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宇和張猛二人一思索,盧循這招確實是對付晉軍運糧船最好的辦法,當下就帶著人馬趕回自己的軍營去了。他們二人可是憋足了力氣要把這個場子給找回來的。尤其是管宇,他對城中士族的仇恨可是遠遠過了其他人的。
一回到軍營,二人立即從各地找來了大鐵鏈,開始通過船隻運送從這一頭送到另外一頭。說來也是晉軍倒霉,閩江邊上本來就有這麼一條大鐵鏈,是在洪水來臨之際,防止有船不慎流入下游的,此刻被管宇利用了起來。
同時命令隨軍工匠日夜打造投石機,把其中一部分收藏起來,到了前面的投石機被摧毀的時候,又被拿了出來,延平兩岸的樹木多,管宇和張猛有的是木材跟晉軍耗。
就在延平城內的士族正在位有軍糧的時候歡呼時,一個如同噩夢般消息傳來:盧循軍正在打造攔江鐵鏈。這個消息迅傳遍了整個延平城,讓這些剛剛填飽了一點點肚子的士族又愁眉苦臉起來。
駐守延平的晉軍雖然想趁著盧循軍打造鐵鎖的時候進行偷襲,但是沿岸的盧循軍都嚴陣以待,江面上的戰船又一直停留在鐵鎖前面,這讓缺少大型船隻的晉軍拿他們根本就是無可奈何。
「歐陽將軍,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呢?」因為歐陽志順利從宛平運來了糧食,所以這讓張先傾對他刮目相看,這個時候出了這樣的事情,當然會向歐陽志請教該怎麼辦了。
「現在這種時候當然是趁著攔江大鎖沒有打造完成的時候出城偷襲盧循軍是最好的了,只是我軍缺少戰船,在江面上用小船和大型戰船對抗那是找死。」歐陽志皺著眉頭道,現在這個時候,就是智勇如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也就是說你現在根本沒有想出解決的辦法是吧?」牙門將宏文陰陽怪氣地向歐陽志說到,他對於歐陽志立了這麼一個戰功感到非常的不舒服,現在終於能夠讓他找著攻擊歐陽志的機會了。
歐陽志沒有說話,但是他周圍的軍官對宏文怒目而視。但是主簿那幫人卻站在了宏文這一邊,誰叫宏文是他的侄子呢!
「各位將軍,我們還是想想該怎麼解決延平之圍吧!別浪費時間在這個上面了。」一直沒有說話的恆志忽然開口道。他這一句話雖然是諷刺之言,但是也在一定程度上讓雙方的對立情緒緩和了下來。
「大人,末將認為盧循越這麼做說明他心裡越慌,我們還是應該堅守延平城,這樣才能最終打敗盧循。」歐陽志道。
「大人,末將反對歐陽將軍的做法!」宏文是鐵了心要和歐陽志作對了,「我軍現在正陷入包圍之中,又缺少軍糧,再這麼下去,我軍不被盧循軍攻破,也會因為內部的糧食缺少而引起動亂的,尤其是我們其中的一些賤民!」
宏文的賤民兩個字說得很重,並且是看向歐陽志說的,好像就是說他一樣。
「你!」歐陽志旁邊的一個將領火冒三丈,站起身來,就要拔劍了。
「退下!你們把這裡當作是什麼地方?」張先傾大聲道:「來人啊!把這個傢伙拖出去重打五十軍棍!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這樣做!」
張先傾這樣做的目的明顯就是傾向於士族一方,他想通過壓制一方的辦法,讓雙方的矛盾能夠暫時地壓制下去,只是他沒有想到這樣做反而激起了雙方更大的矛盾。誰都看得出,在城中的士族是完全壓制住這些寒族的。
看著自己的手下被拖了出去,歐陽志沒有說話,只是用力握緊了拳頭,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對面的宏文等人。如果眼神能夠殺人,這個傢伙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好了,我們繼續議事吧!」張先傾道,他想打破場中的尷尬場面。「歐陽將軍,你以後呀管束好自己的手下,不要在這個議事堂上壞了規矩,怎麼能夠動刀動槍呢?」
「是!大人,志銘記在心!」歐陽志一臉默然道。只是他的心中漸漸產生了一個異樣的想法。
歐陽志屈服了,但是得勝的宏文一方卻沒有放過他的想法。他又道:「大人,我認為我軍還是快點突圍出城為好,趁著盧循軍沒有防備,我們就能夠從城北盧循軍空隙擦過。在這延平城中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誰不知道盧循軍標榜著就是為這幫賤民謀取利益嗎?延平城的賤民如此多,誰知道這幫賤民會不會暗中和盧循眉來眼去呢?」
「你!」歐陽志右手的一個將領異常氣氛,但是被歐陽志一隻大手死死地壓制住了。
宏文此話一出,得到了在座的所有的高等士族的同意,他們時刻防範著這一幫賤民,如果不是要靠他們打仗,早就把他們給趕出城外去了。
「各位大人不要胡亂猜測了,現在大敵當前,正是我們通力合作擊退盧循軍的時候,怎麼能現在破壞這種團結呢?宏文,你少說兩句吧!」張先傾努力彌合著士族和寒族之間的矛盾,但是這種矛盾已經是越來越大,快形成一道深溝了。
「是!大人!」這個時候宏文才稍稍收斂了一些,但是他還是不忘向張先傾推銷自己的突圍的建議:「大人,不要再遲疑了,我們現在就出城去,或許突圍成功的機會還大一點啊!」在他心中似乎就根本沒有考慮過其他四萬晉軍的死活。
「歐陽將軍,你怎麼看呢?」張先傾還是看向了歐陽志。
「繼續宏將軍認為突圍是最好的辦法,那就突圍吧我沒有意見。」歐陽志出人意料地沒有反駁宏文的觀點,也沒有再堅持自己的看法。相反,他似乎也已經贊同現在突圍了。
「既然大家都認為突圍是最好的辦法。那麼我們就突圍吧!宏文將軍,這個意見是你提出來的,就由你全權負責吧!明天午夜,我們就要出!這突圍的事情還是越早越好。」張先傾道。
「是!」聽到張先傾讓自己全權負責,宏文一臉喜色,然後用挑釁似的眼光看向了歐陽志,只是他根本就沒有看向他這一邊,似乎有其他心事一樣。
「突圍的時候,讓你打頭陣,不把你們這一幫賤民全部幹掉,我可是不安心啊!」宏文在心裡說到。
當天下午,沒有被分配任何工作的歐陽志把幾個心腹將領叫到了自己的營帳中喝悶酒,尤其是那個被打了五十軍棍的將領。
「啪!」那個被打了五十軍棍的將領趴在床上重重的一拳砸在了床上。這五十軍棍在主簿的示意下,被打得很重,以至於他這個常年身體極好的將領也已經承受不住了,只能平趴在床上。
「宏文這小子欺人太甚!如果是在戰場上,我要給他幾下子!」他恨恨地說。
「小聲點,別讓他們給聽到了!」另外一個將領勸道。
「還小聲什麼?這一次突圍,這傢伙絕對會讓我們打前鋒送死的。誰不知道盧循軍的弓弩厲害,他這是明顯要拿我們做消耗啊!」
「唉!你說的也對,這種事他還真做的出來。」
「歐陽將軍,我們不能在這裡等死啊!我們要不要去和大人說一下,大人應該會幫我們的。」這個將領還沒有意識到張先傾是根本站在他們對立面的。
「那個老傢伙會幫我們嗎?那他就不會打我這五十軍棍了!」被打的將軍自然是認清了張先傾的本來面目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悶著腦袋喝酒的歐陽志道:「這麼下去我們遲早會被這些士族消滅的,不是死在這裡就會死在外面。各位就這麼想死在這裡嗎?」
「可是我們鬥不過宏文那些人啊!」眾將領都歎道,不過根據他們對歐陽志的瞭解,他說話的時候就是作出了決策的時候,幾個人慢慢靠近了歐陽志,圍成了一個小圈子。
「我們寒族總是被這些自以為自己了不起的士族看不起,不如我們就反了他了,投向盧循將軍如何?他現在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寒族的利益,我相信他不會拒絕我們投靠於他的。在他的手下,或許我們才能更好的揮我們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