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戴著黑色斗篷的人走進酒館。
熱鬧的酒館並沒有幾個人注意到他他找了個角落安靜的坐著。
「你們知道嗎?」正對門口的桌子上有人壓低聲音「朱裡斯正和安加利在打仗。」說話他舉起面前那個特大的酒杯一口氣喝完。
他的聲音和他的酒杯一樣大整個酒館的人都能夠清楚聽到。
酒館裡大部分人都在喝酒聊天並沒有為他這個消息驚動很顯然說明他這個消息是落伍的。
他似乎還不自覺依舊大聲音的說「聽說朱裡斯那個好色總督惹出來的那個總督看安加利總督身邊有許多漂亮女人就下手去搶沒想到這下觸到馬蜂窩了安加利總督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見自己的女人被欺負大雷霆『沒有人可以欺負我的女人侵犯她們的人不管是誰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當時他就是這麼拍著桌子說的。這次戰爭就是他說的代價。」
這個消息成功的引來關注「安加利那個總督真的這麼說?」旁邊有人問。
「我可不騙你我不久前路過安加利他們行省的人都這麼說話說回來也難怪朱裡斯的總督會有邪心那個維京總督可絕不是普通人物他的女人一個比一個漂亮就連安加利維多利亞小姐很快就要成為他的未婚妻了。」
「什麼叫很快」馬上就有人接口「安加利的人早就認定維多利亞小姐和他們的總督是一對了前不久的競技會其實只是個形式維京總督的才華是沒有人能夠比得上的。」
「聽說這次維京總督遇到了勁敵薔薇騎士是王國中最著名的年輕才俊這次的競技會他們可是旗鼓相當如果不是遇到刺殺還不知道會有怎樣的結果。」
「早聽聞那個維京是軍事天才曾經很成功的打敗野蠻人不過這次未必有好結果他的軍隊被朱裡斯的聯合軍隊圍困在朱比爾峽谷。」
「朱比爾峽谷?」有人驚呼「即使是西維特將軍也不能從那裡脫困。他們豈不是敗定了!」
「不他們不會失敗」角落裡傳來帶著苦澀的聲音正是那個黑色斗篷的人出的「因為他們足夠卑鄙。」
「為什麼?」
「圍攻他們的士兵馬上會少了近半。他們在那個維京總督的帶領下攻佔了我們省府。他們宣稱如果我們魯斯的士兵不在半個月後回到魯斯他們會殺死省府裡能見到的所有活的東西。根據他們以往的戰績這種威脅很真實。」
這個消息引起了極大的轟動酒館的房頂幾乎要被各種嘈雜的聲音掀翻無論是誰都為維京總督又一次勝利感到震驚。
「不要相信他的話他肯定是安加利的奸細!」
這句話讓大家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安加利人為了擾亂人心讓奸細傳播假消息這樣的事情是很可能生的。
「我倒情願這是假消息」他苦悶的喝了口麥酒「不錯我也可以算是安加利的奸細他們用卑鄙的手段逼迫我們讓我們來朱裡斯傳播消息目的是讓魯斯所有參與打仗的士兵知道這件事情。」
「我不信你在說謊!」
「並不需要你相信我是魯斯守城的副旗本我的手下已經先趕到戰場你們很快就會看到……即使沒有魯斯的士兵剩餘的士兵也足夠圍住朱比爾峽谷戰爭未必對我們不利只是維京已經趕來支援了這個可怕的男人沒有人知道他會做出些什麼如果不在短時間內打敗朱比爾峽谷的敵人……」將剩餘的酒倒入喉嚨他站起「我只能希望幸運女神眷顧我們。」
以軍人的穩健走出酒館他的身影帶著蕭索與落寞。
這幕悲劇英雄的場景讓酒館裡沉默片刻而後有人不以為然的揮揮手「說得跟真的一樣……你們知道嗎?西伯裡有十幾個官員在同一天被人殺死在床上。」
這個消息馬上轉移了人們的注意「我聽人說過到底是怎麼回事?」
「很奇怪什麼動靜都沒有好幾個官員的妻子就睡在旁邊第二天醒來才現自己丈夫頭不見了我看肯定是什麼『劍出無回』除了他沒有人能在短時間內無聲無息的殺死這麼多人。」
「這個殺手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出來了而且他殺人可從來不割下人家的腦袋依我看肯定是維京總督干的。」
「不可能他還在帶兵打仗呢。」
「你怎麼這麼傻他用得著自己動手嗎?維京總督不是遭到刺殺嗎?很可能就是西伯裡的這些人幹得所以他要報仇大家還記得嗎?我們王國的傳統為心愛的人報仇要割下仇人的頭。」
「也可能是薔薇騎士他為了討好維多利亞小姐派人去給維多利亞小姐報仇……」
酒館慢慢恢復熱鬧大家都在興高采烈的討論刺殺者的身份剛才軍官的話就彷彿是小插曲在熱鬧中湮滅了畢竟戰爭與他們並沒有多大關係倒是些風流韻事更容易引起興趣。
一隊士兵在軍官的帶領下走進酒館「老闆給我們來點麥酒。」
老闆打好麥酒遞給他好奇的問「大人是從哪裡來的?」
「朱比爾峽谷。」那軍官高傲的說並用睥睨的眼光掃視了群人。
「前方的戰事怎麼樣了?」
「安加利的那些膽小鬼被我們打怕了躲在裡面不敢出來他們死的死傷的傷也差不多了估計用不了幾天他們就投降了。人家都說那個什麼維京總督有多厲害哈哈碰到我們他還不是一樣要完蛋。」
「可是聽說魯斯的省府被攻佔了他們魯斯的士兵要撤回去呢。」
「那是謠傳安加利的奸細在放假消息我就碰到過幾個把他們全殺了。」軍官狠狠喝一口酒挺起胸膛「魯斯的那些人打起戰來礙手礙腳的根本比不上我們朱裡斯的士兵。」
「前方既然在打仗大人怎到這裡來了?」
「這是軍事機密」軍官昂頭「不過告訴你們也沒有關係前方大局已定根本不需要這麼多人手我們旗本就派我們出來打探消息順便殺幾個安加利的流兵。」咕嚕咕嚕的把酒喝完酒杯一放「老規矩我們從來沒有來過。」
他帶著士兵大搖大擺的往外走走到門口卻絆了一交士兵們圍了上來他機警的爬起拔出劍大聲問坐在門邊的人「你是不是安加利的奸細?」
「我不是我是安加利的士兵。」那人站起來拔出劍「也就是你們所謂的流兵。看來你們朱裡斯的士兵也不怎樣一點警覺都沒有簡簡單單就被絆倒了。」
「你找死。」軍官用力向那人刺去。那人靈巧的閃開「動手之前我想說幾句。」
「有什麼好說的。士兵們殺死他。」
「我站起來就沒有打算活著」那人說「你們這麼多人還怕我不成連話都不讓我說嗎?」
「好!」帶著士兵圍住那人軍官說「有什麼遺言要交代的?就算交代了也沒有用。」
「第一我要告訴你我們安加利人絕不是膽小鬼;第二有維京總督在我們絕不會失敗;第三你的鬍子真難看。」說完那人以騎士的禮節行禮「可以開始了。」
「殺了他!」軍官的命令之後這場慘烈的戰鬥很快就結束了安加利的士兵死之前殺死了兩名朱裡斯的士兵他身上至少有十幾二十處傷口。
軍官不解憤的用劍在屍體上砍了幾下「該死的安加利人現在我看你怎麼狠。」他心裡有些後怕這人果然是不要命的根本不管自己受多少傷硬是往他殺過來如果不是有士兵擋住他險些被殺死。
這是他遇到的第四個安加利流兵前面三個沒有這人這麼斯文可有一條卻是相同的他們起狠來都很要命不但要對手的命還要自己的命為此他損失了七個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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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離開五千士兵後總督大人心情大好睡夢中都會出傻笑自由總是美好的不是嗎?親衛們卻理解為總督大人找到了贏得戰爭的好辦法。
依據總督大人的命令他們換上尋常的衣服裝扮成隨從而總督大人則是貴族打扮十幾人一路遊山玩水迤邐著往朱裡斯而去。
幾天裡連天簡直可以用「樂不思安加利」來形容——這個形容詞其實並不合適只要有機會連天是絕不會想安加利的——遇山吃山遇水吃水想睡就睡想走就走過著他夢寐以求的生活。
他們到了個小村莊看見有貴族帶領他的侍從在做些強搶民女的勾當。一個衣裳襤褸的青年抱住年輕女子看上去像是他的愛人侍從手中拿著皮鞭不停的鞭打他他卻死死不肯放手。
「打死他!」貴族命令道。
皮鞭如雨點落下那個青年渾身馬上佈滿通紅的鞭痕年輕女子忍不住苦苦哀求「大人求求你放了他我跟你走。」
「不安吉裡不!」青年帶著痛苦卻很堅毅「我不能讓他們帶走你。」
「住手!」連天趕到擺出英雄的架勢。
他的話並沒有作用皮鞭依舊不停的落在青年的身上。
「制止他們!」連天不得不動用武力。
貴族帶的十幾個侍從根本不是連天身邊親衛的對手片刻便倒在地上抱腿呻吟。
「治好他讓他們走。」連天命令。
「不能放他走」貴族大聲說「你們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到這裡鬧事。」
同樣的他的話並沒有作用親衛中的生命祭司已經開始詠唱魔法。
「我是詢查各方事務便宜處理懲惡揚善使!」連天讓親衛出示女王封賞的文書「我有權處理王國內所有不公正的事情。」
這個名字過長即使是親衛給那個貴族看了文書那個貴族也還是說不完全只能含含糊糊的說「原來是……大人我正在管理我領土的事情並沒有違反王國的法律。」
「沒有違反法律?你隨意搶走女人還說沒有違反法律?」連天很奇怪的問此時生命祭司已經治療好了青年人的傷勢青年人完全不顧治療後的身體虛弱在女孩的扶持下離開了臨走前還用鄙夷與憎恨的眼睛看了連天。
「我領地裡的任何新婚夫婦我都有權獲得女子的初夜而這個暴民竟然敢違抗我的命令依據法律我可以任意處置他。」
「什麼是初夜?」連天轉頭輕聲問親衛。
「女子新婚後的第一夜。」親衛思考許久用最含蓄的語言回答。
連天臉色大變「王國中有這樣的法律?」
親衛點點頭「我們用生命保護他們這是他們應該盡的義務。」
連天閉上眼幾萬個少女出現在身邊纏繞著他他忍不住渾身顫抖根本不用考慮他就認定這個制度是王國裡最最野蠻的制度遠比砍頭、割舌野蠻多了。
「大人沒有事的話我先走了。」那貴族行禮。
目送貴族遠去親衛提醒臉色蒼白的總督大人「大人我們該走了我們破壞了他的事從臨走時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他心中十分不滿現在他身邊沒有幫手不敢對我們怎樣回去後肯定會帶人來殺我們的。」
連天困惑「我是詢查各方事務便宜處理懲惡揚善使女王親手賜封的他怎麼敢。」
「大人的這個稱號其實是派不上什麼用場的。」
「為什麼?」
「他完全可以認為這個稱號是假冒的。」
「不應該啊這裡不流行微服私訪?有沒有類似尚方寶劍的東西拿出來就可以鎮倒所有人?上次我都看見特麗斯偷偷跑去泰費洛泰費洛的城主老老實實的。」
「那是因為城主認識特麗斯統領……實際上即使在安加利大人如果到一個小村莊不能僅僅憑借一封文書、一封親筆信讓某個官員前來。直接下達命令更是不管用的必須找到認識大人、知道大人身份的官員。」
於是見義勇為的總督大人不得不快離開這個地方那份「詢查各方事務便宜處理懲惡揚善使」公文不得不從此安靜躺在親衛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