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的眼睛看得都快直了,老杜剛才使出的那招以前也曾經給他說過,並且還給他稍微的演示過,這個招法可以從橫拳裡面變出來,雖然簡單,但是勝在實用。
這個招法的難點就在於前手的格擋,只有攔到對手胳膊的同時才能合身而上,不然的話,對方縮手後退,你再撲上去,等於把臉送上去給對方打,那就等著變豬頭吧。
當然,還有另一種方法,那就是拼著挨上對方一拳,等對方的胳膊捋直了,拳頭落在臉上停頓的那一瞬間,也有抓住機會的時間,那就是兩敗俱傷,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了。
「用這招進步托肘的時候,眼光要敏銳,後腳蹬出有力,要手腳齊到方為真,明白了嗎?」老杜還是不動聲色的沉聲說道,彷彿剛才所作的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
楊天在腦中快回憶著老杜剛才的動作,聽得頻頻點頭。
直到那個漢子轟然倒地,聽到他的示警聲後從屋裡跑出來的另外兩人,才堪堪跑到了跟前。
看到地下一個昏迷不動,一個抱著手臂嘶叫翻滾的兩人,那跑過來的兩個人高舉著手裡的橡膠棒子,卻是怎麼的也砸不下去了。
其中一人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然後色厲內荏地用手指點著老杜吼道:「哪裡來的兩個傢伙,敢在這裡撒野,你知道這是誰的家嗎?我告訴你,我們這裡可是……啊……!」
那人的話還沒說完,老杜的手已經快地伸了出去,五指撐開成虎爪,就如捉蝦般地一抓一收,那人馬上躬身下跪,口裡出一聲慘叫。
老杜的這下動作出其不意,隱蔽快,就連旁邊的楊天也沒看清楚老杜到底是如何動作的。
老杜的聲音就響起了,語極快,卻又清晰入耳:「這是劈拳裡的動作,前手成爪,我曾跟你說過,虎爪變換,可抓,可挑,可掛,可劈可砍,這是其中的一個抓法。」
老杜側過了半邊的身子,楊天這才看得清楚了,那人剛才伸出的食指被老杜用了三指鉗在了手裡,而大拇指卻按到了那人食指的上面,把整根食指頂得向後彎曲了過去。
十指連心,那人如何不痛?
怪不得這樣的一條也算得上是常年刀口舔血的大漢也會被弄得像娘們似的哭天搶地的。
老杜說話間手指就是一個力,就聽「喀」的一聲輕響,在那人震天的呼叫聲中,老杜一把丟開了他的手指,楊天順著眼光看過去,不禁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那人一個手指骨白花花的從皮肉裡戳了出來,老杜剛才這一下竟已然把他的手指給掰斷了。
收拾完了這人,老杜拿眼掃向了還如木雞般呆立著的另一人,那人想是還沒從極度的震撼中醒悟過來,大張著嘴,橡膠棒子在手裡高舉著,心裡卻猶豫不決著,不知這一棒是該砸下去呢,還是應該乖乖棄棒投降認輸。
那人還在猶豫,老杜卻是不會給他更多思考的時間,現在齊嫣然的情況不明,時間拖得越久,對於施救就越是不利。
後腿猛地力蹬出,老杜的身子已如炮彈般的合身撞入那人的懷裡。
形意!形意!形意拳的取勢就來自古人見鷹熊競志,取法為拳。
所謂形意者,像其形而思其意也!
這「老熊撞樹」取的就是熊羆出洞和抖身撞樹之功,束展之間,腰軸猛然力,可用頭、肩、手、膝各處視情況猛力擊打敵方全身各處。
老杜的身子一鑽入那人的懷裡後,身形猛然間就如狗熊直立般展開,筋骨伸展拔開之際,整個人竟然就如充氣膨脹起來般,高大了許多,力一個肩載之勁打在了那人的胸膛之上,撞得那人凌空飛了起來,老杜那手伸探之間就如大刀般的從那人的胸膛一直拖拉了下來,直到了下陰要害之處。
那人怦然倒地,卻是再也不能動彈一下。
樓下生的如許大的動靜,早就驚動了樓上的人,就連旁邊的幾棟樓裡也有人從窗戶裡面向外張望,不過那些人看到院裡這樣的情形後,都是馬上回頭,然後把窗戶的窗簾也給拉上了。
能住在這裡的人都是有些身份的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種擺明了是尋仇打殺的事,沒有人願意平白無故地惹禍上身,就連打電話報個警也是欠奉。
樓上的幾人還都是篤定的很,樓下面有四個人,都是從幫會裡頂能打的那些人裡面挑選出來的,說是誰過來尋事,那還不如說是來尋死的,也不打聽一下這房子的主人是誰?還有這主人的後台是誰?
然而結果卻是大大出乎他們的意外,透過樓上的窗戶,樓下的情形一目瞭然,門口那兩個平時在幫會裡也算是彪悍能打的人,竟然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就讓人給收拾的乾淨,而且看那樣子還連對方的一根毛都沒傷到。
現在屋裡的那兩個已經衝了出來,也不知道能不能擋得住人家?
「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到這裡來惹事,難道是少爺的仇家殺上門來了?又或者是老爺的對頭?」大嘴興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坐在他身邊的屠彪,可從屠彪的眼裡看到的也是茫然的神色。
「究竟會是哪裡的勢力呢?竟然能請到如此的好手。不可能啊,這段時間也沒聽說過劉家和誰有過結仇啊!」大嘴興心如電轉,霎那間已經是想過了千萬個心思和可能,可是馬上都被他自己一一推翻了。
突然間,大嘴興猛地想起,嘴裡就念叨了出來:「難道是……」。
想到這裡馬上就推了一把旁邊的屠彪,叫道:「快,快去隔壁把那小妞架起來。」
屠彪還在望著窗外,聽到大嘴興的叫喚,卻恍若沒聽到似的,那身子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似的還是趴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嘴裡卻喃喃的念道:「完了,完了!這麼快就完了!」
「什麼完了?」大嘴興聽到屠彪的話,也探頭向窗外望了一下,就看到地上東倒西歪的躺了四個人,正是樓下看守的那四個手下。
這時,樓下其中一人就抬頭向樓上望了過來,那眼神就如利錐般的讓大嘴興的心裡一跳。
大嘴興的心頓時就如泡在冰水裡般的,涼了半截!
屠彪是個渾人,那智商也就比西城五霸裡的黑熊稍好一點,除了身體強壯之外,別無任何的優越之處,他之所以能夠跟在劉飛的身邊,還是多虧了他的妹妹,也就是青蝠酒吧的經理屠燕傍上了劉飛這棵大樹。
這大嘴興和屠彪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大嘴興原是洪拳的弟子出身,從小就開始練武,個子雖然不大,但是身體卻是精壯有力。
大嘴興不但能打,頭腦也是活絡的很,不然他這條命也活不到現在。
這麼多年他也習慣了那種刀頭舔血的生活,劉慶元的仇人不少,大嘴興經歷過不少的拚殺,也曾一個人拿著砍刀擋住好幾個人的砍殺,所以劉慶元才會挑了他來當劉飛的貼身手下,以保護他這個喜歡到處惹是生非的寶貝兒子。
但是那種眼神……
對於這種眼神大嘴興並不陌生,當年他就從黑虎堂原來的幫主蔡元洪那裡見到過,那是蔡元洪被劉慶元和黑虎堂裡的叛徒圍攻的時候。
大嘴興還清楚的記得那一仗,慶元集團和黑虎堂的人先是用計把蔡元洪的那些心腹全部砍殺乾淨,然後把他孤身一人困在了一個封閉的倉庫裡,但是到了最後,卻還是在硬生生的折損了二十幾個硬把的高手後,才把力竭的蔡元洪砍到。
大嘴興那是還沒有出位,再加上他善於觀察風頭,見勢不妙就先裝受傷退下,所以才有機會保住了他的命。
等到後來他被派去收拾場地的時候,大嘴興當場就忍不住吐了個稀里嘩啦,在那個巨大的倉庫裡,人體上的各種器官凌亂的散滿了各個角落,地面上幾乎都被鮮血鋪滿了,紅紅的,直到現在,那種情形還經常出現在他的噩夢裡。
當時,大嘴興躲在人群裡看到蔡元洪那眼裡所散出來的就是這種眼神——沒有狂熱,卻視人命如草芥般的眼神。
老杜也早就已經現了樓上的人。
所以在收拾了那四個人後,老杜對楊天做了個手勢,示意讓他從樓梯上去,而他自己卻一個蹲身竄上了窗台,兩手一搭,腰身縮起一個翻身,已經上了二樓的陽台。
老杜剛直起身子站穩腳跟,迎面就是一把寒光閃閃的開山刀無聲的向他摟頭就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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