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玉幣已經過十倍價錢,可以了吧?再叫他可能不要了。」張永暗自嘀咕。他如果知道師爺心中的真正想法,他一定還會再加,但他不是師爺肚裡的蛔蟲,怎麼知道師爺以為他走火入魔,一心想要阻止他?張永只知道,任何一樣東西都有個極限。物品,怒火,仇恨,友情,愛情……過了特定極限,人的想法就會改變。張永的目的就是想擾亂師爺的思維,戲弄他,讓他對自己無所適從。只要達到這點,師爺就不敢輕易和他叫板。
「五百枚玉幣,一下!」
「五百枚玉幣,兩下!」
「五百枚玉幣,『彭!』恭喜師爺拍得今晚的第一件物品水星草!」拍賣官的木錘敲得非常響亮。整個大廳寂靜無聲。
師爺的笑容卻突然一僵,覺得有一種落空的感覺,他本以為張永會有所反應,但他看向張永,見張永沉思的嘴角彎出一道詭異的弧線,雙眼射出一道精光,心中像吃了什麼卡住似的。
「師爺,張永好像沒有競拍此草的意思。」旁邊一個修者現師爺臉色不對,輕聲說到。
「嗯?」
「他要真想拍得此草,怎麼會激怒6門主?這樣對他沒有任何好處。而且我一直注意他的神色,不像是誠心拍賣的意思。」
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張永又是以有心算無心,使一向自負的師爺也著了道。
「嗯,看來我被張永算計了。」師爺雖然這麼說,心中卻不是這麼想。因為這裡只有他知道張永受了府主惡毒一擊!張永又是初到暮河縣,做出些稀奇古怪的事也屬正常。但修者的話意外提醒了他。「你是說,他從頭到尾都在算計我?這……怎麼可能?」師爺兀然回頭,再次看張永的笑容時,感覺更加詭異了。「他已經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高手,我怎麼會小看他?我竟然被自己迷惑了!」師爺悶沉著臉,扇子不再悠然。
流雲山莊裡,流雲殿上,流雲少爺默然徘徊。每一個派出去的修者回來他都會問一句話:「找到張永沒有?」當他們回答「沒有」時,他的臉色又會深沉一分。
「少主,他會不會察覺我們的意圖,悄悄跑了?」六子道。
流雲少爺沉默不語。
6涵卻道:「他剛被人襲擊,說不清楚。只是跟蹤的人到現在還沒來回報,可能出事了。」
六子道:「我真想不通,從他和韓青的戰鬥來看,他顯然是個煉身派的修者,與我們要找的人沒有一點干係,莊主為什麼突然傳信來吩咐我們一定要把他好好看住?」
6涵道:「六子,你少問點吧,莊主的決策什麼時候錯過?」
六子道:「也是,當初很多人想和神宗搭線,沒有一個能如意,哪想流雲山莊只是末流,卻在莊主的運作下得到了神宗外西省分壇壇主的賞識,一日千里,成為暮河縣公認的第一門派。莊主做的這件事,可是我這一生最佩服的了。」
6涵道:「莊主要我們看好張永,必然有他的深意。」
「不錯!」沉默的流雲少爺突然開口道。「爹爹這次運作的目標,就是想請神宗親傳弟子來一趟流雲山莊,讓暮河縣的所有勢力都知道,我流雲山莊的真正靠山不是別人,而是醫家正脈神宗!這次有陰源草相助,壇主必會對我流雲山莊大力相助,到時暮河縣還有誰敢和我們流雲山莊作對?」
「親傳弟子!」六子驚訝道:「有神宗在明處相助,我們就可以建拍賣行了啊!今天大管家帶信來說有仙草拍賣,我們卻因為張永這小子不能去。要是我們自己有了拍賣行,我們要的仙草,就可以由我們先選,那時還有誰能越我們?」
6涵道:「事情沒這麼簡單。龍門拍賣行延續這麼多年,家低雄厚,聲名遠播,不是輕易可以扳倒的。」
流雲少爺道:「拍賣行要建,我流雲山莊要展,就要把更多的玉幣、仙草和修者收到旗下,我們不能放棄這樣的大好機會不用。」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間,一位修者飛了進來:「少主,有張醫師的消息了。」
「快說!」流雲少爺心中一喜,迫切道。
「聽說他今晚滅了飛刀門,整個飛刀門近三十位修者,無一倖免!連門主也死在了他的匕之下!」
「什麼?」6涵默然靜聽的臉兀然抬起。流雲少爺嘴巴微張,呆了片刻,才問修者道:「你確定?」
「我去了一趟飛刀門,那裡已經面目全非,飛刀門的後山因為戰鬥變得破碎不堪,顯然經歷了一次戰鬥,只是看那破壞的程度,不像經歷一場大戰的樣子?」修者面露疑色。
「嗯?」流雲少爺好奇道:「怎麼說?」
修者回道:「我想張醫師一個人對付三十位修者,還有飛刀門門主,那戰鬥的聲勢怎麼也會響徹半個暮河地界,這樣的戰鬥控制不好,大半個暮河縣城也會被摧毀。可我去時,飛刀門的主體建築並非戰鬥時破壞,而是後來趕去的修者們破壞的!足見戰鬥在頃刻間結束了。」
流雲少爺陷入了沉思。
六子道:「他……他……他現在在哪裡?」
修者道:「不知道。」
六子待要再問,6涵搶先道:「你知道他為什麼滅了飛刀門嗎?」
修者道:「聽說飛刀門的小少爺搶走了彩雲,張醫師趕去索要……可……可能一些言語上不敬,惹怒了張醫師。也有人說是飛刀門自視甚高,沒把張醫師放在眼裡,被張醫師一怒之下滅了。」
六子目瞪口呆,心想:「幸好沒有和他決鬥。」
流雲想了想,問道:「他之前做了什麼?」
修者道:「不清楚,聽說上半夜有怪獸的叫聲,驚醒了暮河縣的人,彩雲也是在那時出來觀看被飛刀門少爺劫走的。」
「怪獸叫聲!」三人齊眼看向修者。
修者道:「有人說是怪獸叫聲,也有人說是人的吼聲,聽不清楚。有的說吼聲好像是『殺了什麼』,也有人說是『殺不得』,還有的說是『殺了他』還有人說是『殺什麼門』,但說是怪獸聲音者局多。」
三人聽後得不出一點結論,你看我,我看你。
「你先下去吧!」6涵吩咐修者下去後,對流雲少爺道。「此事背後,會不會有人暗中相助?張永這麼年輕,就算他修煉了思仙訣也不可能這麼厲害。」
流雲少爺道:「不管是他自己所為,還是有人相助,我們要對付他都不容易了。以後無需監視他,免得被他現了起疑心。現在我們只需穩住他,待父親來後再作打算。」
6涵點了點頭,道:「六子,你吩咐其他人注意點,張永現在是我們的貴賓,他如果回來,不許任何人與他為難!還有,注意下周邊的動向,不要在出現韓青這樣的事情了。」
六子道:「那當然,這下你讓我去惹他我的都不敢了。至於其他人,倒可以讓他幫忙料理料理……哎,6師爺,6軍師……我一定照辦還不行嗎?我知道,要想讓他留下就得對他好點,他高興了,就不想走了,對不?」
6涵知道六子就是這副德性,表面上不認真,骨子裡卻非常希望做得讓別人叫好。若非如此,莊主也不會對他另眼相看。「少主,張永獨獨把彩雲叫去,這一個月卻對她不聞不問,連手都沒有碰下。我們當初還懷疑他起了疑心,將彩雲故意疏遠。現在他為彩雲殺了飛刀門一派,不知道是為什麼?」
六子搶道:「會不會張永趕去時,彩雲姑娘已經被那混小子破……」
流雲少爺狠狠瞪了六子一眼,對6涵道:「等他回來再說吧。」
就在這時,又一位修者飛了進來。「少主,張永帶著彩雲正在拍賣行。我趕來時,拍賣還沒開始。」
「哦?」流雲少爺心中微微一驚:「滅了飛刀門還敢在拍賣會上露面,這傢伙的膽子夠大!」他轉頭對修者問道:「府主今天沒有露面嗎?」
「沒有。」修者回道。
「你先下去休息。」流雲少爺吩咐修者退下,又在大殿上沉思起來。「府主好久沒露面,倒底做什麼去了?最近他實力大漲,行為怪異,一定有什麼變故……」
就在這時,六子插口問道:「張永不會也衝著仙草去吧?」
6涵也有此疑問,只是見流雲少爺陷入沉思,不想開口打擾他。現在聽六子詢問,也抬起頭看向流雲少爺。
「走,去拍賣場!」流雲少爺摔先邁步朝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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