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浦對形勢的判斷非常準確,出招雖然簡單,卻是招招凶狠,看來鐵鷹這次是遇到強敵了!」老杜在楊天身邊低聲說道。
楊天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台上的兩人,嘴裡問道:「老杜師傅,怎麼說?」
「鐵鷹剛才那一下明眼看是兩敗俱傷的打法,實際卻是計算好了,三浦那一斬砍到他的脖子後果還不得而知,不過他那一抓要是抓到了三浦的喉嚨,卻能當場把三浦的喉結捏碎了,所以我說三浦的判斷準確,他也看到形勢不對了,所以中途就換招。」
「哦,原來是這樣。」聽老杜這一解說,楊天恍然大悟。
「你要知道,打法和練法不同,打法講究的是隨勢而變,有句話你一定要牢牢記住:變拳不如變招,變招不如變勁。清楚了嗎?」
「知道了,老杜師傅。」楊天連忙應道:「變拳不如……變招……」又在心中把這兩句話默默的念了幾遍,細品之下越想越覺得有理。
此時兩人在台上已經辟辟啪啪的快相接了十幾招,楊天看得眼花繚亂,沒有老杜的解說,他根本看不出什麼名堂來,人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說的就是這個理。
不過楊天也知道老杜不可能把一招一式都給他說明白了,畢竟雙方的變招太快。
鐵鷹的絕技是鷹爪功,這也是他那鐵鷹外號的來歷,鷹爪功由飛、尋、捕、擊四方面技法組成,技擊之時,有摔擲、擒拿、分筋錯骨、刁靠扔拿,要求點**如閉氣,沾衣如捫脈,鐵鷹的鷹爪功無疑已練到很高的境界,把雄鷹的兇猛、矯健、靈活表現的淋漓盡致。
反觀那個三浦的招式卻是有點複雜,揉合了空手道、柔道、還有自由搏擊等很多招法,不過每招每式都是簡單有效,出手勢大力沉,虎虎生風。
楊天瞪大眼睛看著台上兩人你來我往,卻只能看得熱鬧,心裡正鬱悶著呢,就聽到老杜「咦!」了一聲,聲音充滿驚奇。
「怎麼啦?老杜師傅。」
「這小日本竟好像對鐵鷹的招式非常熟悉的樣子,鐵鷹的幾次殺招出手竟然都被他巧妙避過,難道……」老杜自語道。
「難道什麼?」楊天急切道。
老杜說道:「如果不是意外的話,這個三浦應該是特地鑽研過鐵鷹的招式,而且旁邊有對鐵鷹招式非常熟悉的人給他指點,對方的情報工作做得很到位,把盧四海他們都看得透了,就知道他們會讓鐵鷹出場,看來鐵鷹的處境有點不妙啊!」
「老杜師傅,那怎麼辦呢?這樣說來盧館主他們不是輸定了。」
「那倒未必!」老杜輕輕搖頭,「鐵鷹縱橫拳台這麼多年,不是那麼容易就讓人給看透的,研究他的人多著了,也沒見誰打敗過他。不過這個三浦能研究的這麼透,這事兒倒是有點蹊蹺了,極真柔術館的實力確實不可小視。」
正說話間,台上形勢突變,鐵鷹一個進步鷹撕,直撲三浦的面門,三浦卻好像早已料到了鐵鷹的招數,不閃不避,雙手從一個怪異的角度切入交叉一個鎖扣,正好鎖住鐵鷹的手腕和肘部,順勢扭轉下拉,腳下穿心腿快踢出,正中鐵鷹小腹,踢的鐵鷹踉蹌後退,三浦得勢不饒人,緊跟著就是一個進步砸肘,砰的砸到了鐵鷹的胸口。
先機盡失,又遭受重創,鐵鷹的臉色卻絲毫沒變,悶哼一聲,左手翻起,往三浦的肋間插去,狠命一抓,寸勁勃而出。
鷹爪寸勁,短而脆,剛而猛,三浦的肋間霎時多出幾個血洞。
三浦肋間吃痛,狂性大,大叫一聲脖子揚起,竟拿額頭往鐵鷹的面門撞擊過去,同時提膝撞襠。鐵鷹的手順勢從三浦的肋間劃拉而下,正好擋住了三浦的膝撞,身體卻是往前頂了進去,同時捏拳連擊三浦的心口。
「哈!」三浦的嘴裡出一聲大吼,腰身扭起繞步轉到了鐵鷹的背後,手臂曲攏,勒住了鐵鷹的脖子力收緊,手臂因為用力,條條青筋暴起,如蚯蚓般爬滿了他的手臂。
三浦竟是想用鎖喉把鐵鷹活活勒死!
這就是黑拳打法,不求好看,只要能贏,什麼招數都可以用得出來,甚至用牙齒咬也是允許。
台上的風雲突變,出乎台下人的意料,所有的人都長大嘴巴,瞪大眼睛,只聽得台上傳出「吭哧!吭哧!」的粗重呼吸。
「砰,砰……!」鐵鷹用肘不停的擊打三浦的肋部,以求解脫,可是三浦的手臂卻如鋼箍般越收越緊,鐵鷹的臉色越來越脹紅,額頭青筋暴突,嘴角已有鮮血溢出。
雙眼死命的盯住台上,楊天的拳頭不自覺的捏緊,手心已經全是冷汗,那砰砰的肘擊聲猶如重錘般一下一下震動著他的心臟。
三浦的嘴角隱現出獰笑,他能感覺出鐵鷹擊打在他腰部的力量開始越來越弱,現在的形勢已經很明顯,只要再有幾秒,鐵鷹就會被他活活勒死。
佐川淺平拿眼瞥向盧四海,臉上開始浮出輕鬆得意的微笑,那幾個外國拳館的人也開始談笑風生起來。反觀盧四海那邊卻是人人面色凝重,甚至有人已經開始歎起氣來。
募地,變異陡生,鐵鷹那空出的右手猛然抬起,豎起雙指反手向後閃電般插去。
「啊……」三浦出長長的慘叫聲,鐵鷹的右手收回,三浦的臉上赫然出現了一個血淋淋的空洞,他的右眼竟然被鐵鷹手指生生挖掉,鮮血披面,說不出的恐怖。
三浦的一隻眼睛被挖掉,頓時疼痛鑽心,那緊箍著鐵鷹脖子的手不禁鬆了開來,以手掩面踉蹌後退,鐵鷹哪會放過如此好的機會,趁著轉身猛撲到三浦身前,重拳連出,順著三浦的身體中線彭彭彭地一路就打了上去,最後到了咽喉彈指一戳,緊接著大、食、中三指扣住他的喉管橫向大力一撕,身體同時往後反躍而出。
三浦的呼喊聲頓時滯住,臉上的表情怪異的扭曲僵硬起來,一手摸向喉嚨,慢慢的仆到在地。
「噗!」一口鮮血從鐵鷹的口中噴出,臉色霎時變得慘白。
這一戰他處處受制,打得著實艱苦,三浦的那記肘擊更讓他受傷非淺,胸骨幾處斷裂,後面的攻擊全是憑著心中一口氣死命硬撐著,此時大局已定,他的那口氣卻是再也忍不住了,腿腳一軟,單膝跪倒在地上,大口喘氣。
現在拳台上面三浦倒地不起,生死未卜,看這場面誰輸誰贏卻已是一目瞭然,盧四海笑容滿面的站起身來,抱拳遙對著佐川淺平朗聲說道:「多謝佐川館主,盧某承讓了!」
佐川淺平冷哼了一聲,卻仍然保持風度的站起身來,對著盧四海說道:「好說,好說,盧館主放心,我佐川淺平願賭服輸,言出即行,明天我們幾家拳館就退出省城,五年內不會再踏入省城一步。中國有句老話,叫做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想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告辭了!」說完對著身後一揮手,馬上就有兩人跳到了台上,把三浦給抬了下來。
佐川淺平這幫人來時趾高氣揚,走時卻是顯得垂頭喪氣,心中帶著說不出的怨恨。
一幫人剛走出拳館,就聽到身後傳來震天的歡呼,佐川淺平的身體微滯了一下,眼中寒光閃爍,幾乎是誓般咬牙切齒的說道:「盧四海,今天的一切,總有一天我會加倍討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