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心念未已,那貓果然雙腿一顫,毛豎立,出一聲驚惶的喵叫,聳肩弓腹之際,陶夭夭被滑落到水中,河水瞬間將她的頭淹沒,頓時間,只感覺到頭腦一片麻木。陶夭夭緊張的雙手亂抓,口鼻處河水湧來,嗆入她口中。
咕嚕嚕~~一串水聲,將「救我」的字音淹的顫不成聲。陶夭夭眼前昏黑一片,拚命揚動的手,也覺的酸痛乏力。
危急時刻,一隻手突然拉住陶夭夭在水中亂舞的手臂,將她提出水面。又在她軟軟滑落的時候,攬住她的腰。另一手輕拍她背,力道不輕不重,卻足夠讓陶夭夭感受的到,水自她嘴裡嗆咳而出。
「該死的,這貓妖怎麼會跳到水裡。」陶夭夭嘀咕著去找罪魁禍,少年突然臉一冷,放開了她,在她的瞪視下,走向已經跳河岸,變成一隻普通小貓模樣的黑貓面前,輕揉貓頭。而黑貓喵喵輕叫,原本的威風和凌厲完全消失。
不知怎的,一股酸意從陶夭夭心裡慢慢浮升,就好像那隻小貓喵搶走了原本屬於她的溫柔。這種念頭一起,剎時把陶夭夭嚇的臉色白。天啊,她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少年站在岸邊,忽然揚手,河水中潑刺一響,跳起一條小魚,落到陶夭夭面前。「魚!」陶夭夭眼睛一亮,沒有飯,烤魚也好。
她腿腳剛動,眼前黑光一閃,魚已被黑貓叼進嘴裡。「我的魚!」陶夭夭跳腳,試圖從黑貓嘴裡再搶回糧食。少年斜了她一眼,似乎在為她與貓爭食的舉動鄙視。隨手又是一揮,一條魚跳出水面,又落到陶夭夭面前。
陶夭夭迅撲去,緊緊抓住滑滑的小魚。然後站在那裡,開始傻眼。沒有處理的活魚,沒有火和材料,這魚要怎麼吃?「我,我吃素。」
總算及時忍住,沒有冒然開口請不知是不是和尚類的修行者的降妖使幫她烤魚,陶夭夭含淚將魚丟給黑貓喵。然後無比辛酸,眼淚汪汪的臨河望著水裡游魚,就差伸手去抓。突然,陶夭夭尖叫起來,清澈河水之中,那個滿臉黑乎乎的花貓是誰?
陶夭夭伸袖一抹,原本雪白的衣衫,如今也是黑紅相間,各種化妝油彩塗了滿袖。忽然想起剛才衝著人嫵媚嬌笑的一幕,陶夭夭臉色倏地通紅。這,太丟人了。
雖然在龍咪咪的調教下,早就練就了少有人及的厚臉皮功夫,但這一刻,陶夭夭仍是覺的羞愧欲死,將臉縮在衣服裡,快的抹著,不敢再抬起來。
周圍又是一片靜寂,聽不到半點聲音。良久,陶夭夭才武裝好厚臉皮,抬眼偷瞄,卻沒有看到降妖使少年的身影。陶夭夭不由一楞,被少年封印時,想盡辦法要逃走,這時果真如她所願,卻突然又覺有些失落。
在這個陌生的異世界,她單身一人,應該走向哪裡?
迷茫中,聽到一輕貓喵,隨後,看到降妖使少年腳繞黑貓,自遠方林內走出,將一隻小布包遞到陶夭夭面前,打開來,卻是似葡萄般大小的幾串紅紅的果。
陶夭夭楞楞的望著果,莫名有些心酸,聲音也有些哽咽起來:「謝謝。」採一顆果放在嘴裡,酸酸甜甜,直入心底。
少年無言的望著感動的咬著果的陶夭夭,神色間又似有些迷惑,然後說道:「雖然我無法將你封印,但你是不是妖,卻還不能斷定。你必須和我同回倚天絕壁,若壁尊和我師父都說你不是妖女,才能放你離開。」
什麼什麼?陶夭夭從果堆裡抬頭,含糊不清的抗議:「不要,我又不是妖女。」
少年淡淡說道:「若你當真不是妖女,又何需心虛?隨我回倚天見壁尊,自然會給你正名。否則,就算我不封你,三壁的降妖使和斬妖使人數千,你又能躲的開幾個。」
陶夭夭大驚,難道這千的什麼降妖使都會要捉她封她?怪不得紫笛曾那般憂慮的語氣,提醒她去尋找什麼赤槿芙蓉石,掩飾妖氣。只是,對她而言,找把刀削了尖耳朵,才算是當務之急。
「那個,是不是不去見那什麼壁尊,就會有一大批降妖使過來要封印我?龍,呃,你叫什麼名字,你知道我不是妖女,一定會保護我的對不對?」陶夭夭滿臉欺盼的望向少年,少年淡淡搖頭,「除非,壁尊說你不是妖。在你身份未明之前,我仍會將你視為一隻妖。」
陶夭夭幾乎要再次落淚,這年頭,居然想當個普通人都這麼困難。「好,我就去見見你們的壁尊。咱又不是妖,幹嘛要心虛。」
壁尊,自然是掌門一輩的老神仙,說不定連穿越時空的法術都會,那她就走運了。
少年聽她一口答應下來,神色間竟似是一鬆,微挑唇角,露出一抹笑容,頓時如春風吹拂,「若你不是妖,壁尊自會為你正名,三壁弟以及皇冉百姓,都不會再繼續視你為妖。」
「就算有尖耳朵,也不當我是妖?」
少年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頭:「是。」
「好耶!那走,快走。」陶夭夭興奮的拉住少年衣袖,隨便跑向一個方向。少年神色一楞,望向她的手指,隨後移陶夭夭興奮到泛出彤紅的臉頰。驀地臉一紅,又露出一絲懊惱的神色,掙開陶夭夭的手,正色說道:「未見壁尊之前,你仍是妖女。一路之,要聽我吩咐行走,以免被三壁的降妖使們誤傷。」
陶夭夭回頭,正看到少年臉可疑的紅,夕陽斜灑,陌花亂迷人眼。
「我忘了你叫什麼名字,姓龍是嗎?」
彷彿記得這少年自稱降妖使龍咪咪?這麼沒氣質的名字,果真是指眼前這個俊秀的少年?
「倚天絕壁降妖使龍彌離。」少年一怔之後,再次報名字。
「龍彌離麼?」幸好,不是龍咪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