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虎,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別以為強哥不在我就說不上話!」戚威因為被楊虎推了一下,倍覺得臉上沒有面子,原本平和的臉色也迅沉了下去,緊握腰上的片刀,大有一言不合,便會撲上去把眼前楊虎切成薯片的架勢。
「我沒什麼意思,你們老大阿強昨天晚上在星光大道酒吧打傷我三個小弟,你們要麼賠償一萬塊醫藥費,要麼滾出泗州大街!」楊虎此時居高臨下,對戚威的片刀視而不見。兩人幾乎是一觸即,四雙眼睛在空氣中對碰,擦出火花,在他們中間凝重也變得有如實質。
就在戚威要拔刀相向的時候,突然有人叫道:「威哥,小龍哥,你們看是強哥來了!」
趙強來了?聞言楊虎心裡一驚,同時身上汗毛直豎,心中更是警鐘大作。迅向一旁躍去,但為時已晚,趙強騎著他那輛破舊自行車的轱轆已經撞上了楊虎的大腿,楊虎出一聲慘叫,不等他反應,趙強又不知從哪裡摸出了一根鐵棍,在對方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一棍敲在了他的右肩胛骨上,只聽咯吱一聲楊虎的右手應聲而斷,人也慘叫一聲倒了下去。
說慢實快,沒有人能想到竟然半路殺出個趙強來,雖然今天晚上的主角就是他和楊虎,但是趙強的出場太令人震撼了。此時戚威的心裡更是對趙強崇拜的無以復加:老大就是老大連出場都這麼牛叉!看他那輛撞人的車,嘖嘖,太醋了!
原來就在兩幫人馬對罵,戚威和楊虎對恃之時,再加上斷刀幫眾人是背對著趙強所來的方向,所以並沒有人現趙強其實已經騎著他的那輛自行車趕了過來。而在快臨近的時候,趙強兩腳一緊,雙腿連蹬突然加快度,並且迅從斷刀幫的一名小弟手中劈手奪下一根鐵棍,才有了現在一幕。
楊虎被趙強這一撞一敲整個人痛的臉都顯得有些扭曲,強忍劇痛,慢慢從地上爬起。他現在真恨死這個飛車黨老大了,竟然一聲不吭就打。
心中的怒火猶如火山一般,楊高扭頭對斷刀幫眾人高聲叫道:「給我狠狠的打!」因為憤怒使得他此時的聲音異常刺耳。然後剛想從身後拔出刀子給眼前這個猖狂的傢伙一點教訓,突然勁風壓面而來,只見趙強助跑兩步,高高躍起,當胸一腳再次將他跺倒。
若是兩人純拚力氣和耐力的話,身材瘦弱的趙強可能根本不是對手,但他的強悍之處在於他隱藏在外表下的恐怖爆力。這股力量不爆則已,一旦爆出來,就會猶如困獸猶斗一般,無論是力量、度都十分驚人,比平時大了十倍,普通人怎能抵抗得住?
而趙強回來這麼多天基本上很少會出現這種狂暴,但由於今天長時間抄寫講義,身心非常壓抑,後面又接到兄弟被砍這樣令人不爽的電話,令他的心情差到了極點,因此有點克制不住情緒。
被趙強再次揣倒在地上,楊虎覺得此時的胸口又痛又悶,好像是被鐵錘砸了一下又壓上一塊巨石,讓他喘不過氣來,他迅爬起,急退數步,撫胸咳嗽幾聲。
怪只怪楊虎他失了先機,而且對手度又快乎想像,趙強得勢不饒人,一抬撩陰腿,正好踢在他的下陰處。楊虎兩眼暴凸,雙手捂著褲襠要緊部位,嘴角吐出幾口白沫,猶如大蝦一般,跪在地上。
這時斷刀幫的眾人也現了老大的異狀,原本因為楊虎的話而動手的斷刀幫,紛紛持刀離開戰圈準備前往救駕,但是怎奈皆被飛車黨眾人攔了下來,兩幫人馬再次戰在一起。
趙強凜然站立冷冷的注視著場中的形勢,陡然喝道:「都給我住手!」這話在刀兵相對的兩群人耳中,猶如鑼鼓金鐘,不由停住了手,只剩兩個人還扭打著,在地上滾來滾去,你掐我的脖子,我摳你的鼻子,衣衫破損成布條,滿面塵灰血痕,他們很快被人拉開,各自站著氣喘吁吁,如同鬥雞般對視。
趙強抬起頭深吸了口氣,冷笑道:「馬上就到十點半鍾了,到那時警察局有輛巡邏車會經過這裡,你們打也打過了,現在重新開始談判。有沒有人有異議?」
在場眾人都只是小混混而已,況且彼此並無血海深仇,又有誰肯拿性命去搏?在剛才的戰鬥中傷了大腿破了腦袋的,只能恨恨的盯住對方,向後退後幾步。
雖然人數多出十來個,不過面對飛車黨的凶悍,斷刀幫卻佔不到一絲一毫便宜,心中早起了怯意,燈光朦朧下看見自己的老大跪在別人面前沒有話,他們也一樣退出幾步。
趙強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從地上一把拽起楊虎,笑道:「虎哥,讓小弟們拚命不太好吧?萬一死了人你有撫恤金嗎?不如我們來場單挑,你看怎麼樣?」
楊虎現在痛入骨髓,渾身都在打顫,根本站不穩,憋了好久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姓……姓趙的,算……算你狠……我……我tm和你沒完!」
趙強知他已經喪失單挑的膽子,現在只是說些沒用的場面話而已,原本滿臉的微笑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殘酷的冷笑。
一把將楊虎的頭按在地上,趙強冷冷的說道:「你們這幫垃圾,吃飽了撐的吧?沒事找事幹了是不?竟然敢到老子地盤上勒索敲詐?有幾輛麵包車算了不起嗎?你楊虎不過這幾年剛混出一點名堂,就想當整個北城區老大了?」他說這句話卻忘記了自己也剛剛到蘇州不過半年而已!
以前斷刀幫和飛車黨各在自己的街道上混,彼此並沒有多少交集,偶爾有人竄到別人的地盤鬧事,也很快被壓下檯面。
即便趙強後來接手了飛車黨,但兩個幫派之間也沒有什麼爭鬥,雖然他知道有楊虎這麼一號人,但從沒打過交道。再加上他這近兩個月來忙於找工作上班,手下的人也停止活動,讓剛出了點風頭的斷刀幫以為飛車黨是軟柿子可以隨便捏。
誰知道竟然碰上了硬碴,楊虎雖然知道但是並沒真正領教過趙強五個月前剛踏入蘇州拿下飛車黨後並橫掃北城的雷霆手段,否則可能再借幾個膽子給他,他也不敢如此挑釁飛車黨。
被趙強猶如老鷹抓小雞般的拎著,並不時用他的鼻子不時的親吻著堅硬的水泥路面,頓悟時流出兩道鮮血,楊虎現在的心中是又苦又澀,在腦海只有一個念頭不斷的在盤旋著:「我一定要洗刷今天的恥辱!」
「現在給你們三秒鐘的時間,都放下你們的武器,否則我立即踢爆他的卵蛋!」趙強對著斷刀幫眾人大聲吼道:「現在我數了,一!」
幾名心腹手下用徵詢的目光望向楊虎,後者見狀心中暗罵:md,猶豫個毛啊,沒看到老子的小命還在別人手中嘛!還不等楊虎話,趙強的聲音再次響起:「二!」
楊虎此時似乎現趙強的腳正在向自己的下體靠近,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視力在夜晚竟然還這麼好,但是顯然如今最關心的不是這個而是自己的命根子能不能保住。
「光當!」不等趙強再次開口數三,有人已經扔下了手中的武器。接下來「叮叮噹噹」武器落地之聲不絕於耳。馬上有人強行收走他們的武器,有人象徵性的掙扎,反而被自己人拉住了,「怕什麼?我們比他們人多!」「閉嘴,你沒看見老大在他們手裡啊?」
「呵呵,很好!這樣才對嘛大家都和和氣氣的坐下談多好呢?何必整天打打殺殺的呢?」此時的趙強好像是一位解救一群正走向犯罪道路少年的老者一般,徇徇善誘。不僅是斷刀幫,飛車黨眾人同樣冷汗直冒,心中直呼:老大利害!
最後說的口乾舌躁的趙強把楊虎往人堆裡一推,說:「好了以後不要再來找碴,你們不是對手。你給我記住了,以後千萬不要再來泗州大街鬧事了,不然下次你可能沒有那麼幸運可以活著離開了。」
脫離趙強掌控的楊虎腿腳一軟,幸好及時扶住旁人,才不至於滾倒,低聲道:「東西疼得厲害,快送我去醫院,別告訴你嫂子……」
「喂,虎哥!沒那麼嚴重吧?我這裡有一本葵花寶典,你要不要試試?」阿威高聲叫道。
「你!」楊虎氣的臉色白,深深的吸了口氣對著手下眾人手一揮:「我們走!」
等斷刀幫的人如潮水般退得乾乾淨淨,趙強寒著臉說:「阿威,你竟然拿自己受傷被人砍的招數騙我?」被趙強冷冷的盯著戚威覺得渾身冷冷冰冰的,連忙否認:「強,強哥!我沒有騙你,我今天的確被人砍了!」
「真的?」趙強仍是半信半疑的問道:「給我看看!」「你就這一點傷也值得和我說?」看著戚威身上那道大概一厘米長半厘米深的傷口,趙強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們是有文化、講素質的人,不要天天就知道打打殺殺的,那樣真的很沒意思,難道你沒聽說過嘛,人之初,性本善!所以什麼事情不要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說的太多就會讓人喪失耐心,你懂嗎?你看看我現在……」
「停,停!強哥,就算我只是初中畢業,不過這些深奧的道理你已經跟我們剖析了很多遍,我深有體會,深有體會,每日銘記於心。」戚威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突然現趙強的手正在流血,他驚道:「呀,大哥,你左手受傷了,找間診所包紮一下吧?」
「皮外傷而已,不要緊。」趙強死要面子,裝做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我找了一份新工作,過兩天上班,開始我正式的人生。我現在交代一下,阿威,以後幫會中你當老大,浩龍,你幫忙管財務。」
「啊!強哥,你又什麼神經?」戚威張著嘴愣愣的看著趙強問道。但是這樣的話半年來趙強已經對他說了不下於十次,但是每次半月不到他就會灰溜溜的打電話說:「我被解雇了…」然後重新帶著一幫兄弟廝混。
不只是戚威,四週三十多名手下都面帶嘲笑的瞧著他。「嘿,你說強哥這次能不能做一個月?」「我呸,一個月?我猜他一個星期都不撐!」「來,我做莊咱們賭一把!」「好!我押七天,一百塊。」「我賭他十天被解雇,兩百塊。」「他那塊料能當老師,我就賭三天。」
看著這幫弟兄,趙強的自尊心被深深刺激了一下,鐵青著臉跨上自行車,拋下一句:「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老大就是老大,有性格。」看著絕塵而去的趙強,戚威帶著羨慕的語氣說道。「這就是他最令人欣賞與吸引人的地方啊!」陳浩龍在一旁吐了口煙圈,靜靜的說道。
「你拉倒吧!浩龍,把錢拿出來,今晚上我們去淮河路紅浪淘沙夜總會。小武,你帶受傷的兄弟去診所治療一下。」戚威騎上雙排氣管,25occ排量的嶄新摩托車,並叮囑說:「大家把刀子收起來,我們出。」
臨出前,又對那個對「趙強當教師能做幾天」而開出盤口的小弟道:「幫我壓壹千塊,就賭他這次可以做的長久!」
說完戚威在心中默默的想:強哥啊強哥,你可知道偶其實是一直在支持你滴!那小弟聞言大喜,威哥竟然壓壹千想爆冷門,有財不收是傻瓜啊,想到這裡,連忙點頭應道:「嗯,好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