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幽影聽顏祥道念完這詩,小手兒摀住小嘴兒,瞪大了眼睛癡癡的看著他,成串成串的淚珠兒灑落在他的臉上和潔白的枕上。
顏祥道心中如刀絞一般的痛,往事又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淹沒了所有的思緒。
總難忘,總難忘。以為可以淡然,卻現到頭來再翻起,越神傷。她不是記憶中的那個女子,可是她和她是何等的相似!
前生裡,為了她,他鋃鐺入獄。對她,他不知是愛多一些,還是恨濃一些!但無論愛也罷,恨也罷,他是她前世的生命裡,唯一留下深深烙印的女子,其他,不過是逢場作戲,風花雪月一場而已。
她不是她,她給他的感覺只有心疼。心疼得心悸,心悸得心酸,心酸得心碎。她是一個能讓他疼得心碎的女子。遇到她,不知是他的幸,還是他的不幸!
「姐姐,我們休息吧!」顏祥道轉身閉上了眼睛。他不敢再面對這個女子,他怕自己再重複前生的悲劇!有些女子,是不能去愛的,甚至,也不能太親近。
他閉上了眼睛裝睡,她卻一夜沒有睡。她整夜都在抱著他哭,還親著他,叫他寶寶,她還念著一個男人的名字,那個名字不是他……幾次他都有衝動要安慰她,哄她開心,可是最後,他還是忍住了這種衝動。
因為,他怕……怕自己愛上她!
可是,他的逃避,真的就能讓他不去愛她嗎?……愛,實在是個太艱深的話題,不容易解答。
第二天清晨的時候,月幽影才悠悠睡去。
顏祥道悄悄的轉過身來,看著睡夢中的她:雙眼紅腫,長長翹翹的睫毛上掛著細小的淚珠兒,臉上枕上都是淚水,她的淚水也打濕了他腦後的頭,濕濕的的一大片。
她臉色有些蒼白,小小的臉龐兒淒美中帶著青澀和稚氣。
他知道,這個女子肯定不像她看起來這麼年輕,連朱卿卿她們都要叫她一聲姐姐——昨晚聽女孩兒們聊天時無意中提到,朱卿卿今年是二十四歲。那麼月幽影的年紀至少不小於二十四歲。
二十多歲的女孩兒,卻生著一張十六七歲少女的臉龐,沒有留下半點歲月的痕跡,這不能不說是個奇跡。
她一定經歷過一段心酸的往事,或許,這不老的容顏便是上天對她的垂憐和補償吧!
顏祥道歎了一口氣,起床去做早餐。雖然一夜未眠,可是他體質常,所以並未覺得困。
月家廚房裡的菜倒是不少,雪花牌的冰箱裡也有不少東西。顏祥道慢悠悠的挑了一些菜,做了幾個菜,熬了一個湯,又用三角牌電飯煲蒸了一鍋飯。
搞定這些,看看牆上的機械鐘,已經十點多。月幽影才睡下四個多鐘頭。
顏祥道又坐了許久,直到中午十二點多,他熱了熱飯菜,去叫月幽影起床吃飯。
「姐姐,起來吃飯了!」顏祥道輕輕的推著她纖巧的肩頭,低聲喚著。
月幽影睜開惺忪的睡眼,小貓兒一樣膩聲說:點了?」
顏祥道見她這幅愛嬌的可愛模樣兒,心中就打顫兒。她真的對他有太大的吸引力和殺傷力!
他定了定神,低聲說:「姐姐,已經中午了,快到一點了。」
「小弟弟,讓我再睡一會兒好不好?我好睏啊……洋洋的說著,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朦朧的大眼睛又閉上了。
顏祥道看她的眼睛已經消了腫,便又輕推她,輕叫了幾聲。
月幽影無奈的坐起身來,被子滑落在床上。她打著哈欠,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上身傲人的曲線被這個動作牽扯得很美。
月幽影白了看呆了的顏祥道。穿好了衣服,去洗手間洗漱。
顏祥道分明的看見,她說這話時眼中的失落和憂傷。他真的不懂,她的身上究竟生過些什麼?總有化不開的愁緒哀思呢——這和他摸不摸她又有什麼關係?
「算了,既然打算敬而遠之,還是不想這麼多為好!」顏祥道放棄思考,去飯桌前盛好飯,等著月幽影吃「早飯」!
月幽影對顏祥道做的早餐很是驚喜。可由於顏祥道的故意為之,所以這頓飯兩人也沒說什麼話。雖然都沒少吃飯菜,但是氣氛卻有些壓抑。
吃過飯,月幽影突然問:「小弟弟,你是不是討厭我?」
顏祥道一愣,然後笑著說:「沒有。如果我討厭你,就不給你做飯了,早就直接回乾媽家了!」
月幽影沒有說話,只是歎了一口氣,接著微笑說:「那就好!」
顏祥道看到她眼底的落寞更深,心中不由得有些疼痛。他有些懷疑自己的決定,這樣對她是不是太殘忍了些?畢竟,她不是前生的那個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