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先前還歡歡喜喜的小人兒,此刻卻眼淚止不住的滾落到面頰上,楚楚可憐。顏祥道拉住她的小手兒,給她擦著淚珠兒,輕聲安慰:「飄飄姐,等我們有了條件,就去查出真兇,給大爺報仇!……你別哭了,天冷,臉上該裂口子了!」
飄飄乖乖的聽他的話,不再流淚,還羞羞的對李家兄弟笑了笑。小手兒卻一直和顏祥道緊緊的握著,她很是喜歡和他牽手時那溫暖安全的感覺。
李家兄弟看到這一幕都咳嗽了起來,羞得小姑娘小臉兒通紅。昨天誓要做小媳婦兒時的勇氣不知都到什麼地方去了。女孩子是善變的,這話沒錯兒!
顏祥道見她好了些,說:「飄飄姐,你給我們說說大爺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雲飄飄點了點頭,吸了幾口氣,望了望黑暗的夜幕,給三人講起一段往事。
雲飄飄的父親名叫雲高城,是浙江人。文革之後不久,他就開始做服裝生意。
本來,雲高城是在南方做生意的,可後來雲家姐妹的母親得了絕症,想要回老家度過最後的日子。為了完成妻子的願望,雲高城舉家搬到了她的家鄉仙水鎮。可是,來到這裡之後不久,雲母就撒手而去,撇下了丈夫和兩個女兒。
那一年,雲妙妙十三歲,雲飄飄九歲。
妻子去世後,為了給兩個女兒和岳母提供更好的生活環境,雲高城強忍喪妻之痛,把雲家姐妹托付給老岳母,繼續做起服裝生意。
雲高城的服裝生意做得很紅火,在松江市服裝界都很有名氣。但是他自己卻並不開店,只從外地進來衣服,然後批給服裝商販。
兩年前,雲高城建了新磚房之後不久,就打算再倒最後一趟服裝,然後承包下車站這片地皮做生意,不再東奔西跑,好好照顧女兒和岳母。
可是,這一次就成了絕命之行!
雲高城出門後一個多月都沒有回來,全家人都在焦急的等待。就在這時,有派出所的人來通知他們,雲高城已經遇害,死在松江市的松江賓館裡。全家大慟。
雲高城這次幾乎是拿著全部積蓄出門的,為了安葬他,雲家花去了最後的一點錢。
案子遲遲不破,雲家姐妹的外婆覺得這事情背後有貓膩兒,在心焦愁憤之下,一場急病就撒手而去。留下了孤苦無依的雲家姐妹。
在鄰居的幫助下,雲家姐妹安葬了外婆。可是為此,也賣掉了家中所有值錢的東西。除了房子,姐妹倆一貧如洗!
因為沒錢,姐倆兒又捨不得賣掉父親留下的房子,就都輟了學。輟學之後,雲妙妙在家教雲飄飄讀書,同時也借來同學的課本自學。
為了維持生計,雲妙妙開始用榆樹條柳樹條和蒲草來編織一些物事來賣。姐妹倆又養些家禽家畜,春夏之時在園子裡種些作物勉強餬口度日。轉眼就是一年時光。
在這一年中,雲妙妙曾經去了派出所幾次,詢問父親的案子。可是派出所的人不但沒有告訴她案子的進展,有幾個人還耍流氓。氣得雲妙妙每次回家都要哭上一場。後來她乾脆直接去了市公安局,可是雲父的案子一直懸著,沒能告破!
雲妙妙回來對雲飄飄說:「小妹,這案子看來真像外婆說的,裡面有貓膩兒,有鬼!」
明知這事情不簡單,可是姐妹倆連飯都勉強吃飽,又能怎麼樣呢?雲妙妙寫了一封上訪信,寄到了市政府的相關部門。但是一個多月過去了,沒有回音!
就在這不久之後的一個深夜,突然有一大幫流氓夜裡闖進雲家。他們想要糟蹋兩姐妹。
後來是雲妙妙了瘋似的掄起長期藏在枕頭下防身的砍刀,砍傷了一個流氓,才將這群流氓給嚇走。
這事情過後,鄰居李老師就送給了她們一條黑狗,也就是顏祥道昨晚看見的黑虎。
李老師讓她們以後千萬小心些。她們這才知道,那些流氓都是仙水鎮鎮黨委書記於萬山的大兒子於茂國的手下!她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雲妙妙知道去派出所報案也沒用,那裡也都是一群狼!她想要搬家,可是既捨不得父親留下的房子,又不知該搬到哪裡去——她在南方也沒有親人。雲高城是獨生子,父母早已故去,沒有其他親屬。
無奈之下,姐妹倆只好天天提防著,可是一個月後的深夜,又生了類似的事情。這次,雲妙妙雖然趕走了流氓,可是自那晚之後,雲妙妙就癡癡傻傻的,瘋了!
好在這事情生後不久,鎮上調來了一個新鎮長,於家父子雖說依舊猖狂,卻也收斂不少。雲家姐妹沒有再受到騷擾。
雲妙妙瘋了之後,種地養家禽家畜和弄蒲草的事情就都由九歲的雲飄飄承擔下來,靠著這些的收入和雲妙妙的草編,姐妹倆艱難的度日。由於鄰居們都害怕幫助她們得罪於家,惹禍上身,所以她們一直都處在被仙水鎮人遺忘的角落裡。
直到雲飄飄遇到顏祥道,這才終於有人走進雲家姐妹的生活。
顏祥道緊緊的握著雲飄飄的小手兒,鄭重的說:「飄飄姐,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和妙妙姐受欺負,受委屈!而且,我一定會把大爺的事情查清楚,給他報仇雪恨!於家,別人怕他們,我不怕!」
說完,顏祥道眼中寒光閃爍,殺氣凜然,看得雲飄飄和李家兄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戰,覺得他此刻很像是一頭兇猛可怕的野獸!
可是這樣的眼神,卻讓雲飄飄心中很踏實,她凝視著他,認真的說:「小道,我不怕!因為有你在!」說完,她又看了看李家兄弟,說:「而且,還有兩位大哥!」
李家兄弟拍著胸脯說:「妹子,你放心,有哥哥們在,誰也別想欺負咱!於家要是敢動你們,我們兄弟就剁了那一家子烏龜王八蛋,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