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紀恆呆呆地,既不敢為唐立辯白,也不能承認。
其夫人卻道:「且慢,唐立送出去的是什麼寶典,怎麼能讓白魔尊如此在意!」
許紀恆忍不住笑道:「回稟夫人,那根本不是什麼寶典,是唐立胡亂寫的我們都看不懂的文字。」
古俊的等人納悶道:「奇怪,一本胡亂編的玉簡會這麼值錢,引起這些老魔頭的注意,難道這些老魔頭都是白癡。」
胡雪也笑了,道:「回稟掌教,其中是有緣故的。」
古俊道:「什麼緣故?」
胡雪敘說道:「聽唐立說,他覺得應除惡務盡,追殺白魔尊的大弟子菱紳,追到了白魔尊的地盤被他困住,唐立就用幻化兜變化想脫身,不料被白魔尊覺,他就騙白魔尊,是百變大聖的寶典真傳,所以才會千變萬化,為了化工干戈為玉帛,他願意把寶典的副本獻給他,表示誠意。白魔尊居然深信不疑才放他走,只是他敷衍過就過了,如今知道闖了大禍,就動手胡亂編了篇寶典,叫我們傳話,送副冊,請白魔尊退兵。」
古郡眉頭一皺,道:「什麼幻化兜?」
這件事也只有段雲最清楚,此刻忍不住大笑道:「這小子真能混,也虧他想出這種騷點子,高明;這小子真是個天才,哈哈真是天才。」
古俊道:「什麼天才?就會闖禍,不過到底是怎麼回事?」
胡雪遂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並解說了幻化兜的奇妙,套在頭上,想變什麼,就能變什麼,千變萬化。
古俊沉凝道:「照您的說話,此幻化兜只是形似,高明之人只要認真一眼就能看出,可是為何?」
段雲笑道:「這小子的功法古怪,好似可以模仿神識,配合上這幻化兜簡直是天衣無縫,遂他能騙過那無數老魔,從中挑撥離間。」
古俊夫人笑道:「段師叔,這事怎麼沒聽你提過!」
段雲訕訕道:「那小子好動好玩,他懇求我要保守秘密,因為大家都知道,就不好玩了;我認為有道理,尤其不能讓魔道中人知道,以後還有大用,所以一直保密到今天,想不到他居然耍出這麼多花樣來,冷面,他自己捅的紕漏,自己能了,畢竟他不是我們門派中人,我們不能干涉太多,以免引起他的反感,這小子心眼多,只是貪玩了一些,將來的成就,無可限量。」
古俊道:「就是因為如此,才不能讓他為所欲為。胡雪,許紀恆,我現在封唐立為古風門外門長老,你們兩人下山立刻把唐立給回山來,守賞,帶不回來,不要來見我。」
「是。」胡雪與許紀恆雖然有些詫異,但還是恭敬領命離開仙府,急急下山而去。
二人駕起遁光,來到錦州城苦妙觀,走進禪房一看,哪還有唐立的人影。
許紀恆苦聲道:」掌教料得果然沒錯,唐兄又溜溜,現在怎麼辦?」
胡雪喚斥不已:「找啊,再找到他,非得先揍他一頓不可。」
許紀恆苦笑道:「天下之大,人海茫茫,這要從何找起,再說他又幻化兜,千變萬化,就算找到他也認不出來啊,我看我又要倒霉了!」
胡雪道:「不必氣餒,我們一路找下去,我不信我想出點子修理他。」
許紀恆道:「好吧,但東南西北,該往哪個方向走呢?」
胡雪輕笑道:「這個簡單,他性喜熱鬧,我們就往南方去找。」
此時南方的煙雨城,已經是鳥飛草長,唐立一路行來,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似的樣樣新奇,樣樣好玩,而他所到之處,那份飄逸的氣質,也不知羨然多少南方的女子,他剛準備進城,後面一人一騎行來,馬甚是威武,人也俊俏,是個十足的文士少年。
那人下馬向唐立拱手道:「兄台有禮了。」
唐立只以為南方人士多禮,也抱拳道:「你請了。」
那少年文士道:「聽兄台口氣,好像不是南方人士?」
唐立笑道:「不錯,我是來遊歷的。」
少年文士含笑道:「那正好,在下周波,也是遊歷,不知能不能與兄台做伴同游。」
唐立正感無聊,欣笑道:「好啊,大家有個伴,路上也不會無聊。」
周波笑了,臉上出現兩個可愛的酒窩,道:「尚未請教兄台貴姓大名?」
「我姓唐。」他不想說出名字。
周波笑道:「原來是唐大哥,來,上馬我們二人共乘一騎如何?」
唐立道:「我不騎馬,我喜歡走路,自由自在,逛到哪兒,在哪兒休息。」
周波道:「對,對,我既與唐大哥做伴,也應該棄馬走路才對。」
竟然把馬丟在城外,不顧而走。
唐立一愣道:「那馬兒怎麼辦?」
周波道:「萍水相逢,能成知己,馬兒不要也罷。」
唐立瞄眼笑道:「你家裡很有錢吧!」
周波笑道:「呃,不算窮吧!初次相逢,待小弟做東,請你去喝一杯!」
唐立無恥笑道:「好說,你既然有錢,以後我就白吃,一切都讓你請客。」
周波連聲道:「好啊,大家不要拘束。」
二人進城找了一間酒樓,對店小二道:「把你家名菜都搬上來,還有好酒,不能太烈。」
唐立故意道:「我不懂,你既要喝酒,幹嘛獨取薄酒?」
周波道:「大哥,酒要慢慢品嚐,喝醉了,就沒意思了。」
唐立輕笑道:「有道理,不過我看來看去,你長得像女孩子一樣,有點娘娘腔。」
其實唐立這廝早知道他是女裝男裝,正好旅途無聊,也裝作不知。
周波道:「只是家教關係,不過我出來已經放開很多了。」
唐立點頭道:「做人就要不拘小節,我喜歡豪放人物,大家才能無話不說。」
佳餚滿桌,二人杯來盞往,這一頓酒喝得二人皆大歡喜,尤其唐立,碰上一個不知世事的小妞,管吃管喝,還帶陪聊,舒爽無比。
二人飲罷下了酒樓,到了一處市集,卻被一處人群吸引住。
只見一堆人全在一處牆角,邊看邊講,七嘴八舌,鬧哄哄的像馬蜂窩。
唐立趁著酒興走過去一看,原來牆上貼著一張紅紙招貼。
招貼上的意思是家宅鬧鬼,愛女受鬼迷昏至今不醒,故而請法力高強的修士,若能除鬼著,致贈萬顆晶石酬謝,並願以女嫁之。
下面署名的是多寶錢莊封員外。
唐立不禁問旁邊看熱鬧的人道:「這封員外是什麼人?」
「你不知道呀?封員外是本城富,號稱搖錢樹,就算是本城城主也要讓他三分顏色,聽說他家裡鬧鬼許久了,看情形好像很嚴重,不然也不會貼告示的。」
唐立拉著周波的小手就走。
周波一愣,嫩臉微紅道:「唐兄要去哪兒?」
唐立裝作不知含笑道:「我見你大方慷慨,所想回報你。」
周波道:「莫非也要請我去吃喝一頓。」
唐立嘻笑道:「剛吃飽怎麼還吃得下,我是想賺些晶石送你,免得你常常陶腰包。」
周波愣神道:「賺什麼晶石,莫非你也想去捉鬼?」
唐立壞笑道:「正有此意,而且還有個美嬌娘,給你當老婆,人財兩得,機會不要錯過。」
「不可!」周波慌忙道:「唐兄,你不要去,我們都是讀書人,哪得什麼捉鬼之事。」
唐立笑的甚邪:「不瞞你說,我正是行家,拿手的就是捉鬼,走,我們去看看。」
周波吃驚道:「你真的要去?」
唐立道:「當然要去,反正你看我表演就行,你等著坐享其成。」
周波搖搖頭道:「封員外貼出榜文,可見事態嚴重,你不要被鬼捉去了才好,這種冒險的事,最好不要去做,若要晶石,我有的是,那點財富根本不算稀罕。」
唐立擺手道:「放心啦,我不在乎錢財,不過很刺激,我也喜歡冒險。」
周波拗不過他,只能跟著走,路上一打聽,立刻知道封員外的家在哪兒。
多寶錢莊就在城中心就繁華的地段,巨型招牌在陽光中,閃閃亮。
唐立與周波上門說明來意,那掌櫃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二人道:「你們真的行?」
唐立不悅道:「當然行,不然我是吃飽了撐著來捉鬼,也沒什麼秋風好打的!」
那掌櫃這才引二人到後面,後面卻是別有洞天,只見庭院幽深,花木整齊,竟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巨宅。
走過小橋流水,進來大廳,早有人進去稟報,胖矮的封員外已在大廳相候。
只見他一臉憂色,拱手道:「二位公子請坐。」
唐立坐下含笑道:「封老,我看你黑氣透華蓋,的確是福倒霉相,貴家宅既然鬧鬼,何不早請得道高僧來驅鬼呢?」
封員外見他侃侃而談,倒也不敢小視,歎聲道:「仙長,有所不知,老朽不知道請了多少道士和尚來,可惜一點用也沒有,不是被鬼捉弄著四處逃竄,就是弄得頭破血流,老朽家裡現在人心惶惶,只能張貼告示,出此下策。」
唐立淡然笑道:「我既來了,你老就放心,長話短說,鬧鬼的地方,你帶我去看看。」
封員外擺手道:「請。」
穿出大廳,走過二重庭院,到了內宅的院落,只見一名富態婦人帶著家丁丫鬟站著張望。
封員外介紹道:「只是內人。」
封夫人立刻跪了下來,道:「仙長救命,我那乖女兒快被折騰死了。」
唐立忙扶起道:「夫人,你不要驚慌,今夜我就要見真章,封老,這鬼莫非就在院子裡?」
封員外點頭道:「不錯,一到三更時分,我和老伴都門窗緊閉,不敢出去,就聽見小女房中傳來辟辟啪啪之聲,好像有人在摔東西,還有女人尖叫,嬰兒的啼哭聲,讓人心裡滲的慌。」
唐立道:「帶我進去看看!」
「請」
於是一群人去往左邊的大小姐閨房走去。
推門進去一看,只見二名丫鬟坐著,此刻見到老爺夫人,連忙站起來。
封員外問道:「小姐情況怎麼樣了?」
一名丫環道:「還是同以前一樣,白天昏迷不醒,夜裡夜裡奴婢就不清楚了。」
唐立走進房間一看,那位封姑娘直挺挺躺在被子裡,長得頗為清秀,可惜氣色很差,神色黯淡。
他一眼就看出,那是受也邪氣入侵,而且還備受摧殘的緣故。
碰上這種事,就算沒有晶石,他也要出手相救。
心中暗道:不知哪位魔修居然如此膽大,居然敢對普通人下手。
於是運起鏘極勁力,伸手往額頭上一指,輕喝一聲:「破?」
那封姑娘長長吐出一口氣醒了過來。
封員外夫婦走進床邊,一見女人奇跡般地醒轉,立刻驚奇地問道:「乖女兒,你感覺怎樣?」
封小姐垂淚道:「女人夜夜噩夢,娘,她又是什麼人?」
唐立笑道:「你是受了妖物蠱惑,不過現在沒事了,我有藥丸一顆,用水吞下,可以補你元氣。」
完摸出一粒朱紅色的丹丸,交給封員外。
人一到,女兒就見起色,封員外不禁對唐立另眼相待,不信也得信了,連忙吩咐道:「快拿杯水來,讓小姐服下去。」
丫鬟們忙倒水伺候。
封夫人扶著女人,吞下丹丸。
唐立道:「妖物既然都在夜裡作怪,那現在就請把她移居到別的房中居住,這兒由我來守著捉鬼。」
周波慌忙道:「封員外,千萬別把小生算在裡面。」
封員外一愣道:「二位不是一齊的?」
唐立笑道:「他是我朋友,膽子小得很,就讓他跟你們在一齊躲開,這兒全交給我來招呼。」
封員外問道:「要不要準備一些香燭?」
唐立吃吃笑道:「這些都是那些和尚與道士表現給人看的,於捉鬼無用,我不愛玩虛的,一切都免了。」
封員外聽了將信將疑,只能拱手道:「那一切都拜託了,要什麼可以招呼一聲。」
唐立瞄眼道:「現在什麼都不用,你們通通離開,到別的院子裡去,千萬別露面。」
「是,是,一切都聽仙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