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天氣,老是下著這樣的小雨,弄得我們全身都濕透了,還沒有地方去換衣服,粘在身上難受死了。武夷山中,晉軍的後路的一隊押載雲輛車的一個士兵對另外一個士兵說道,他一邊說著一邊使勁地擰著自己的衣服。
「知足吧!我們這的日子還算是好的了,至少我們腳下的路還是平坦的。你不去看看前隊開路的那些兄弟們,不僅要忍受著這鬼天氣的困擾,還要對付腳下的籐蔓根莖,還有四周隨時都有可能出沒的猛獸。」另一個士兵說到。
「這倒也是。我就想不通為什麼偏要我們開進這武夷山中來?我就不信賊寇真的佔領了建安郡,怎麼說建安郡的太守可是恆志恆大人,他可是當今太尉恆玄的侄子,誰有這個膽敢去找他的麻煩啊?」原來說話的士兵一把拍死了一個正在他附近飛來飛去的蚊子,看見那滿是鮮血的手掌後,深感晦氣。
「我也是聽我一個在刺史府裡當差的表哥說的,他說這恆志大人不僅丟了建安郡,而且把刺史大人家幾代積累的存放在那裡的財寶給丟了,所以刺史大人才這麼急著要把這伙賊寇給剿滅呢?」
「財寶?」聽到這個地方,那個士兵立即來了興趣,「你說在建安府丟失的那些財寶到底有多少呢?刺史大人可是幾代都在荊州和江州為官,積累的東西應該不少吧?」
「誰知道呢?這種事可不是我們能夠知道的。」另一個士兵歎了口氣道。
「你們在說什麼呢?」運糧隊的伍長跑過來,道:「這裡是武夷山腹地,周圍都是那些該死的越族,你們都給我謹慎點,要是這些運糧車丟了,我拿你們試問!」說完,惡狠狠地盯了剛才說話的二人一眼,轉身離去。
「不就管著五個人嗎?他囂張什麼啊!」一個士兵私下低聲嘀咕著。
就在這個時候,兩邊傳來了尖銳的鳴叫聲和利物快穿過空氣帶來的破空聲,就在眾人都麼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運糧車隊中間有數名晉軍倒下,他們的脖子上血流不止,眼看就是活不成了。
「敵襲!所有人立刻聚集在一起,把運糧車擺放在外面,準備戰鬥!」負責押送糧食的晉軍將領立即反應過來,常年和越族作戰的他怎麼不知道這是越族所特有的鳴箭呢?只是他搞不懂這是越族自己的行動還是和建安郡的那伙賊寇聯繫在一起了,畢竟這個時候也太巧合了一點吧。
在一般情況下,後方押運糧食和輜重的隊伍在遇到敵襲的時候都是把運糧車等擺放在外面,排成一個環形作為屏障抵禦外面來的進攻。但是奈何這是在武夷山中,武夷山繁雜的地形根本就沒有使得這些運糧車有展開的機會,這個將領下達的命令在此處基本上是用不上了。
眾晉軍將士雖然有心按照這個晉軍將領所說的安排運糧車,但是他們根本就來不及了,所以只好各自以運糧車為中心作戰。這樣就給偷襲的越族有了分而殲滅的可乘之機。
晉軍將領雖然覺得此舉也不甚妥當,但是此時也沒有什麼其他辦法了。因為在他們周圍都是密林險石懸崖峭壁,他連越軍從哪裡過來都不知道,又談何反擊呢?
這伙越族極為狡猾,把身體隱藏在密林之中並且不時的移動位置,同時還不忘用自己手中的弓箭和其他武器給予晉軍打擊。因為有那些原始森林的阻擋,即使有晉軍弓箭手反擊,也玩玩是射了個空,連越族的人影都沒有看見,倒是晉軍中不斷有人中箭倒下。不管他們躲在哪個位置都會有箭枝落到他們身上,彷彿這周圍都是越族弓箭手一般。
因為這裡靠近臨川大本營,所以押送糧食的晉軍只有區區兩百人,他們怎麼都沒有料到一直是安分守己從不主動攻擊外人的越族會突然攻擊他們,在這種地形下面,立即被越族死死地壓制住了。
「所有人都給我撤!這些運糧車我們不要了,現在通通給我撤!」眼見自己這邊的人已經倒下了五六十個了,再這麼下去遲早會全軍覆沒在此,晉軍將領也只好出了撤退的命令,運糧車是顧不上了。
聽到自己的將軍出撤退的信號,所有的晉軍都鬆了一口氣,趕緊跟著將領向後退去,沿途連武器都顧不上拿了,只想快點離開這個連敵人都找不到的戰場。
自然,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又有一些人中了冷箭,但是到最後還是讓一百二十多個晉軍給跑了。
看到晉軍跑遠了,運糧車周圍的密林之中66續續走出了四十多個越族戰士,他們臉上都塗著青綠色的草汁,頭上帶著草扎的帽子,身上還有許多樹葉樹枝什麼的。這副打扮倒是和萬仞軍很相似,但是比萬仞軍做的更好更難以讓人現。
「大哥,可惜讓那一百多個晉軍跑了,不然我要把他們都埋在這裡。」一個越族戰士對身邊的一個看起來像是眾人頭領的說到。
「沒關係,將軍不是說了嗎?我們消滅一個晉軍,就夠本了,消滅兩個就賺一個,我們這一把幹掉了八十多個晉軍,這可是我們人數的兩倍。像我們這樣的人在這個武夷山中還有很多,把我們所有幹掉的晉軍加起來,這個數量就非常大了。況且這次我們不是得到了這麼多的糧食嗎?這可足夠我們用很久了啊!哈哈哈」,說話之人赫然是被盧循非常看好的越族大統領的侍衛鳴黎。
遵照盧循的命令,鳴黎加入到了一線作戰部隊,手下有那麼五十號人,專門在晉軍運糧道附近幹著一些有賺無虧的買賣。
按照盧循的設想,這些戰士的補給是不受寨子的供應的,所有的補給都得自己解決。除了不能騷擾普通老百姓,其他的事情任他們去做。這就在間接上鼓勵了他們去搶奪晉軍的糧草武器,誰叫他們就在身邊還這麼順手呢?
「對,這運糧車怎麼說都有八車,上面的東西足夠我們使用很久了。」那個戰士也很興奮地說到。因為盧循的那個命令,幾乎所有的一線越族部隊都在暗自較勁,看誰能夠打敗更多的晉軍並搶到更多的物資。
「好了,別廢話了!兄弟把這些糧食都運走,還有這些死了的晉軍也給我把他們的衣服武器什麼的都給我扒下來。屍體也挖個坑把他們埋起來吧,他們也是可憐之人,別讓他們的屍被武夷山中的野獸給吃了。」鳴黎吩咐道。
眾越族戰士紛紛忙碌起來,運糧的運糧,運不走的可以暫時藏在某個地方的等以後再來取;從晉軍身上搜取各種物資的,還有挖坑的,這武夷山的土壤粘性較大,挖掘起來不大方便,但是在眾人手下也是耗了不少時間才把這些晉軍全都埋好了。
看著四周除了那幾輛空蕩蕩的運糧車外已經空無一物了,鳴黎做了個手勢,所有的越族戰士都消失在了這茫茫密林之中。似乎剛才在激烈的戰事從來沒有生過,只有那幾輛沒有了馬匹的運糧車在原地等候著它們的主人的歸來。
當那個晉軍將領帶著大隊人馬回到遭到伏擊的地方時,這裡已經被收拾得乾乾淨淨了,就是死亡的晉軍戰士也被埋葬了起來。只是那些押送的糧食和馬匹就憑空消失了。
「這些該死的越族蠻子!」晉軍將領憤恨地說到。他和越族打了這麼多年的仗,自然是知道越族在叢林之中所佔的優勢。雖說在晉庭南渡之後不少漢人也進入了這一片茫茫林海之中居住,但是畢竟比不上那些千年來一直居住在此的越族人熟悉這裡。要想重新找到這些越人真是比登天還難。只是他有點疑惑,為什麼平時從不主動攻擊晉軍的越族人會突然攻擊自己的運糧隊?難道真的和建安郡那邊的賊寇有關?
6續有運糧隊被劫的消息傳到了臨川恆崇軍的大本營,除此之外,在晉軍先鋒營和中營也屢次遭到越族人的攻擊,雖然每一次這些越人來得很少,但是這些人的時機把握得非常好,並且在這山林之中屢設陷進,已經有不少晉軍將士喪生了,丟失的武器更是不計其數。
「越族蠻子!」恆崇手掌狠狠地砸在了身前的桌子上,他好不容易有一個機會在父親面前表現一番,卻被這伙越族給攪和了,這怎麼不會讓他們生氣呢?
「殷侃如。」
「末將在」
「我命你立刻給我找出那些越人居住的地方來,我要親自帶兵剿滅了他們。」晉軍雖然已經進入到了武夷山中,但是作為統帥的恆崇並沒有前去,只是讓副將代替他做著前線指揮。他在後軍營中指揮著糧草調度。按照他的設想,是等晉軍進入到了建安地界後再前往前線做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