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劉穆之就拉著仍然酒沒有醒的孔靖簽定了一個系列的條約。總結起來就是互相支持共同對抗恆玄在關鍵的時候給予援助等等東西。盧循對劉穆之很放心,這些事情都讓劉穆之全權處理了。到最後他也只不過瞟了一眼就蓋上了自己的印章。
在安置了孔靖後,盧循把劉穆之叫到了自己日常辦公的地方,二人分賓主坐下後。盧循對劉穆之道:「道和,這些日子以來都辛苦你了,若是沒有你的話,我手上這些爛攤子還真不知道怎麼解決。」
「將軍嚴重了,能為將軍做事是我劉穆之的榮耀。也只有在將軍手下,我才能最大限度的揮我所學的東西。」劉穆之肅然道。在晉朝這個門第觀念非常深的國家,像他這樣一個寒族出身的人能夠做到現在的位子如果不是遇到盧循的話,絕對會被埋沒的。(歷史上的劉穆之是劉裕手下第一文臣,他也是因為遇到了劉裕,若是遇到的是別人,他的境遇也會差不多。)
「我也不是一個囉唆的人,今天叫你來,一是因為心有感慨,二是我要把一些我考慮了很久的事情跟你說一下。」劉穆之道。
「不知道將軍所說的何事?」劉穆之道。
「自從我在這四郡實行耕者有其田的制度以來,這農間可有出現任何問題?」
「將軍政策一出,民間莫不是歡欣鼓舞。得到了土地的農戶更是一心投入到了生產之中,永嘉二郡連年豐收,今年的晉安二郡也是一樣。各地民風大治,倉庫充實。人民安居樂意。民眾莫不是對將軍感激不盡,各地甚至出現供奉將軍神像的生祠了。大家都認為將軍您是天上派下來的救世的神仙。」劉穆之一本正經道。
「神仙就不敢當了,只要在我任下的百姓能夠過上一個好日子我也就沒有白幹了。除了這個,難道就沒有一點問題嗎?」盧循問道。
「問題確實也出現了一些。最關鍵的問題在於如何劃分哪些屬於士族的土地應該沒收,哪些只是普通的聚居家族的土地,應該由他們自己所有的問題。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有些人擔心朝廷軍遲早會過來重新奪回這些土地,所以遲遲不敢接受將軍的政策,甚至是抵制」劉穆之一邊說一邊小心地看向盧循。
盧循臉色淡然地聽著劉穆之說完,這些都是在他的預料之中,沒有什麼好憤怒的。
「你所說的問題,其實我也想到了。對於第一個問題,我們可以設定一個確定的標準即每丁只能擁有土地三十畝,一戶的田畝數就按照這個乘以人丁。若是過了這個數就把其他的田畝拿出來分給其他農戶。一縣多餘的土地由政府暫時所有,尤其是在靠近武夷山的重要地區,應該讓一部分軍隊屯田駐紮在那裡。」盧循補充道。
「好,將軍這個辦法不錯,我看可以實行。這樣一來,那些聚居家族過多的土地就應該被拿出來了。」劉穆之道。
「對於第二個問題,那些反對耕者有其田政策的多是一些自己擁有土地的傢伙吧?」盧循問道。
「將軍真是高明!這都知道?」劉穆之由衷感歎道。
「呵呵。」盧循乾笑了一聲,這些都是歷史書上面有的東西。「對於這些人我們應該實行分而化之的策略。他們抗拒我的政策,是因為他們自己擁有土地,不用害怕缺衣少食。但是那些沒有自己土地的農戶卻是佔了絕大多數,他們非常渴望得到自己的土地。而我們的政策也應該以他們為中心開展。」
「那些沒有土地,只能依附於士族地主的農戶為雇農;那些擁有極少數的土地,但是遠遠不能夠溫飽的農戶為貧農;那些擁有三十畝土地之下勉強能夠養活一家人的農戶為中農;那些擁有三十畝土地以上生活還算寬裕,但是還不能稱為士族的就是富農;人均擁有土地在百畝以上的就是士族地主了」盧循道:
「我們的政策就是依靠貧農雇農聯合中農限制富農,消滅士族,保護民間的中小生產者。」(參照本朝的土地改革路線)盧循最後道。
劉穆之在心裡一琢磨,道:「將軍這種想法還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但是我這一琢磨現將軍的方法還果真有效。不知道將軍是從哪本古書上面看來的?此書堪稱奇書了,此書可以借給我看一下不?」
盧循老臉一紅,這是他照著他那個朝代的太祖所提出的,自然他不敢稱是自己想的,又只能歸結於那本古書了。
「這是我從一本古書上看來的,古書已經不知道蹤跡了,呵呵,沒有辦法!」看到劉穆之略感失望的表情,盧循馬上道:「我有點累了,你先退下去吧!這些政策你都可以刊印成公示張貼在鄉里之中。」
「是!將軍,在下告退了!」劉穆之向盧循告辭。自從盧循在武夷山中向劉穆之提出了印刷術的問題,劉穆之已經經由葛青把活字印刷術明瞭出來。有了活字印刷術,文字才能更加容易裝訂成書。
這也有利於打破士族壟斷教育的局面,讓更多的人能夠讀上書,降低了教育的成本。由於盧循支持劉穆之在各郡縣推行鼓勵教育的政策,有越來越多的人能夠讀上書。盧循治下民風大治,有越來越多的寒族讀書人參加到盧循的政權中來了。
在劉穆之離開之後,盧循隨意來到了太守府院中。在院子中間的亭子中,曦兒正坐在那一針一線地小心地做著女紅。自從曦兒嫁給盧循之後,曦兒的各種習慣都向著漢族轉化了,聽說漢族女子喜歡做女紅,所以也找來了針線要做女紅。
吩咐二楞子不要跟過來,盧循又打住了旁邊的侍女要張開的口。他一個人悄悄地來到了曦兒的身後,看著前面的他在一針一線小心翼翼的做著女紅。
曦兒繡的應該是一隻鴨子吧?盧循在心中暗想。只見曦兒的手在那塊絲綢上面上下翻飛,一隻肥胖但是很可愛的鴨子漸漸出現在了盧循的視線之中。如果這樣能夠稱為鴨子的話。因為這只鴨子實在是太肥了,簡直就是吃了催生素長大的一樣。
盧循就這麼看著曦兒做了半個時辰的女紅,太陽漸漸爬上了枝頭。天氣也越來越炎熱了,一滴汗珠隨著曦兒的梢流到了她的額頭上,就看要流到眼睛中去了的時候,曦兒還是沒有覺。
一隻輕柔的手慢慢拂過了曦兒的額頭,把她那滴汗珠給抹去了。
「夫君!」曦兒一驚之下,才現盧循早已經站在他身後很久了,「你來了很久了嗎?」曦兒把盧循迎到了亭內。
「我已經來了很久了,看見你一直在忙這個。」盧循溫柔地笑道:「你這個繡的是什麼?挺可愛的嗎!」
「夫君喜歡嗎?」一見盧循蠻有興趣的樣子,曦兒滿心歡喜道:「我這繡的是一隻鳳凰,好看嗎?」
「這是鳳凰?」盧循實在無法把這只肥胖的鴨子和鳳凰搭上邊。乾笑幾聲,道:「挺好看的,就是繡得太胖了點。呵呵」
曦兒壓根兒沒有注意盧循後面的那句話,她非常高興道:「夫君既然喜歡,我就把這個縫在我們的被子上好不好?讓我們能夠天天看見它!」
「額!這個嗎,只要你喜歡就行了,你想把它放在哪裡都行「盧循硬著頭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