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越族戰士穿行在那些投降的晉軍中間並收拾著晉軍的殘局的時候,無宣不由得由衷地感歎道:「將軍真是神人啊!我在這武夷山中生活了幾十年也不知道,這東西能夠有這種作用。」
「呵呵。」盧循笑了笑,手裡拿出一粒黃豆大笑的黃色的干樹果實,道:「這叫做巴豆,少量的巴豆可以用來治療便秘,就是那個那個一種病吧!巴豆放得多了,就會拉肚子,嚴重地可以把人折磨死!」。
盧循雖然知道巴豆的作用,但是並不知道該怎麼消除巴豆的藥效,只好讓那些喝了很多巴豆泉水的晉軍先看押在一旁,讓他們把自己肚子裡的存留物拉乾淨後再押回來。要是被拉死了,盧循也沒有辦法,誰叫他們喝這麼多呢?
在大寨的一個月中間,盧循帶著曦兒在附近各處山林中閒逛,竟然在一條無名小溪邊,看到了幾棵巴豆樹。而越人竟然不知道這棵樹的種子的作用是什麼?盧循於是命人從各處的巴豆樹上採下來了幾十斤的巴豆,並把他們曬乾以備不時之需。
這一次盧循可是把這幾十斤的巴豆都倒進了這泉水中,如果不是這樣,還真毒不倒這麼多的晉軍呢。足足有一千多的晉軍喝了巴豆泉中的水,特別是他們的領兵將領,像高素和王嚴等都喝了這個水,以至於當盧循出現時沒有任何戰鬥力,只能以投降告終。
就在無宣還準備和盧循說什麼的時候,忽然看見幾個越族戰士正在扭打一個人。其餘的晉軍則避得遠遠地。
「怎麼回事?」盧循走上前問道,「我不是說過,只要他們投降了,就不能再打他們了嗎?」這也是為了讓這些晉軍安心投降之舉。畢竟盧循想要對付的可不是這些人,而是一直盤踞在他們上層的豪門士族。
一看是盧循過來了,這幾個越族戰士趕緊向盧循行禮道:「將軍,我們現這個傢伙要逃跑,所以才抓住了他,沒想到他還反抗,所以我們就動手打了他幾下。」一個伍人長向盧循解釋道。
「哦?」盧循忽然覺得這個人很面熟,「你把頭抬起來!我好像在哪裡看見過你!」但是那人卻無論如何都不肯把頭抬起來。最後一個戰士硬是把他的脖子給舉了起來,讓他與盧循能夠面對面。
「你?!」盧循的話語停頓了。因為他已經看清楚了這個人的長相。
「將軍,生了什麼事?」站在原地的無宣聞訊趕了過來,等他看到這個人的面容後,深吸了一口氣,用顫抖地聲音道:「相兒,是你!原來你在這兒!」原來這個準備逃跑的人就是無宣的兒子無相。
無相的頭凌亂著,嘴角還帶著血,這是剛才被打出來的血跡。看到無相這個樣子,無宣覺得自己彷彿老了幾十歲,站都有點站不穩了。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談笑風生的盧循的越族主簿,而是一個邁向了遲暮之年的老人了。
「將軍,這個~~~」看到無宣這個樣子,剛才打了無相幾拳的越族戰士也知道這是誰了,當即尷尬地對盧循說道。
「你們下去吧!這裡的事情由我來處理就是了。」盧循讓幾個戰士離去,這是無宣的家事,但是同時也是他這個越族的最高領袖的事情。
「盧循!我不要你可憐我!遲早有一天我要殺了你!曦兒是我的,我一定會得到她的!」看著盧循,無相惡狠狠地說,若不是有二楞子,盧循的這個貼身保鏢在場並死死地盯著他,估計他早已經衝了上來了。
「逆子!你還要說多少?」無宣那個老淚縱橫啊!他原本還以為無相已經死了,即使他把自己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越族的建設中,他也不能忘記這刻骨的傷痛啊!現在看見了兒子,卻現他還是保持著對盧循的仇恨。
無宣深感惶恐地看著盧循,盧循是主君,他的威嚴是不能被侵犯的。二楞子的手都早已經按在了自己的斧柄上,只要盧循一聲令下他立即會動手開殺。就是無相也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了。
盧循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對無宣說道:「先生,你為他擔心了這麼久,先跟他好好聊聊家常吧!二楞子,我們走!到其他地方去看看。」對於無宣在這一段時間以來的心態的變化,盧循是完全看在眼裡的,但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說無宣。
「盧循!我不要你可憐我!你殺了我啊!你殺了我啊!」無相出了絕望的咆哮,但是盧循卻沒有絲毫回頭的意思。二楞子扛著斧子走在他的身後,他什麼都聽盧循的,盧循不想殺他就不殺了。
「二楞子,你說我應不應該殺了無相?」走著走著,盧循忽然對二楞子說到。
「額」二楞子摸了摸腦袋,「將軍,你也知道我這個人腦袋簡單,不喜歡想這些東西,將軍說要殺我就去殺了他,將軍說不殺就不殺唄!」
「呵呵。」盧循輕輕一笑,沒有繼續問下去,他知道二楞子會這麼回答。如果他也能夠像二楞子這樣不要思考任何問題,只需要去執行就好了。但是他不行,他掌握著幾十萬人的生死,這些都決定他必須進行思考。就算能夠躲避也是暫時的,他遲早還是要處理無相的問題的。
夷洲,臨海島,盧循軍水師基地。
「張將軍,將軍來信了,命令我們即刻啟程攻擊侯官!」張士道的副將拿著一隻袋裝的信來到了張士道面前,這是盧循用信鴿八百里加急送到夷洲海島上面的。軍情緊急,用船運是很慢的。
「好!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張士道一直渴望能夠建功立業,能夠在盧循手下好好表現,但是他擅長的是水戰,盧循也一直沒有用的上他的時候。但是盧循告訴過他,將來,就是他的時代,所以他非常渴望著這個時代的過來。現在這個時機終於來了。
「全軍準備出!」張士道手抄起戰刀就衝了出去,從盧循前一封信過來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準備著,連睡覺都是身穿鎧甲。他可不敢耽擱盧循和自己的時間。
通過張士道的訓練,這些戰士都是異常的訓練有素,所以當張士道命令下達之後不過一刻鐘,所有的登6作戰部隊都已經上船準備完畢了。除了一千水師防守夷洲四周海面,其餘四千水師全部登船。至於6地上的安全,張士道更是不用管,徐道覆已經把永嘉的一些部隊調到了夷洲來了,現在徐道覆已經完全接管了夷洲的內6防禦。張士道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了。
「弟兄們!我們來這裡的第一刻起我就告訴過你們,我們是要打回去的!現在我們的機會來了,在武夷山中的江州刺史恆沖已經被殺了,現在晉軍慌作了一團,侯官的晉軍毫無防備,只要我們這一次把侯官給攻打了下來,那麼晉軍的後路就被我們給截住了,到時候將軍就能帶領我們把這幫晉軍給全殲了!等晉安郡被打下來了,那些土地就是我們的了!想想你們的父母,你們的兒女,他們再也不用生活在士族的壓迫中了我們能夠擁有我們自己的土地了!為了將軍!為了我們自己!你們有沒有信心?」站在船頭上,張士道對四千水師將士大聲說到。
「有!有!有!」震天的咆哮聲響徹雲霄,就連新臨海城趕過來的居民也被這一股氣勢給感染了,跟著大軍舉臂高呼起來!這些人都從盧循的商業政策中獲利匪淺,自然希望能夠擴大新的土地,和更多的人交易,同時得到更多的原料和市場了。
正是因為如此,張士道的許多的船隻都是新臨海和永嘉郡的居民捐錢造出來的。不管是商人還是農民或是一般的手工業者,盧循的戰爭都與他們緊密聯繫起來了。他們現在的關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出!」張士道一聲令下,戰船緩緩駛離臨海島水師基地,在新臨海的居民的歡呼聲中開向了晉安郡。這一次他們不是洗略人口,這一次可是真正的攻城略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