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合上手裡的記事本小眼瞇瞇地看著她,臉上略有得色。
寇小喃則努力地瞪大眼看了我兩下,好像第一次認識我一樣。隨後又奪去我手中的記事本,再次迅瀏覽遍,最後目光才與我交集:
「牛啊!你要不說是你寫的,我還真以為是哪位作家的大手筆呢」。
她再次低下頭去看了一遍,又問我:「寫這的初衷是什麼?。
我聽她這麼一問,倒是愣住了。是啊,初衷是什麼呢?很多老師說寫的好、同學說寫的好,可誰也沒問過我創作的本意是什麼。倏地,我想起來了。
「哦。那是我上第一天。由於報到最晚,班級裡已經排好座位了,所以班主任把我安排到一個角落靠窗的位置。」
說著想著,我還抬頭眨巴眨巴眼。繼續說:「那天正好下雨呢。
我又眨巴了兩下。
「大家都趴桌上午睡,這時候雨下的就有點急了。」
「窗戶開著的。你知道那種感覺嗎?清新的風吹到你臉上,非常舒服。本來我還因為沒能分到好座位而苦惱呢,是風帶走了塵埃。」
寇小喃聽得很入神,小叢聽得很認真。
「心情變得出奇的好,雨也不是那種「嘩啦啦。的傾洩,落的很溫柔。突然我產生了想接住它的衝動!於是我站起來趴在窗根上,去接那些雨。」「當時真的很開心!也許這就是十八歲跟二十八歲最大的不同吧。玩了好久我才坐下,依然欣賞著這份清新。就在這時候,從對面教研樓走出來一個穿裙女孩。她先抬頭看了下天色,看樣子是想走到這邊來。好像又有所猶豫,在屋簷下躲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用書本遮擋著頭,走了出來。」
我已經投入,自己都忘了自己,彷彿真的看到了十年前那個女孩。說到動情處,我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
「你們知道當時給我的悸動嗎?那個場景想像的到麼?原先周圍是一片清新的安靜,只有雨調皮地下著。在這片靜態的美景中,突然出現的那個女孩,狠狠地打碎了時間的僵滯,讓安靜活了過來!我本來是眼直直地看著雨的,因為她的出現,才跳躍了我的睫毛,我開始關注這唯一的動態!我努力的收縮過瞳孔,我看得真切了!儘管書本遮擋著頭。可雨水還是找準機會,貼上了女孩的臉」
「於是你就馬上寫下了這《雨美人》了,對不對?」
這句話是小叢說的。
「誰說不是呢」。我還沒有從記憶中回來,「當時我立即奮筆急書。沒有停頓、沒有琢磨,三兩下寫好了這詩!連同感受都寫了!寫好以後我一筆也沒修改過,我怕破壞那份真。」
寇小喃「啪啪。地鼓起了掌。
我收回思絮,不好意思的摸摸頭:「年輕時候真的很有靈氣」。
小叢同意的點點頭:「這詩最大的優點就是:當你讀它的時候。語句明明是很淡、很平和的小卻流露出無限的清新,而且讓讀者真能置身於其中!連我都把自己帶進去了。
寇小喃依舊笑的沒心沒肺:「難怪能全票當選!真有你的」。
我「很隨意」地甩了下頭皮:「沒全票通過。差一票
這算不算一種變相的驕傲?嘿嘿
「這還不算好呢!我哥寫的那《陌上心》用情之苦、感人之深。才叫令人久久難忘!哥你快給小喃姐唸唸、快唸唸!」寇小喃聽了更是一臉期待。
額,這讓我怎麼說才好。那詩是寫給她的,分手時寫得的東西我怎麼還有心情念。一時間想起的6芽青,讓我思絮萬千。正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門鈴響了。
時至傍晚,應該是媽媽回來了。況且我昨天就囑咐她今天早點回家好招待我同事,媽媽比我還上心哩。
大家見過面後,老媽不住地誇寇小喃長得漂亮,生得水靈。寇小小喃則馬上像變了個人似的,端裝典雅起來。那一句句「阿姨阿姨。把我老媽骨頭都叫酥了!關係即刻升級。在我媽嘴裡小喃轉眼就成了她「侄女」了!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後來,我們在一起吃了頓冗長的晚飯。內容除了我帶回來那些特產外,更多的是老媽那如同夫母娘般的套話。我只知道「丈母娘好像女方不這麼叫男方他媽媽的,吧?
我媽這個人,哼。你要不和她吃上頓飯,你就不知道啥是「過來人。!什麼話都能說出口!旁敲側擊的告訴你些讓你傻眼的話,這叫「前輩」!好幾次我都受不了了。也不好意思當面打斷,就猛叉叉地抽丫的煙。我媽說一句。我就瞪著眼抽一口,她還看都不看我。
從家出來已經近九點了,本來還想讓子彈順路送小喃回去,現在看看也算了。咱就不是那愛沾便宜的人。
話說怎麼咋。「順路」法
汁候寇小一喃反而安靜多了,擊了很長一段路點沒和我斑滑比六
因為剛才老媽的一通亂講,我也不好意思主動跟她搭讒,不然讓她誤以為是我們母子倆演得「雙簧」那我要得噁心死!不說就不說,我樂一個清閒。
「你怎麼想的?小
她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這樣的話。
我卻一時沒反映過來:「什什麼怎麼想的?」「就是阿姨說咱倆的事啊。小
邊說寇山喃邊別過臉去,假裝輕鬆的看「太陽」。
真的汗了。
我也東施效顰一把,學她假裝「輕鬆。的看看藍天:「額嗨!別聽我媽在那亂說,沒有的事兒」
「什麼!?」
寇小喃不走了。太陽下山了
輕鬆咋。屁,我緊張的要命!無奈也得面對:「額,那啥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嗨!你屬啥的?我屬豬的啊,咱倆差太大!不合適」
「嗯……我屬兔的,是比我大」
寇小喃繼續走。
「不過沒關係!你喜歡我就行了!嗯?你喜歡我嗎?」
寇小喃又不走了。
聽到這,我的心豆率已完全紊亂。它奶奶個熊這在不說點啥我自己都不放過我自己!當下我便語無倫次、結結巴巴地說出了一句連我自己都不信的鬼話:「小喃!我愛你。我們結婚吧!」
「啊!
這彷彿成了寇小喃的口頭禪了。隨即她馬上說:「誰誰說要嫁給你了?沒羞沒臊」。竟丫的跑開去了。
唉,這在不追過去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哦對對不起!剛才一高興就說亂了套了,我我的意思是這樣的,嗯吶,咱倆先處一段時間。然後在弄那。
寇小喃「咯咯。的笑了。嗨!日頭又殺回來了!女人心中的太陽週期就是快!
小」,
後來嘛,由於兩人心情都格外的好,談論的話題也往那上靠了,就不覺得路有多長呀、時間有多慢,我們沒叫車,竟走了大半個三環路!可能快到家了吧,小喃不走了,說坐下來休息休息。其實我心裡亮堂的很:嘿,有多累不能回家躺床上休息的,非要和我坐這裡休?這就說明愛情是偉大的。愛因斯坦在解釋他《相對論》的時候。不是這樣簡單的形容過時間麼:當你屁股貼在火爐上,你就知道小時有多難熬;而你和性感女郎聊天的時候,它媽的時間怎麼就過的那麼快!經典
休息好啊!我當然是一百個樂意,咱倆就坐這兒蹭吧!
這時我也完全放開了,對著她又是一通神吹海侃。還幾次把她逗的哈哈大笑。其實我還有幾個黃色笑話,只是覺得兩人網開始不合適。等以後慢慢來。唉,我這個人骨子裡就挺痞的,不接觸段時間你就看不出來,挖哈哈!
再後來,她又問了我關於初戀的事。女人嘛,我也能理解。也就在她半推半搡的情況下,跟她簡明撫要的講了講關於我和普普的那些過去。其實現在想想也沒什麼可講的,初戀那都是好些年前學生時候的事了,那時候人也純潔,戀愛也是乾乾淨淨沒有雜物的。而且那時候不是很痞真要我講,那還得好好想想。
聊著聊著寇小喃好像想起了什麼,「咦,對了!你跟小叢是怎麼一回事啊?她不是你親妹妹嗎?。
我那邊還在想著高中的時候和普青翻牆出去上網呢!嘿,可別說,那次被老師逮住啦!我硬是抱住老師的水桶腰讓箐普跑了,事後在政教處還大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咱,不,說!最後落個記大過的處分。
這邊卻猛的遭寇小喃這麼一問,著實沒反映過來:「什麼?」
寇小喃好像閱懂我在想啥事了,就努起嘴很委屈的樣子。看得我都有點心疼了,這啥人吧正準備過去安慰一下,哪知道她突然趴在我耳邊大聲喊:「你,和,你。妹,雜,回,事,啊,啊,啊!」
震耳安潰
這女人要吃起醋,公豬都能被她趕上樹!我還真有點不敢相信,一小時前我們還是同事吶,現在就戀人了?我談戀愛了?那麼快?不能吧棍了那麼多年了,幸福突然撲面而來,一下子我感覺就像做夢一樣。
當寇小喃掂著我耳朵的時候小我才算元神歸竅,趕忙回答她:「哦,哦!小叢的事是這樣」。其實小叢是我九歲那年媽媽從醫院撿來的,並不是我的親妹妹。
當時媽媽網現她的時候小叢還在襁褓裡,眼已經盲了。她那兩個狠心的生身父母除了一個長命鎖外什麼都沒留下。這個長命鎖是金製品,挺考究的。正身印有一朵祥雲。上面站個麒麟;背面則刻著「宋楚。兩個楷字。爸爸那時侯就斷言小叢家世顯赫,被遺日o8姍旬書曬譏口齊余泛是另有原因,或者存在什麼不得說的苦但媽可不這麼想。老媽堅決認為「小叢父母生下她後現竟是個瞎子,想到以後可能會為家庭摸黑或其它什麼的,就昧良心地遺棄了。」還好被心地純良的她現,才撿了回來。
後來聽老爸說:「你媽這個人世繪是世繪了點兒,可心地真的很善良。雖然這孩子眼瞎了,但你媽在草叢邊來來回回走了好幾次,最後還是把她抱了起來。這可不是隨便能抱的。需要很大的勇氣與責任。
聳時,我聽爸爸說了這番話,真的對老媽是肅然起敬!
寇山喃也插了句:「我也敬!」
微微笑了下,我繼續講。
撿回來後,老媽母性大,當下去了趟市,猶如打劫般地羅購了許多嬰兒用品。我記憶中那時候好像還買了三鹿奶粉,因為我偷喝的比妹妹多嘛!呵呵。東窗事後還挨了兩次打不過那奶粉的味道真不是蓋的!當時三鹿銷量是全國第一。什麼蒙牛啊、伊利啊,他們的代言人易建聯還在幼兒園那呢!
下面,問題隨之而來:取名字。
媽媽叫夏貞越,於是說什麼也要小叢跟她姓!起初態度那是相當堅決。取的名字也真是繁啊!我現在都還記得有什麼「夏敏敏夏婉儷夏芬芳」我汗,最後連什麼「夏常存」都想出來了,你說一個女孩家家的叫這玩意兒
爸爸還是比較冷靜的,他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見:既然小孩的父母留有姓名,那我們就不應該再給她瞎取,還叫她「宋楚」吧。老媽聽了是死活不依,理由也很正當:我含辛茹苦地去撫養她,憑什麼還跟別人姓?不行!
其實老媽這種想法很正確。試想一下,換做是誰,也不會給別人養一輩子小孩。況且她還是個棄嬰!棄嬰是什麼知道不?就是它生身父母在主觀意識上主動不要的、拋棄的孩子,這是個關鍵。法律程序上將來也不會承認其對子女的所有權。
不過,媽媽還是可恰這孩子,最後終於做出了讓步:姓就跟她父母姓吧,但是名一定要我們來定!爸爸聽了老媽的這個決定,馬上就和她鑽進了同一戰壕裡!畢竟人都是有私心的,我爸也是嘛。
於是,又一番的取名大戰。當然還是爸爸有才,根據媽媽第一眼看見孩子的地方,醫院前的綠草叢前,而取的名字小叢。字是希望這孩子能不乖張,吊小;「叢字代表平淡、平凡;「、叢」合起來的意思就是:雖然你眼盲了但不要自卑,要堅強,但我們不希望你能怎麼樣,但保估你能平安的、平凡的、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
宋小小叢。
寇小喃聽了我給她講小叢的這段身世,眼眶已經變得潮潮的了。
女人的這顆琉璃心,男人有時候是真的讀不懂的。她就是會莫名其妙的撥動心中那根弦。如果她確定要去愛。那根本沒有什麼能阻止。世界又怎樣?整個世界的人都指責她又怎樣?為了一份愛你的心,你可以看見她瘋狂地去背叛整個世界!如果她敢恨,那真是萬念中最恐怖的事情。哪怕你把她打下十八層地獄。刀剮、鞭數、針戳、冰煎再問她:你還恨麼?她馬上二話不說賞你一臉吐沫!
再來說說當女人感動的時候,就像寇小喃現在這樣。
當女人感動的時候吧,其實還分很多種呢。走在大街上,本來逛的很開心,她會因為突然看見路邊的一個拾荒者,變得心情全無;早晨上班前,你只是輕輕地一吻:「老婆。我走了。會讓她這一天都開心的要死還有很多很多,字裡行間哪能枚舉的完:看著肥皂劇哭得稀哩嘩啦、為她送把傘、給她披件衣服、那一隻餘溫的手等等等等。這樣的女人你會忍心去傷害她嗎?你能不心疼嗎?
我就喜歡善感的女人。
我一直把她送到樓下,聽她嘟嘟完一番叮囑,並保證了明天下午一點準時到這棟樓下面待命,任她差遣。寇小喃才滿意的放我走。最後我看著她若即若離的明眸,突然就想上去那啥她一下。可是,想想自己有賊心有賊膽還真沒那賊能力!接吻怎麼弄來著?難免又想起了普普。別人談戀愛都是故卓,它媽的我談戀愛那就是事故!一來普普這個女孩就內向,二來我那時候確實有點愣,因此這初吻就擱淺了。連人家子彈都行,還拿這個椰偷我,我只能祭起酸葡荀心理;「人哪有什麼初吻不初吻的!老子的初吻早獻給奶嘴啦!」
戀愛了就是不一樣,連走路心情都是愉悅的。
我一路蹦嚙呀蹦嚙,別提有多開心。那個場景要是拍成電影讓我自己看,我都會笑:一個二十七、八的大男人,半夜在三環大道上又蹦又跳的,還唱歌、還吹口琴、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