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廳極為寬廣,大概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廳上燈火通明,廳內千奇百怪的珍玩擺設,琳琅滿目。一些貌美丫鬟侍立其中,對著來人微微鞠躬。廳角,一個面孔略瘦,握著一把折扇的中年人穿著一件灰色長衫朝張永走來。
他走到張永身後,略略打量了張永一眼,扇子一收,傲然道:「這位,就是譚方說的張永醫師吧?我是暮河縣的師爺,府主有事,讓我先來接待醫師。呃……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張醫師年紀輕輕,形貌特立,卓爾不群,讓人看了耳目一新哪。這次遠行一定勞累了,不如跟我到偏廳稍息,用些茶點吧。」
說完,將扇子一引,翩然向前,朝一間屋門走去。他的眼角,卻有些輕慢之意。
「又是因為我的衣服?」張永緊跟其後,心中卻疑惑萬分。「老頭,千幻大6的人都這麼待客的?」
「你是嫌疑人。師爺出來應該是試探你,你小心應付就行了,不必管他。」
「看茶!」師爺進屋後,吩咐屋中侍女為張永三人備茶,他自己,則選了房間一個顯眼的蟒皮沙坐了。「張醫師請坐吧,如果有什麼招待不周,還望醫師不要見怪。」
「坐到他旁邊去,把你的地位放到兩人之上。」老頭提醒張永道。
張永聽後,大方的坐到師爺旁邊不遠,正好可以和他比較親密的答話。師爺輕搖扇子,微笑著看向張永。「聽譚方說張醫師是世家子弟,不知是哪個門派?」
張永看著幾上茶杯,猶豫了。對方這麼問,自然是有親近之意。但自己出自何處,連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答?敷衍,必然疏遠,回答,必然露餡。怎麼辦?
老頭提醒道:「你告訴他,你其實並非世家子弟,只是和密宗長老有很深的交情。」
張永聽後恍然大悟:「黑夜的水平,恐怕就是密宗長老的水平。世家子弟有高有低,不一定都顯貴,但和一個世界級的門派長老有來往,這份量可就重多了,萬不是這些小角色可以仰望的。而且這樣,他們也不會把我和能夠控獸的三大宗門連繫在一起。」
張永接著又想:「黑夜答應幫我,現在就對現吧,免得他以後沒機會了。」
想到這裡,張永對師爺道:「師爺見笑了,我怎麼會是什麼世家子弟呢?」
師爺道:「張醫師真是謙虛,不會有什麼隱密,不便相告吧?」師爺一邊說,一邊似笑非笑的看著張永。
張永道:「實不相瞞,我其實並非什麼世家子弟,只是和密宗長老有些交情,得他指點一二,學了點密宗絕學而已。這次出來,正是為了歷練歷練,增長點見識。」
張永這樣講,也能證明他的實力為什麼不能被人探知。
「哦?」師爺微微一驚,從新仔細的打量了張永一眼,心想:「他的實力果然看不出來。密宗隱密,衣著另類點也很正常,不過他這身打扮,也不太適合隱藏吧。對了,他不是密宗內弟子,只是和長老有舊而已。但密宗絕學向不外傳,他怎麼會學到?一定有蹊蹺,一定有蹊蹺。」
師爺想及這裡,深深一笑。那笑容裡,味道千番,張永怎麼也感覺不出來,但有一點,他非常確定,就是師爺的笑容裡,對他似乎很不在意。
「糟!」第一直覺告訴張永,他的話錯了。因為對方根本沒有問下去的興趣。
果然,師爺突然起身,對譚方和羅源道:「這次有勞二位親自將張醫師請來,待府主事了回轉,一定會好好犒勞二位。張醫師,我先讓侍女安排一間客房與你住下,你有什麼要求可以儘管提,待府主回來,一定會認真審度你的事情。如果確實冤枉了張醫師,我相信府主會做出正確的判斷的。我還有些小事,不再相陪了。」
師爺說完,扇著扇子,翩然而去。
「大醫師,我二位也要走了。你暫時住下,待府主回來,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的。」譚方和羅源見師爺離開,紛紛向張永告別。
看著三人離開,張永整個心空蕩蕩的,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難道齊海帝國的官員根本不在乎密宗的長老?不可能,老頭不是說密宗是千幻大6有名的勢力之一嗎?這樣的勢力別說一個縣府了,即便齊海帝國,也不敢輕易得罪。」
張永一邊想,一邊隨侍女去自己的房間。路上,張永現了三個一級修者。他們雖然表面在玩,實際是在監視縣府裡生的情況。
「老頭,將才是不是說錯了?」張永問道。
「也許吧。密宗看來生了變故。但師爺和密宗沒有關係,不會有那樣的反應。」老頭道。
張永回想師爺的反應,才現對方眼裡似乎藏著一線殺機。雖然那一線殺機掩飾得很深,但如果刻意的去觀察,還是有一點蛛絲馬跡。「難道,這個師爺和密宗的變故,有什麼關係?」
張永摸了摸手裡的藥鋤,掩飾不住心中的激動。原本看不到一點蛛絲馬跡的尋仇之路,彷彿露出了線索。但張永回頭一想,眼色反而更加凝重了。他現在實力還很弱,如果對方和自己要找的人有關係,那自己一旦暴露家底,必然會遭到強者的追殺。
「怎麼辦呢?」張永想了想,決定先設法應付。如果不行,再偷偷逃走。只要不暴露實力,最多落個畏罪潛逃,被人追捕的下場。到時他只要往其他帝國一跑,隱姓埋名,還可另起爐灶。
「老頭,暮河這樣的地方會有些什麼高手?」張永問道。
「暮河縣過於偏遠,一般以一級修者和二級修者為主。只是你練的思仙訣變了味道,要不然以你第一層的實力,可以輕鬆應付。」老頭見張永詢問,知道他想弄清楚實力對比,好提前做打算。
張永聽說只是二級修者,不再有後顧之憂。但回頭一想:「老頭死了幾百年,腦袋裡的東西都過時了,會不會又錯了?」張永想到這裡,放鬆的心情又緊張起來。
「哼,萬一不行,我就戰鬥到底!」
隨後,張永在房間裡繼續修煉,盈養和吸納,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生過似的。直到第二天太陽快要當中,一個丫鬟才跑來告訴張永,府主已經回轉,在府堂裡等他。
府堂是府主問訊犯人,審理案件的地方。府主如果真把他當做世家子弟,或者民間醫師,絕不會在那種地方問訊。除非他確確實實殺了一個不能殺的人。但現在,對方明顯擺出公事公辦的樣子。
「去看看吧,現在就逃走,太草率了!」張永雖然感到事態嚴重,還是和丫鬟一起朝府堂走去。路上,丫鬟、園丁、衛士比比皆是,顯示了縣府的豪華尊榮。但在一處大道上,張永竟然看見一個修者當眾撕開一個丫鬟的上衣,親吻她的胸脯。領張永走路的丫鬟也臉色一紅,下意識靠向張永。
「靠!這人是誰啊,怎麼像個餓死鬼似的?」張永對這種瘋狂「求愛」的行為大感不解。「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這可是縣府的侍女啊,而且是在這麼莊嚴的地方。」突然間,他現色彩繽紛的縣府變得越來越幽深,越來越黑暗,讓他感到了一股涼颼颼的寒意。
府堂外,黑玄鐵甲依然昂挺胸,彰顯威武。府堂內,十幾個一級修士整裝而坐。張永傲然踏入,看都沒看修士一眼,而是迎向了正堂上,目光凌厲的一個男人。
如果說師爺眼裡的殺機深深隱藏的話,這個凌厲男人的殺機,簡直寫在了臉上。他穿著一件藍色的怪獸皮衣,樣貌普通得威猛,但眼裡,一種刺人的力量直指張永的心脊。
「這個府主眼光如刀,實力好強!」隨著身上湧起一陣陣涼意,張永感到了心驚。「即便想在此人手下逃走,恐怕也不容易了。」
張永有一種直覺,對方可在頃刻間要他的性命!
「這下遭了!府主的實力大大出老頭的預料,至少是四級普通修者。而且他似乎不想放過我,有意要與我為難似的,要不然怎麼會在這種地方接待一個尊貴的醫師?這個府主一定和密宗有什麼糾葛,我非查清楚不可。」電光石火間,張永飛快的想著。「我現在不是他的對手,得想法逃走才行。他現在一定以為我是一般的醫師,我不如隱藏實力,麻痺他。再尋機逃走。」
府主眼光如刀,一般修者都難當其鋒芒。
張永為了不暴露實力,暗運真氣抵擋,身體卻顫巍巍的走上前去。因為他對肌肉的控制妙到巔豪,使他走路的樣貌,就像承受不住府主的威壓一般,看不出一點破綻。
越往前,張永顫抖得越厲害,直到離府主不到十米的地方,張永才故作堅持不住,停了下來。
旁邊的修者沸騰了。
「此人實力不低,竟然可以在府主眼裡走進十米之內。」
「譚方,當初對方果然是讓你的,就算你,也走不進十米之內吧?不過此人似乎得罪了府主,他的日子,可不會好過了。」
張永聽眾人議論,目光卻堅穩的放在了大堂之上。先前他被府主目光吸引,此刻仔細一看,才現府主旁邊除了搖扇自若的師爺之外,還有一個年歲不大的青年。而這個青年,竟是那山間試探他的流雲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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