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風!你打掩護!豹哥你跟我把夏老大抬出去!」劉永強朝後面喊道。
豹哥走上來,正打算彎腰,突然聽見後面傳來喊打喊殺的聲音。劉永強慌了,急忙回過頭去看。操!原來是牛二帶著他那些小弟衝了出來,一個個都凶神惡煞的。
「他們在那裡!給老子抓住他!」牛二氣急敗壞地喊道。
想想看也是,劉永強只不過在道上有些名氣,但總體說來只不過有名氣,在江湖人的心目中的地位其實是非常低的,最多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如今他竟然要來勸解牛二他們服從道上的規矩,不要故意抬高價格,那是多麼可笑的一件事。
當然,劉永強是根本就沒意識到那可笑的,夏老大也沒有,要不然他也不會叫劉永強一起來冒險,誰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呢?畢竟,在規則與金錢面前,最為一個江湖人,規則根本不值一提!狗屁的規則!錢才是老大!劉永強有時候也會這麼想。
就在劉永強慌神的那一瞬間,牛二就已經帶人衝了出去,雖然他身後有夏老大小弟極力阻止,但無奈對方人多勢眾,根本無濟於事。
當劉永強他們出去到達路口田中惠他們那裡的時候,一路上夏老大的血已經延伸了開來。「攔住他們!」劉永強朝田中惠喊道。
田中惠早已看見了,已經操著傢伙朝劉永強他們這邊衝了過來。
「噠噠噠」
槍聲一陣緊接一陣地響起,跑在最前面的那幾個牛二小弟瞬間倒了下去。「用火箭筒幹掉他們!」
見有越來越多的牛二小弟跑過來,田中惠氣急敗壞地喊道。有人架起火箭筒來,瞄準前面方向。
牛二已經看見了,當然是不敢再追的了,所以趕緊帶著他那一群小弟朝旁邊跑去。但已經晚了,火箭彈已經夾雜著濃烈的煙霧朝他們那邊飛去,出「嘶——轟!」的聲音。
瞬間,有數不清的肢體碎片從爆炸的中心處飛散開來。
「住手!住手!」一直處於迷迷糊糊狀態的夏老大突然掙扎著喊道:「你們他媽都是瘋子!都是瘋子!老子的兄弟們都還在後面!你們都是***瘋子!」夏老大氣急敗壞地喊。
劉永強朝後面看了看,果真有好多夏老大的小弟跟了上來,於是急忙朝田中惠喊:「惠哥!叫兄弟們都注意點兒!夏老大的人還在裡面,不要傷到他們!」
「知道了強哥。」田中惠回答說。
又是一陣激烈的槍戰,劉永強跟豹哥兩個合力把夏老大抬上車,然後叫一個田中惠兄弟把他給送回去,要不然失血過多,劉永強可擔當不起那個責任。
「你們他媽都是笨蛋!都是笨蛋!飯桶!飯桶!」上車之後夏老大還在那裡大聲叫罵。徐風看上去很生氣,但劉永強朝他使了個眼色,又只好按捺住,畢竟人家現在是老闆,俗話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總不能自己沒做好人家責備的時候還打人家一耳光吧?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把夏老大送走後劉永強自己也跑到田中惠他們那邊去了,此時牛二已經帶著他那些小弟躲進了一棟房子後面,田中惠他們並不敢隨便過去。
「算了。」劉永強看了看說:「先不要收拾他們!先把夏老大那些人弄出來,看看有多少受傷的。」
「好的強哥。」田中惠應承了一聲,然後就安排了一部分人繼續守在那裡,另外那些則跟著他一起去到了前面,查看夏老大手下受傷的情況。
一共死了三個人,受傷的多一些,有十好幾個。
估計是牛二見田中惠他們的火力太猛,自覺對付不了,所以等田中惠他們回來的時候牛二已經帶著他那一幫人離開得無蹤無影了。
回到夏老大那裡的時候有人正在給他做手術,據說是他的私人醫生。等醫生出來後劉永強問夏老大的情況怎麼樣了,醫生說還好,子彈正好鑲在兩根骨頭中間,沒能繼續進去,要不然會有生命危險。
聽說沒事,劉永強不禁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說實話,雖然劉永強早有心理準備,但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出現如今的這個結果,怎麼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是初出茅廬,初生牛犢不怕虎,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他。
不過這些已經不是劉永強所要擔心的,劉永強更擔心自己沒辦法在夏老大他們跟前交代。醫生跟劉永強他們說了一會兒之後就又進去了,還有那麼多受傷的,估計還得請幾個人過來幫忙才行,要不然時間一長,流血過多而死非常有可能。
夏老大被人擔著出來了,見到劉永強第一眼之後夏老大看上去就非常憤怒,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劉永強他們。
劉永強心想這個時候還不是討價還價的時候,要真是夏老大有脾氣當著他的面出來的話,劉永強臉上也掛不住,並且還不能反駁他,畢竟是自己理虧。
於是劉永強就決定離開了。
「呵呵,您老暫時休息休息,有什麼事我們以後再說。」劉永強笑著對夏老大說。
估計夏老大同樣反應過來,要真是現在飆,估計大家的面子都掛不住,於是夏老大並沒說什麼。劉永強帶著徐風豹哥走了出來,田中惠居然還等在那裡。
「啊?你幹嘛呢?」劉永強好奇地問。
田中惠那些兄弟都回去了,他幹嘛還帶著幾個人等在那裡。「我害怕強哥你們有事啊!」田中惠笑著說。
「還能有什麼事?老頭子都受傷了!」劉永強淡淡地說,然後徑直上車離開去。劉永強回去之後到了田中惠那裡一趟,畢竟事情變得越來越麻煩,單單靠他們三個人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
之後劉永強就去到了怒天威那裡,畢竟說什麼人家都是前輩,在處理類似的事情時會比較老成。徐風豹哥也跟著劉永強一塊前去,並且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跟怒天威說了。米多西坐在一邊靜靜地聽他們說話。
這只不過才經過半個月左右的休息,米多西的面色看上去就好多了,更紅潤,更嫵媚。或許是以前經歷的那些太恐怖的緣故,所以那段時間米多西幾乎不怎麼說話;劉永強同樣有那樣的經歷,在經歷著那些事情的時候並不會覺得有多麼可怕擔心,但事情過去之後再回想起來的時候就會覺得那是一種冒險行為。
人,幸好還擁有這一種無知無畏的功能,才能夠完成許多看似不可能的事。
怒天威問劉永強他們:「錢都到手沒?」
「哎呀,事情都搞成這樣了還能拿到錢?想想看都知道嘛!」
「怎麼?一分錢都沒到手?」
「那倒不是,先前我曾要了三十萬訂金回來,不過看樣子又要還回去了。」
「不行。」怒天威斬釘截鐵地說:「你無論如何都不能把那些錢還回去,這種事誰敢打包票呢?再說,田中惠那邊同樣有受傷的人不是?」劉永強也不好說什麼。
米多西看了看劉永強,估計是感覺出劉永強還有些話沒說出來,於是她想了想說:「牛二,老爸你認識不?要是認識的話出去說個情,估計能管用。」這句話正好說到劉永強心坎裡去了,他就是想問問看他們之間到底認識不認識。
怒天威顯得很為難:「這個……認識不認識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出去都不好,畢竟剛才火拚過,認識也不管用,我看還是過時間再說的好;再說了,道上的規矩大家都是那樣過來的,為了錢可以做一切事情,人情都值不了幾個錢啊!」
怒天威說完之後又歎息了一口氣。
「我知道。」劉永強接口說:「不用說情,反正事情都已經弄成這樣了,我還是盡量跟他們好說好商量;當然,我指的好說好商量是跟夏老大他們,至於牛二那邊,估計也消解不下去了,只能硬碰硬,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米多西看了劉永強一眼,劉永強臉上有一道新鮮的傷疤,那是他從現場逃出來的時候不小心被釘子劃破的。
怒天威想了想說:「你要是需要忍受的話我這裡還有,傢伙同樣也能抽出去一些,要的時候自己過來拿好了。」
「傢伙倒不用,人家田中惠是專門倒騰那玩意兒的,你還是自己留著吧。」說了一陣子劉永強就又閉著嘴巴坐在那裡了,此時感覺有一個安靜的環境是多麼重要,不用費神去想那些問題。
米多西站起來,過去給劉永強接了一杯水端到他跟前,讓劉永強從心裡感到了一絲安慰。人在心煩意躁的時候,需要的其實只是一點點安慰,並沒有太多的要求。比如現在,米多西給劉永強端了一杯水,劉永強就立馬感覺心情好了許多。
天色漸漸地晚了下來,徐風豹哥說他們先回去,劉永強一個人住在米多西那裡,直到第二天早上過去跟他們會合。
畢竟牛二那邊的事情還沒解決,如今夏老大傷勢還沒好,就只能劉永強一個人扛著了,雖然並不知道夏老大的最終決定會是怎樣的;但有起碼在他做出決定之前,劉永強都還是要幫他的。
當天晚上劉永強興致很高,兩個人在床上翻雲覆雨。第二天天還沒亮劉永強就悄悄一個人起床了。
其實他整個晚上都沒睡覺,眼睜睜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後在天亮之前趕回田中惠那裡。那是劉永強的一個習慣,那就是但凡遇到心煩的事沒解決掉的事,他都會失眠。趁著有點兒亮光,劉永強一個人偷偷摸摸地回到了田中惠那邊。
聽見敲門聲,田中惠粗暴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來:「誰?」
「是我。」劉永強回答說。
田中惠聽出是劉永強的聲音,於是就起來給他開門。
「強哥?怎麼是你?」田中惠一邊把劉永強讓進房間裡一邊問。
「是啊,睡不著覺,總感覺有什麼事要生的。」
「對了,好像你們在以前這個時候都已經起床了,今天倒是怎麼了?」
「哦。」田中惠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強哥,你們剛走我就接到一個電話,說是叫我們去接活兒,大買賣。」
「有活兒干?」
「是啊。」田中惠淡淡一笑,還帶著幾分倦意的眼神不禁顯得更加朦朧:「所以我們才繼續睡覺的,行動計劃在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晚上。」說完田中惠就又要去睡覺。
「今天晚上?」劉永強驚訝地問。
「是啊。」田中惠回答說。
「假如牛二那幫人今天晚上就進攻過來,而那時候你們又不在家怎麼辦?」劉永強不禁著急起來。
田中惠看了劉永強一眼,然後沉默了一下說:「強哥,你是知道的,如果單單我一個人的話,我會幫你強哥一直到勝利的那一天為止,但現在不行啊,我還有那麼多兄弟,大家都要吃飯,總不能空手套白狼吧?」
「我知道。」劉永強回答說:「我已經承諾過你們不管夏老大那邊的情況怎樣我都會支付給你們,那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我知道。」田中惠說:「但強哥你們的狀況也不如意,那些錢什麼時候才能到賬呢?之前這段時間你總不能叫我的兄弟們都喝西北風吧?」劉永強想了想也想不出一個反駁的理由,但如果不說的話那又真的不行,要是牛二他們反撲過來、而他們這邊又沒人的話,那是一件十分操蛋的事。
很明顯,夏老大對劉永強他們已經失去了信心,因為牛二他們根本就不買劉永強的賬。如果牛二真的幹起來的話,勢必會拿劉永強開刀,畢竟他們的外來人,相比之下疏遠一些,自然要從他們下手了。
如此一來就擺在了劉永強面前兩條路,一條是說服夏老大,叫他把他那些手下借給他用用,另一個就是用武力解決掉牛二他們,又或者是讓他們呈服。
劉永強想了想,田中惠這邊其實說的也真是有道理,情況劉永強他們是很清楚的,經過這麼長一段時間的接觸,劉永強才現原來那麼多人一天的花銷就算最低打算都要五六千元人民幣的樣子。
那可不是一個簡單的數字,成年累月起來,可嚇人了!很顯然,劉永強他們是沒辦法供養那麼多僱傭軍的,所以田中惠帶他們出去辦事自然也是理所當然。
想來想去劉永強決定還是低頭去跟夏老大說說,看能不能跟他合夥起來,先不要談錢的事情,畢竟這個時候保命要緊,要真是牛二反撲回來,到時候劉永強夏老大他們一個都跑不掉,與其躲躲藏藏,還不如主動出擊勇敢面對。
想到這裡劉永強就決定親自去找一趟夏老大了,雖然明知道去了不會有好臉色看,但相對於性命來說,面子又值幾個錢呢?
至於怒天威說他能幫忙,劉永強當然知道他說的是客套話了,那只不過是看在米多西的面子上才說出來的,事實上怒天威長期居住在越南,哪兒能不跟牛二他們打交道,就算不打交道,那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人,又怎麼好意思拔刀相向呢?更何況對方都沒惹你!劉永強跟田中惠打了一個招呼,然後就上樓去叫醒徐風豹哥他們,然後把事情跟他們說了。
「就按強哥你說的去做好了。」徐風一邊穿褲子一邊說。
天剛剛亮劉永強就坐車去到了夏老大家外面,那個時候夏老大房子的大門還沒打開,劉永強就吩咐說在車上等一段時間。
大概十點鐘左右大門才打開,開門的管家見是劉永強他們顯得很驚訝,估計他沒想到還有比他起得更早的人。
「你們……」管家有些狐疑地問。
「我們找你家老爺。」劉永強笑著說。管家愣了愣,然後對劉永強他們說:「那好,你們稍等一下,我這就去通報一聲。」然後就走了進去,進去的時候還回過頭來看了劉永強他們一眼。
劉永強心裡清楚得很,於是就笑著對管家說:「您老放心,我們就站在這裡哪兒都不去。」管家再次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又才走了進去。
「真他媽麻煩!」徐風恨恨地罵了一句:「***,還不如直接衝進去,擺什麼架子嘛!」「草!別忘了你自己現在的身份,要有跟人家平等對話的本錢才行啊!」劉永強不屑地說。
大概十分鐘之後管家又才出來,對劉永強他們說:「老爺叫你們進去。」
劉永強三個人走進去的時候就看見夏老大在一個女人的陪同下吃早餐,下巴上圍著一張白毛巾,整個人顯得很佝僂,估計是因為受傷的緣故。
「坐吧。」夏老大居然用一種很平靜的口吻說。
劉永強徐風豹哥挨著坐了下來,然後就靜靜地看著夏老大吃飯。夏老大怪怪地看了他們一眼:「說吧,今天來到底什麼事。」
說完又吃飯。
「我想跟夏哥你談點事兒。」劉永強回答說。
「我知道你們今天來要跟我說什麼。」夏老大頭也不回地說:「你們是不是打算跟我談合作的事?害怕牛二找你們麻煩?」
「不愧為江湖老手!」劉永強由衷地誇讚說:「一眼就看出了我們來的目的;那既然這樣我也不妨直接說了,沒錯,我想夏哥你是不會拒絕的吧?」
「哈哈。」夏老大突然哈哈大笑:「不拒絕?我憑什麼不拒絕?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我那些手下被對方的亂槍打死,而你們卻銨安然無恙?」
「夏哥,那是意外……」
「意外?」沒等劉永強說完夏老大就搶先說:「我暫時不跟你們說,反正你們看著辦好了;對了,還有啊,上次我付給你們的定金,你們也該考慮是不是要退還給我了。」說完夏老大就起身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