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大清早,永寧鎮上下鑼鼓喧天,街上男女老少走訪相告,原來是玉女派的掌門出行參加銅爐山莊的壽誕。銅爐山莊是什麼樣的門派,不少人聽說過,玉女派的掌門竟然得到邀請,這是大喜事,永寧鎮上的老百姓都覺得臉上有光。
今日大雪初晴,東方的眼光照耀在銀裝素裹的大山之間,陽光中的永寧鎮更加明艷,老老少少臉上洋溢著笑意。
格夏騎著雪白高大的旺財對街坊鄰居傳來的恭賀連連拱手,這敢情不是銅爐山莊的老婦人過壽,是他迎親呢。這銅爐山莊竟然有這麼大的魔力。
一路吹吹打打來到流沙河渡口,師妹們都跟隨在格夏的左右,神情都有些怪異,一臉笑意卻紅著眼。格夏在派內的時候這些師妹們還不覺得,忽然格夏要離開,這時才現格夏在她們心中佔有重要的位置,格夏便是她們的主心骨。
激盪的流沙河銀浪滔滔,奔騰、翻滾,一瀉千里。兩岸石山夾道,一條銀色的激流滾滾而下,這流沙河的水彷彿從天上奔湧下來。流沙河自南流向東北,前往北方的銅爐山莊可以經過水路,一千里的水路之後踏上6路。
這流沙河怒濤激盪,一般的船隻根本無法行駛,只能乘坐羊皮筏。格夏帶著旺財、尹秀、果兒踏上羊皮筏。這次前往銅爐山莊本只打算帶上果兒,果兒和山楂心靈相通,活生生的對講機,有什麼事情可以互相通信。格夏架不住尹秀的軟磨硬泡,只能讓尹秀一起。
如今玉女派中有李曼蕾在,永寧鎮這些門派威脅不到玉女派,至於傾城府,應該還得花個把月才會找上門。
格夏站在羊皮筏上對著師妹們揮揮手,深黑色的大麾在身後隨著河風獵獵作響。
「師妹們,回去吧。」
「師兄,可要早點回來,可兒等著你。注意冷暖,天冷加衣。」
可兒如同一朵嬌嫩的花骨朵兒,禁不起河風的吹拂,俏臉通紅,兩行清淚滾滾而下,依依不捨的看著羊皮筏上的師兄。
看著可兒哭的梨花帶雨,格夏心頭莫名的一酸,自古多情傷離別,這一去半個月,心裡多了一些不捨。
「可兒別哭哦,師兄回來還要可兒變戲法呢?」
噗嗤,可兒聽到師兄不正經的話,笑了出聲,如同鮮花盛開一般,霎時間光彩照人。
「師兄不知羞!」可兒長長的睫毛掛著淚珠子,羞怯的低下頭,嘴角掛著可愛的笑意,臉頰露出兩個淺淺的小酒窩。
隨著船家一聲號子,羊皮筏便離開了碼頭。
流沙河水流奔騰不息,羊皮筏一出碼頭便隨著激流快而下,兩岸的景物飛後退。站在羊皮筏上,格夏一回頭便看到一個俏麗的身影一路飛奔一路回聲,這身影不正是可兒嗎,河風中的可兒顯得那麼纖瘦單薄。
濤聲中傳來可兒清脆的哭喊聲;「師兄早些回家!」
看著可兒一路飛奔的倩影,格夏心都要裂了,揮著手臂,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知不覺間,可兒便成了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帆過影是離別。看著銀色的激盪的浪濤,格夏心裡久久不能平靜,他不善於表達感情,心中的想壓抑著一塊石頭,忍不住想吼一嗓子,卻又不知道吼什麼。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只記今朝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
清風笑,竟惹寂寥
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
蒼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大浪回聲,久久不能平靜。
…………………………
瑞雪覆蓋的陽龍山一片死寂,房屋被一炬而空,不知何時雪地裡忽然多了兩個人,兩人就站在廣闊的教場上,就像一直站在這裡,又像從來不曾出現,這種感覺非常矛盾。
兩人一前一後站著,一個長相妖異的公子站在前面,深黑色的長披肩,鷹鉤鼻,雙眼修狹,嘴邊總是掛著邪異的微笑。這公子很美,什麼丰神如玉都不足夠形容,如果一定要找出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驚艷。
後面站著一個不知道多少年歲的老人,老人頭鬍子皆一片雪白,歲月在蒼老的他臉上留下了深刻的溝壑。老人佝僂這身軀,如同大雪中不堪積雪重壓的老樹,只是站著,不說一句話。
不知過了多久,這位公子長長吐出一口氣,冷冷笑了笑,看似是在笑,修狹的眼中卻無絲毫笑意。
「風太大,凌亂了本少爺的頭型。」這位冷艷的公子捋捋凌亂的長。
說完,冷艷的公子走幾步,翻開積雪,露出周正雄乾癟的身體。
「這便是我親愛弟弟的傑作麼?他可比我嗜殺許多。」冷艷的公子忽然笑了起來。
「少爺比大少爺您強!」白蒼蒼的老人蠕動乾燥的嘴唇,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
「哈哈,比我強,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聽到這話,冷艷的公子笑的前仰後合。
「阿福,你說說我親愛的弟弟如何比我強?」
「請叫我魁福,阿福這名字只有少爺叫得,大少爺卻叫不得。」說到少爺,魁福皺紋縱橫交錯的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看著地面雪白一片,魁福忽然回憶起了當年。
十五年前的冬天,飄著大雪,那時重傷的他抱著已死的大秦皇室唯一血脈來到尤家,他知道能夠讓秦室血脈起死回生,整個天下只有尤家有這種能力。大雪紛飛,他在尤家門前跪拜數日,無論怎麼乞求,尤家就是無人理他。
後來遇到了少爺,是少爺讓他抱著已死的秦室血脈進了尤家,也是在少爺的幫助下秦室血脈才能夠重生。
「你只是我尤家一個僕人,本大少爺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大少爺臉色一冷,有些怒氣。
「不!大少爺您說錯了,魁福只是少爺的僕人,卻不是尤家的僕人。少爺確實比您強,你不得不承認。」魁福依然佝僂著背脊,頭抬也不抬。
「哼!笑話,如今若是我要殺親愛的弟弟,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何來比我強?」
「少爺擁有王者之心,可您卻沒有,仁愛、堅毅、謙遜,這都是您所沒有的東西。所以少爺比你強,會一直比你強。」魁福擲地有聲的說道,不卑不亢。
教場上靜極,只剩下狂風的呼嘯聲,一老一少就這樣站著。忽然間大少爺動了,輕輕躍起,如同飄飛而起的鴻毛。
大少爺渾身撒出凌厲的殺意,輕喝一聲「降臨」,一個直徑半米的巨大藍色光球在右手中成型,光芒四射,光球周圍產生吱吱的電流聲。將脈力凝成實質,這該需要多高絕的修為。
「殺!」大少爺舉起巨大的光球轟向地面的魁福。
就在巨大光球降臨的那一刻,光芒中的魁福忽然直起了脊樑,整個人氣勢凌人,如同一把插天巨劍傲立雪地之中。
「轟!」一聲巨響,振聾聵,被轟擊的教場化為飛灰。平整的教場幾乎同時出現一個直徑近百米的半球型深坑。威力可見一斑。
煙塵漸漸消散,魁福站在深坑中恢復了佝僂,如同枯草的白在頭上一動不動,身上竟然沒有任何塵埃,一切就像沒生過一樣。
「大少爺想要殺魁福,可還得再修煉幾十年。魁福暫時不能死,我要看著少爺和統威慢慢成長。」魁福輕聲說道,像是對大少爺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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