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盧循正在指揮著越族戰士進行著戰場打掃的時候,在越族大寨正前方方向的山越道卻又是另外一個樣子。
作為正兵的探路軍,高素和王嚴帶領著一千晉軍謹慎地走在這條自古以來就是武夷山中最險峻的通道之一的山越道中。雖然他們身邊有著無相這樣一個越族帶路,但是他們的心也時刻不能放下來,誰知道這些越族埋伏在哪裡等著他們呢?
比起殷侃如和鳴和前往的黑瞎子林谷道,這裡自然是更加的險峻。兩側的山巖都是直挺挺的,但是最要命的是上面竟然還生長著一些樹木,在晉軍這個角度,根本就看不清楚上面是否埋伏了越族。
比起黑瞎子林谷道僅僅只能容許兩人通過的道路,這裡要寬敞得多,但是也僅僅只能允許三匹馬並行通過。晉軍一千人被迫拉成了一里的隊伍行進在這其中。如果有越族把他們的後路給堵住了,他們就只能被封死在這山谷中了。
高素和王嚴也是飽經沙場的戰將了,自然知道這樣的地形對於他們是非常不利的,尤其是在越族極度有可能進行埋伏的情況下。所以他們二人沒有並肩向前走,而是高素走在隊伍最前方,王嚴則走在最後面。並且約定情況一旦有變,就立刻跑回去向恆沖報告情況。
「無相,我們都在這鬼地方,走了快要一個時辰了,不要說是越族了,就是鬼都沒有見到一個啊!」山越道並不是一個直線的山谷,它彎彎轉轉,經常在視線的盡頭出現一個急轉彎,讓人心生惱火。
「將軍,我也覺得納悶,這是通往大寨最近的一條通道了。盧循不可能不在這裡佈置防禦設施,但是直到現在我也沒有看見任何的一個人出現,我總覺得這寧靜的背後似乎有一雙神秘的眼睛正在看著我們。」無相用眼睛掃視了一眼周圍道。
「嗯,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如果我們再前進的話,很有可能會中了盧循的圈套中。聽說他手下有一支非常強的弓弩手,威力非常的大。在這種沒有任何防備的地方,被那種東西給瞄準了可是和死沒有區別了。」告訴所說的就是盧循的神機弩手,不過他不知道為了防衛建安郡,盧循可是把所有的神機弩都留在建安府城牆上了。
「我們現在還是立即回去向大人回報得好,如果再貿然前進,中了盧循的圈套可不好。」高素自言自語道。
「可是,將軍,大人的意思是~~~」無相還想對高素說什麼。
「好了,大人那裡我自然會去說的。全軍停止前進!」高素大聲對後面的說到。晉軍的隊伍停止前進了,但是由於隊伍拉得過於長,以至於後面很多人都沒有收到這個命令,繼續向前走動著。
於是在這個擁擠的地方,前面的晉軍不再前進,但是後面卻繼續向前面擠,整個場面混做了一鍋粥。晉軍互相詢問著前面到底生了什麼事,就是處在隊伍最後面的王嚴也不知道前面生了什麼事情,使得整個隊伍停了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高素頭上的樹木動了動,一些越人從中冒出頭來,然後是一支支弓箭。轉眼間,箭雨紛紛落下。不少晉軍被這些垂直落下的箭枝穿透頭頂紮在了地上。
「敵襲!趕緊撤退!」看見這些箭枝的落下,高素大聲叫道。他可不像是王嚴,已經飽經沙場了,一遇見這樣的場面就立即慌了神,絲毫沒有注意到越族的弓箭雖然攻擊兇猛,但是箭枝落下的卻不是很多,這說明越族並沒有多少弓箭手藏在上面的樹林之中。
高素想立即拍馬離開,但是完全亂作一團的晉軍在這個狹窄的谷道之中是根本沒有辦法讓他快通行的。這個時候位於隊尾的王嚴也意識到前面可能遇到什麼情況了。當即命令部隊停止前進,並把前隊轉為後隊,開始往後面撤退。
隨著後面的晉軍的退去,混亂不堪的場面終於好了很多,進入山越道的晉軍終於又開始緩緩的移動了,並沿著原來的通道向後退去。越族的弓箭沒有射死幾個人,但是晉軍自己互相踐踏卻踩死了不少人。
「你說在山越道遭到大量越族的襲擊?也就是說他們的主力是集中在山越道之中了?」領著殘兵回到龍骨巖土樓的高素利用王嚴不知道前面的情況,而無相又不會說的空擋向恆沖大肆吹噓越族有多少人對他進行偷襲,而他又多麼多麼的英勇。
「既然越族的主力在防衛山越道,那麼侃如他們從黑瞎子林偷襲越族大寨側後成功的可能性就更高了。嗯,我們應該立即調動所有的軍馬攻擊在山越道的越族,吸引越族的注意力,兩面夾擊越族。」恆沖道:
「王嚴,高素聽命!」恆衝下令道。
「末將在!」
「我命你們二人率四千人馬前往山越道,務必要纏住越族的主力部隊,不能讓他們在殷侃如攻打大寨的時候能夠脫身。」
「末將領命!」王嚴站起身來,對恆沖道:「大人,那您僅僅依靠這區區七百人據守這龍骨巖土樓是不是太危險了?越族還有很多人現在正在龍骨巖周圍一帶活動啊!」
「我們不是也有三萬部隊正在武夷山中逐個清剿這些傢伙嗎?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這土樓修建得確實非常堅固,只要把守得好,那些拿著簡陋武器的傢伙是絕對不能攻破這座土樓的。」恆沖道。
不管高素是否樂意,因為他是晉軍中第二個與越族打交道的將領,所以帶領晉軍與越族進行戰鬥的人非他莫屬了。至於老將王嚴,也只能作為他的副將存在,畢竟高素可是恆沖的內侄。
自從晉軍入駐後,靠著土樓的外牆修建了一些其他的簡易建築物,這些建築物是晉軍用來關押被俘獲的越族士兵的,尤其是那些被鳴和「出賣」的原來的土樓的守衛者。
「這位大哥,我奉大人的命令來勸說這些人,你可行個方便?」鳴和的一個親兵一邊對看守這些越族的晉軍士兵說著,一邊從手裡拿出一些東西塞在這些士兵手上。這是鳴和走之前交待他們的,這種方式是最有效的。
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這些銀子,這個晉軍士兵看了看這個一臉諂笑的投降過來的越族,打開了囚籠的門。因為是在土樓下面,所以恆沖並沒有派很多人看守越族,總共就不過那麼幾個人罷了,這些人還是輪班的。
「你來幹什麼?你別說是來勸說我向這些狗日的晉軍投降啊!我們不是鳴和和無相這兩個沒有骨氣的傢伙!」看到鳴和的親兵進來,被囚禁的越族戰士氣憤地道。
這個親兵小心地看了看門外,知道向這些人怎麼解釋也沒有用。直接從口袋中拿出了一份盧循特意為證明鳴和身份的一份書信,遞給了眾人。
眾人看完,在明確了這確實是盧循的印章之後,知道是自己錯怪了鳴和。親兵向他們使了一個眼色,土樓原來的副統領大聲地叫喚起來:「不用說了,我是絕對不會投降的!你殺了我們吧!」說完,低聲對這個親兵說道:「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鳴和將軍現在在哪裡?」
「鳴和將軍把晉軍騙到黑瞎子林去了,在那裡那些黑色的大傢伙會招呼他們的。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把土樓給奪下來,如果能夠把恆沖給綁了是最好的。有他在手裡,晉軍就必須撤退了。」親兵小聲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