臣服於呂布時和曹操眉來眼去將呂布滅掉;跟隨曹操時又去和獻帝去搭線被曹操察覺了便掉頭便跑;被曹操趕出竊據的豫州之後投奔袁紹時讓袁紹部眾離心離德;在劉表處挑起劉表的兒子劉琦分裂;跟隨孫家時便圖謀孫家的荊州一帶的土地;入西川更是不用說。所以呂布說他:大耳賊最不可信。而《三國演義》最基本的假設就是劉備是王族之後是正統因此將其許多劣跡也變成了奮鬥史中不得已的權變之計。
張飛道:「大哥應該堅持王室正統已匡扶漢室為己任相信必定能夠收取人望一片。」
劉備道:「正該如此!」
兩人相視而笑將蘇佩和關羽帶給他們的陰霾一掃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