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已經大亮.一夜沒有合眼的延平的晉軍終於知道了自己昨晚中了盧循軍的計了。昨天深夜的時候他們根本就麼有那麼多的人,就是營寨也是用火把胡亂假裝出來的。但是現在已經遲了,因為盧循軍的營寨已經搭建完畢,現在在派兵進行偷襲已經沒有意義了。
「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看他們這個樣子有長期困守我們的打算,難道盧循就不擔心恆大人的大軍嗎?」武夷山通往延平的道路已經完全被盧循封鎖了,盧循完全不允許有任何消息和信息能夠從武夷山的晉軍大營中傳到延平來。所以至今為止,延平方向的晉軍也不知道恆沖已經死了,武夷山的晉軍攻勢基本已經被越族瓦解的消息。
「我現在也不知道怎麼辦。長史現在率領八千人在侯官,留在延平的僅僅只不過四萬人罷了。從城外的盧循軍的數量上看,他們的數量在二萬到三萬之間,而且人數還在不斷增加之中。你說我們手上的那些才從各地徵集過來的第一次上戰場的兵丁是盧循手下的那幫殺人魔王的對手嗎?難不成你忘了當年我們在王元德將軍手下圍剿武夷山中的那伙悍匪的事情了嗎?」張先傾道。
想起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山賊,主簿不禁渾身打了一個哆嗦,當年晉安郡可是有幾個靠近武夷山的縣都被這伙山賊搶掠一空,大戶人家都是血流成河,屍骨遍地啊。這些都是他親眼所見,讓這個膽小的傢伙非常的害怕。
「那~那~那我們就這樣繼續守下去嗎?」主簿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他可不想和這些人正面作戰。
「除了繼續守下去,我們還有其他的辦法嗎?」張先傾反問道:「只是宛平城等待運送到延平的軍糧都被那些海賊給劫掠一空了。延平城儲藏的軍糧已經不夠四萬大軍支撐幾日了。若是在這幾日過後,長史大人還不能把宛平城的軍糧搶回來的話,那麼我們就可能要嚼草根了。」
「你現在立即書寫一封求援信給臨川的恆沖恆大人,我們需要他的援軍支持。只要恆大人越過了武夷山,從背後給予盧循軍以攻擊的話,那麼我軍現在的處境也就可以改善了。只是在恆大人支援來之前,我們必須解決現在的糧食缺乏的問題。」張先傾思考了一會之後又道:
「你再給其餘各縣布消息,叫他們立刻把糧食運到延平來。信使從南門出,那裡也是我們唯一的出口了。」
「是,我現在立刻去辦。」這主簿本來就是太守的私人秘書,他雖然膽小如鼠,但是寫這些東西是他最擅長了。不到片刻之後,主簿就把自己寫好的東西拿給張先傾觀看。張先傾略微看了看之後就讓他去安排人送信去了。
對於從南門出的晉軍信使,盧循沒有絲毫的阻攔,他故意要讓那些晉軍去傳遞消息,這樣才能更好地從心理上打擊晉軍了。不過好在現在侯官的晉軍被張士道拖住了,不能支援延平,不然的話,位於延平城東和城西的盧循軍就很危險了。
晉軍信使的度傳遞消息的度非常快,僅僅不過兩日的時間,延平周圍各縣就徵集了糧食準備運往延平,或許這是因為這些糧食是早就準備運往延平,但是因為宛平事件耽擱了罷了。
因為宛平城東和城西都有盧循軍的駐守,所以這些運送糧草的各縣民夫只能在宛平城集合之後再統一往延平。只是又因為缺少大型糧船,所以只能一點點地把這些糧食運向延平城中。
「大人,各縣的糧食已經聚集在了宛平了,現在正在運往延平的路上。你看,那些船隻就是了,只要它們抵達延平碼頭,我們的糧草問題就可以解決了。」勒著褲腰袋子過了兩天日子的主簿興奮道。
站在南門樓上面等著糧船到來的張先傾自然也看到了那些船隻,雖然也很高興,但是他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為什麼一心要圍困他們的盧循軍會放這些糧船到達延平城呢?他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在城東和城西的盧循軍營外面蓋著一些樹枝葉的大型物件是什麼呢?
「將軍,有糧船從宛平開向延平,我們是不是現在就用投石機進行拋射?」一個百人長對管宇說道。
「現在不急,將軍是要我們等到他們交貨的時候再進行射擊。那個時候他們的船停了下來,我們才能提高準確度,也可以殺傷更多的晉軍士兵。嘿嘿,等到這些糧船靠岸了,我就讓他們知道我們的投石機的威力!」管宇獰笑道,這個吳興城張家的一個農戶自從跟了盧循之後,從一個普通士兵幹起,不到兩年的時間裡成為了一名千人長了。陞遷度之快,實在是令人咂舌。
同樣的對話也在延平城東的張猛軍營中生。自從隨軍工匠打造出了簡易的投石機後,兩面的軍營一直用樹枝等東西遮蓋住了,所以延平的晉軍一直沒有現這些佇立在閩江邊上的大傢伙是什麼東西。
「管將軍,宛平的糧船已經快要靠岸了,我們是不是該動手了?」百人長又問道。
管宇朝著延平城南遙看過去,這些糧船確實已經漸漸接近延平城南碼頭了。當即下令道:「除掉投石機上面的偽裝,馬上裝上石塊朝著城門口進行攻擊!老子就不信砸不死這幫王八蛋!」
管宇剛說完,這個百人長立即跑向投石機,向那些守候在投石機附近的部隊下達命令去了。他們都有點等不及想看到晉軍被打得呼天喊地的樣子了。
就當押載著宛平運往延平的糧船的晉軍的一個小頭目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準備登上延平城南門碼頭的時候,兩塊巨石沒有任何徵召地從東西兩個方向向他砸來。根本來不及躲閃,這個小頭目被砸了個正著,同時這巨石去勢不減,在這艘小型船隻上砸穿了甲板之後才停留了下來了。
不止是他一個人,幾乎所有的正在靠近延平城的糧船都遭到了東西兩面投石機的攻擊。反正城東和城西樹木和石塊有的是,盧循根本就不憐惜這些投石機,投石機壞了也不要緊。只要能夠砸中晉軍的船隻就夠了。
如同暴風驟雨般的石塊紛紛砸下,張猛和管宇的目標當然不僅僅只是這些糧船,還有已經站在了城南門碼頭上準備搬運這些糧船上糧食的晉軍士兵了。有很多晉軍士兵沒有來得及躲閃,被砸成了肉醬。其他的眼見不對,立即回到了城門洞中,躲過了這一次打劫。
有些盧循軍士兵故意把投石機的準頭調高了很多,他們不是對準城下的晉軍和糧船而是對準著正在站在城門樓上面的張先傾。誰叫這個傢伙穿著這麼的華麗讓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一個大官呢?
延平城牆高達六丈,隔著一條閩江,投石機上面的石頭自然是不能打中張先傾等的,但是一些碎屑卻把張先傾等狠狠地嚇了一跳。若是被這些石塊砸中了,那還不是一個腦漿崩裂?全身成為肉泥?
在集中轟射了一陣之後,宛平城來的糧船已經全部落入了魚腹。延平城中的晉軍也被砸死砸傷上百人。這個時候,張先傾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總是覺得有些不安了,原來盧循還給他來了這樣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