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你也一樣.未入魔道之前你……不要放棄自已的生命。」龍彌離走進雨雲之中向陶夭夭伸出手清澈的眼瞳中爍閃著堅定：「不到最後一刻都要懷抱著希望。沉淪魔道或是化解魔法都在你一念之間。」
咩？陶夭夭有些楞神。
仙魔一念間的說法確實存在於某些小說中。但是難道真的會存在於現實中？
「不錯由妖道升仙自古以來便是平常事。但成妖或是成仙卻全在萬物生靈的一念之間。」一個清冽的聲音似從遙遠天際傳來在山林之中飄蕩。林風似在這一刻突然退走周圍寂靜的似再無任何物體存在但陶夭夭分明感覺到身旁有生命的氣息在繚繞比剛才更加活躍。
「三十年來無數的降妖使曾路過雪焰城卻只有你一人面對群妖的挑釁不曾擎出降妖冊而是盡自已所有的靈力滌蕩這片山林中掙扎於仙妖兩重力量籠罩之下日漸迷惘的小妖。你做的很好。」
那個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雖然語聲悠揚卻又滿含威攝陶夭夭胸口竟覺的有些沉悶。然後心底有一股微含躁意的火苗開始跳動。
「即然路過了便進門來坐一坐。」那聲音依舊飄忽：「雪焰城雖已不復國都的繁華景相卻不吝於招待幾個路人。」
胸口的煩悶之感更加重了卻又說不明白原因。陶夭夭皺著眉甩甩頭明月佩銀光之上忽有金紅色彩一閃而逝龍彌離似有所覺抬頭望去……已是紅日西斜。
「放心太陽落山後今日便不會再有事了。」
陶夭夭有些懊惱的咬唇：「不知道怎麼我心裡好煩悶真想……」真想甩個光球出去扔向那個不知藏在何處傳來聲音的人。
莫非那竟是某個赤柔妖王白幽王的故人？
陶夭夭白了臉。擔憂的瞄向隱有白霧遮掩看不清情景的雪焰城。「離。我我們還是不要進城了。我怕……進了這個妖怪地國都白幽王的力量會突然增強。然後然後我便一刻都控制不住要被白幽王控制啦。」
龍彌離抿了抿唇點頭：「好。」
陶夭夭剛一轉身就聽那個聲音幽幽說道：「原來。昨日曾經出現過的日昃禁咒滅天之破竟不是錯覺而是白幽王的力量麼？」
龍彌離驀地轉身：「請問您可知曉如何解除日昃禁咒？」
「如何解除日昃禁咒？」那聲音慢悠悠的響起透著唏吁：「自從流盈死後已經近兩百年沒想到竟還能見識到日昃禁咒的力量。」
那人又歎息了兩聲才又傳來一句：「進城吧。」然後便再無聲音。
陶夭夭皺眉望著前方進雪焰城？不。那麼濃重的陰謀味道怎麼能就這樣一頭撞進去。
龍彌離沉默了一下牽起陶夭夭的手邁向遠方雪焰城門。
「不能進這裡面全是妖呢。」陶夭夭向後掙動。「進去一定會遇到危險。」
「即然有一線希望。就不能放棄。」龍彌離握緊了她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向城門。「不入鎖妖塔不入魔道不想死……你就必須堅守心志。這樣才可能會有一線生機。」
陶夭夭幾乎就想尖叫出來她是很怕死但現在她還怕會連累降妖使一起面臨死亡啊。
不愛。才不會怕連累。一旦愛了。卻不願降妖使再為她身陷險境。
只是龍彌離步履堅定。卻不容她猶豫。
雪焰城外儘是繁茂森林山青水秀。城門之前矗立著一座巨大的石像。遮掩了大半個城牆。石像之上流轉著淡薄地光華。雖也是銀亮的色澤卻散出強大至極的妖力一如白幽王揚劍之時那股可以遮天蔽日的力量。
石像刻的是個長持劍的人像修長地身軀堪稱完美。背後張揚著碩大的羽翼俊美無鑄的面容之上石刻的眼睛透出熠熠神彩使的這石像越靈動如真。
「這是千年前強極一時的赤柔妖王——春絕王之像。」龍彌離仰望石像竟也隱隱有著幾分敬畏：「若非是他以絕對的力量震懾了赤柔五貴族地勢力也許赤柔的滅亡會提前近千年。」
陶夭夭楞道：「你是說若不是這位春絕王千年前三壁煉妖師就滅了赤柔了嗎？」
「或許。」
龍彌離沉吟著道。完全不在意城門上突然閃過的寒光。那是充滿敵意的妖氣。
相比冉京的繁華和祥和這座雪焰城充滿了古樸和莊重。整座城市似由一整座山石雕刻而成牆壁光滑至極看不出任何一線地縫隙。若然單止一面城牆如此還不算什麼但這整座城市所有的城牆包括所有民居的牆壁上也全都光滑如削便值的人驚歎。
很難想像一座由妖所築、數千年來只有妖在此生存的城市聞不到絲毫的陰森和血腥明明過往所居地都是嗜血地妖王明明滿是殺戳卻感受不到任何殺意。所看所感都只有充沛的、明亮地妖靈之氣。
明亮的？陶夭夭很奇怪的反省她居然會用這個詞來形容妖都。但事實在眼前城市中的空氣確實很清新、很明媚。
繁華的冉京街頭衣著錦繡的人摩肩擦踝空氣中瀰漫花香。而在妖之都路上行人廖廖也不見有什麼店輔。大多數妖們都是在各個洞開的門中穿行不知在忙碌什麼。
有妖看到安然邁入城中、身穿降妖使衣袍的龍彌離神情似都透著詫異。更多的是憤怒和警惕。
封了眾多妖族、破滅了赤柔王朝的三壁降妖使如何不是殘存之妖的眼中釘？
陶夭夭一路走一路心驚膽跳周圍投射過來的凌厲眼神讓她越走越心虛雖最好然還沒有妖立時揮舞著兵刃衝上前但那些足夠殺人的眼光卻時時提醒著她對方是妖。
不需兵器不需抬手動念之間便可能取她性命的妖。
握著她的手忽然緊了一緊陶夭夭抬頭正對上龍彌離淡定的面容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冽「這世上並不是所有會說人話的動物都是妖也並不是所有修煉成妖的東西都把心送給了惡魔。」
「不貪婪、不嗜殺、不強索。妖行妖道一樣可以修成天仙正果。」龍彌離溫暖的手握緊了陶夭夭眼神一一掃過周圍氣息凝滯的妖：「所以只要正心正已就不用在乎此處是妖之都。更不需對妖心存畏懼。「嗯有離在身邊我不怕。」陶夭夭大聲說道心裡溢滿對龍彌離的信任以及驕傲。
圍聚在身邊的妖似隱隱在退卻卻不知是否為龍彌離的話所感動陶夭夭在信任和驕傲之中又忍不住想要唾棄自已。下一個又一個誓言卻又很快就因挫折而放棄。
連生命都不能堅守的人憑什麼去實現其它的誓言？
「即然承諾就要做到。」
既使生命已如風中之燭但沒有成魔之前仍有逆轉之希望。就連降妖使都還在堅持著為她尋找生機她又怎能這樣沒出息的先行埋藏了自已。
不想死不想離開已經愛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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