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冷汗馬上從楊天的額頭滲了出來!
楊天舉起了雙手,不敢輕舉妄動,害怕對方一個誤會就會導致緊張扣動了扳機,那可是真是死得沒道理了.
楊天的功夫雖然已有小成,可是他還沒狂妄到認為自己能到跟槍支對抗的程度,尤其是現在這把槍還握在一個訓練有素的軍人手裡。
火器這種大殺傷性的武器的出現,讓人類的爭鬥迅從冷兵器時代轉入了一個熱兵器的時代,只要時機合適,就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也能用槍幹掉一個身懷絕技的高手。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原本戰場上佔主導地位的武術搏殺之術才逐漸失去了它的作用性,變為了戰爭輔助性的東西。
這不能不說是當今武術凋零的一個主要原因,也是當今武術搏擊的一個悲哀。
緩慢地抬頭直視過去,等看清楚對方的臉面,楊天不禁一愣,那張臉孔極為熟悉,正是楊天前段時間幫他治好腳傷又順便治好肩膀的那個基地頭領。
對方此時可能也是認出了楊天來,那眼神裡分明也是**了一絲的驚詫。
槍聲開始稀拉起來,這說明基地裡的抵抗已經寥寥無幾,那個頭領的臉孔上分明出現了焦急的神色,那雙眼睛一霎不霎地盯著楊天。
突然,他的槍口向外擺了幾擺。
楊天一時還不清楚他這個動作代表的是什麼意思,一個愣怔,隨即反應過來,這是對方讓自己離開的意思,心裡不禁狂喜。
原來有時候做好事是真的有好報的!楊天不覺為自己以前的舉動感到無比的英明,如果不是以前的好心之舉,又怎能會讓這人今天能放他一馬。
向著對方略微點頭示意,表示感激,楊天馬上吸氣用盡自己最大的力氣快步跑開。
天知道那個人是不是一時頭腦熱才會放他走的,楊天可不敢再有一刻的停留,要是等那人回過味來從背後給他弄上那麼幾槍,那可真是死得比竇娥還冤,楊天還沒有到那拿自己小命做試驗的覺悟。
幸好,直到他跑到了那個堆放物資的倉庫前,身後也沒有響起那可怕的槍聲。
楊天一腳踹開了倉庫的大門,輕車熟路地從裡面拿了他們平時劈木時所用的一把斧頭出來,現在外面的情形可以說是兵荒馬亂的,斧頭雖然算不上利器,可有那麼個東西帶著防身,總比好過什麼都沒有,兩手空空的好。
把斧頭往腰後一插,楊天順著窗台幾下就爬上了屋頂,沒走幾步,就看到了圍牆。
順利地從屋頂上跳出了圍牆,楊天回頭看了看這個囚禁了他幾個月的地方,心裡感慨萬分,正是這飽受折磨的幾個月時間,讓他經歷了比以前二十幾年還要多的東西,並且使他從頭到尾地脫胎換骨徹底改變。
月光明亮,照出了圍牆外面的那片荒草地,楊天稍微確認了一下方向,馬上起腳向著徐虎他們追趕而去。
十幾分鐘以後,楊天已經可以看到大路了,路上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現在的楊天距離那個基地已經足有幾公里遠的路程了,這時,背後基地裡的槍聲已經完全地靜止了,只能隱約看到那裡面騰起的火光。楊天不禁開始擔心起趙星意和金二還有那幫偷渡被抓的中國人來,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逃出來?
順著路邊半人高的草地,楊天彎著腰快前行,身子忽而縱越,忽而潛行無影,至於那寬敞平坦的大路,就是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在上面大搖大擺地走,皎潔的月光可以把身影暴露無遺,楊天可不想自己成為一個移動的活靶子。
前方開始出現了幾個人影,看樣子是實在跑不動了,氣喘吁吁地蹲在那裡大口喘氣,有一個不知死活的竟然還直接就蹲在了大路的邊上。楊天仔細一看,辨認出來那幾個人正是從木屋裡跑出來的其中幾個,徐虎和老骨頭也在裡面,另外還有幾個是那幫偷渡的華人,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逃出來的,又是怎麼和徐虎他們匯合在一起的。
看到那幾個華人,楊天原本提著的心放下了大半,如果連他們都可以跑出來,那麼依照趙星意和金二的身手,自然是更不在話下了。
楊天立即向他們靠近,然後出聲招呼了一下。
聽到楊天的招呼聲,那幾個人條件反射之下,也沒弄清楚狀況,就如受驚的兔子般四散逃竄開來,看來這一夜實在是把他們嚇得夠嗆,簡直是猶如驚弓之鳥了。
等到他們回過神來,現是楊天到來,才重新慢慢地往回走來,一邊嘴裡還不停地嘟囔抱怨著,楊天好笑地看著他們,其中一個動作最快的竟然已經跑出了二十幾米遠了,這讓楊天懷疑他在國內的時候到底是不是個跑步健將。
這麼多人停下歇息的時候竟然沒有指定任何一個人觀察情況,楊天真是搞不明白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略微整了一下人,楊天安排了兩個人前頭探路,自己帶著徐虎一起承擔起了最危險的滯後觀察,於是這一幫人開始了未知的逃亡之旅。
天邊一片烏雲飄過,很快地就遮住了月光,光線開始變得昏暗起來,前路黑漆漆地只能勉強看到四五米遠的距離,幸好有大路作為參考,一幫人還不至於迷失了方向。
楊天抬頭看了看天色,烏雲開始變得濃厚了,東南亞的天氣就是如此,多雨,照這樣子看來,很快就會下起雨來。
楊天又催促了一下隊伍加快度,希望能趕在下雨前盡量跑出足夠遠的安全距離,如果等到大雨落下,草地被雨水一泡,馬上就會變得如泥潭般,根本是寸步難行,那就只好冒險走大路了。
雨很快地開始下了起來,楊天無奈地叫喊著人群動作再快點,趁著現在雨勢還不大能多趕一點路,一行人狼狽地在草叢裡連滾帶爬地前行,一個個渾身上下都沾滿惡劣泥土和草葉,與雨水混合在一起,簡直就如泥猴無異。
天,越的漆黑了,雨也開始變得大了起來,前方的路已經完全看不清了,楊天只好招呼人群上了大路繼續前行。
突然,走在前頭的人出了警告聲,還沒等他們這幫人反應過來,就見從斜刺裡急匆匆地竄出幾條身影,也跑到了大路上。
不知道這群突然出現的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人群慌張地停了下來,楊天撥開人群走到了前頭,看著前頭憧憧的人影,一種不安的感覺突然無徵兆地從心底升了起來。
兩群人無聲地對峙著,誰也沒有先出聲。
楊天站了出來,大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對面仍然是一片安靜,出人意料地無人回答。
一股寒氣緩慢地從楊天的腳底升起來,心中那絲不安的感覺越來越甚。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募地,一陣刺耳的笑聲桀桀地響了起來,彷彿是遇到了什麼極為開心的事情。一聽到那笑聲,楊天的心馬上開始往下沉了!
那聲音的主人楊天實在是熟悉的很,正是他的死對頭昂山素那囂張的笑聲,笑聲裡帶著說不出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