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的燈會果然是熱鬧非凡,整條大街上燈火通明,觀燈的人群是來來往往絡繹不絕。上官金甲等人慢慢走著,一面走一面看燈。上官曉月更是歡喜至極,看著這也想要,那也想買,那俞臨風在旁邊陪著,淨是幫著她拿東西了。上官金甲見姬無涯年歲要比曉月還小些,但是兩下比較則要沉穩了許多,不由得從內心愈看重他了。
幾人正走著,上官金甲猛一抬頭,突然看見前面幾步遠赫然正是殷天仇。那殷天仇隨即也看見了上官金甲,也是大吃一驚。但二人畢竟是老江湖,一驚之下很快鎮靜下來。
上官金甲雙手一抱拳道:「殷兄請了!」
殷天仇也是雙手抱拳回道:「這麼巧,在此遇見上官兄。」
兩人這一搭話,這邊上官金鳳、林浩然、俞臨風、姬無涯、虎風和上官曉月等也都看見了殷天仇,立時都做好了動手的準備。那殷天仇四十多歲模樣,滿臉的陰險,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姬無涯見這姬家的仇人就在眼前,恨不得立刻便衝上去砍他幾斧,但堂主有言在先也知道不可輕舉妄動。
殷天仇那邊也有龍妖、龍王和幾個龍太子陪同,這幾人見是上官金甲等人,便也虎視眈眈地準備動手。
上官金甲見狀,朗聲道:「殷兄也是前來拜壽的吧,給下面人約束些,可不要在此胡鬧,攪擾了老夫人的壽誕。」
那殷天仇一聽便已明白,馬上回頭低聲對著龍妖、龍王等人交待了幾句,幾人便都收斂了許多。殷天仇轉臉又對上官金甲獰笑道:「上官兄,在這并州有所不便,過些時日還要去冀州討教。」
上官金甲大笑,「在下定當恭候大駕。」
殷天仇冷笑了幾聲,一揮手帶著龍妖、龍王等人轉身便走。那龍妖直盯著姬無涯看了一眼,妖媚地一笑,扭擺著腰身走了。這下讓姬無涯臉上通紅,大家都甚是疑惑地看著他,只有上官金鳳知道原委,口中罵道:「這妖婦,簡直不知羞恥。」說著還扭頭瞪了姬無涯一眼。
這一來,大家都再沒了興致繼續看燈,於是便回去客棧歇息。一夜無話,次日一早眾人又是分頭行事。上官金鳳帶著上官曉月去拜見唐國公夫人,因昨晚遇見殷天仇等人,所以上官金甲令林浩然、俞臨風和虎風三人都前去保護。上官金甲和姬無涯則是再去採買壽誕禮品。
幾個人把事情辦完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大家在客棧碰頭。上官金鳳等人都是面露喜色,原來是已見了唐國公夫人且相談甚歡。上官金甲聽了也是大喜,知道此行不虛。眾人歡歡喜喜地吃了飯,上官金甲叫見多識廣的虎風又把明日進府祝壽的各種禮儀言語都給大家交代了一番,只怕明日在那唐國公府中眾人面前丟了面子。
次日一大早,上官金甲帶著眾人便往唐國公府上去了。唐國公府上離客棧不是很遠,到了街口,只見早有人在此排隊等候進府。原來,這并州乃至外地的官員士紳、商賈名流和一些江湖人士都來給老夫人祝壽,一時間整條街都擠滿了拉著禮品的車輛和等候入府的人等。
唐國公府上雖說是早做了準備,但是也沒有想到來了這許多的人,一時也是忙得焦頭爛額。上官金甲等人來的算早也是排到了二十幾位以後。總算是挨到進了府門,卻見前院之中已是站滿了人,那青龍會殷天仇等人竟然也在裡面。
有府中管家根據來人的身份地位,逐一往大廳之中安排座次。上官金甲一見心中大急,只怕被青龍會搶了風頭。虎風趕忙去找那個接通了關係的管事問明情況,才知道那殷天仇早不知怎麼與那唐國公的大公子李建成搭上了關係,安排的座次要比白虎堂眾人靠前。這一來,大家都是沒有了辦法,上官金甲也只能乾著急。
正在此時,院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之聲,原來不知是哪個好事者竟然運來個大石前來祝壽。大家出去一看,那大石之上竟然有著天生的一個「壽」字的石紋。如此一來,這有著「壽」字石紋的大石便成了這所有壽禮當中最為稀罕出奇的禮品。但是這大石太過沉重,一路用六匹大馬拉來,到了這府門前竟一時沒有辦法弄進去。
不一會兒,府中出來幾名大漢,一起來搬這大石,但費盡了氣力也搬不動。於是圍觀眾人便紛紛出主意,有的說用圓木墊上往裡滾著進,有的說用幾頭牛來拉等等。那府中幾個管事見此情景也都是一籌莫展。正在此時,大家突然聽見一陣喊叫之聲,「是什麼樣的大石頭,你們這幫笨蛋,怎麼連個石頭都弄不進來。」
這說話聲音嘶啞難聽之極,但音量卻十分大。眾人都循聲看去,只見幾個家丁引著一個又黑又瘦十三四歲的小孩走了出來。姬無涯一見,正是跳水自盡被自己救下性命的李元霸。
李元霸幾乎還是原來模樣,只是長高了些,只見他走到那大石近前,仔細看了看,笑道:「啊呀,這大石頭上還真有個「壽」字,是個稀罕物件,奶奶見了一定喜歡。」
說著,他看了看周圍眾人問道:「這是誰送的?」
一個中年官員模樣的男子諂媚的一笑,「公子,在下平遙縣令白起,特來給老夫人拜壽。」
「那你怎麼不把它弄進去?」李元霸沙啞著嗓門問道。
那平遙縣令聽了是哭笑不得,「下官實在是,實在是搬不動啊!」
李元霸上下打量了這個縣令一番,「看你這麼大的個子,怎麼連個石頭都搬不動,瞧我的吧!」說著,便挽起胳膊袖子,看架勢竟是要來搬這個大石。
這一來,圍觀眾人都是一驚,這麼一個又黑又瘦的小孩竟然要搬這大石,想想都覺得不可能,是不是這孩子有什麼毛病,於是都圍著看熱鬧。這其中,唐國公府上之人自然是知道李元霸的神力,但是這麼大的石頭也不敢肯定就能搬起來,有人就趕緊跑去給二公子報信去了。
姬無涯也站在人群之中觀看,他知道李元霸是將來的隋唐第一條好漢,有著天生的神力,但是看這大石心裡也是不敢肯定他就能搬起,不由得為他捏把汗。
只見李元霸大喝一聲,往下一蹲,雙臂張開抱住那大石,雙膀一較力,只聽一聲「起」,便真的把這足有一千多斤的大石搬了起來。
圍觀的眾人頓時鴉雀無聲,他們簡直不敢相信,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竟然能一舉搬起千斤的大石,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
李元霸搬起大石,似乎並不費力,邁步走進了府門直奔院子中央,大家也都一擁而入跟了進來。李元霸抱著大石左右看看,大聲問道:「放在這地方可好?」
眾人這才清醒過來,齊聲道:「好!好!好!」
於是,李元霸便站下把大石輕輕一放,在院子中央擺好了。在圍觀眾人是一片掌聲。這時,只見一個身穿錦袍,儀表堂堂的公子衝了過來,「元霸,你又在胡鬧些什麼?」來人正是李世民。
李元霸見又被二哥責罵,便委屈道:「二哥,你又責罵於我,這下我可沒有闖禍。」
這下旁邊那平遙縣令和幾個家丁都給李世民解釋,聽罷,李世民這才相信,自己這個一貫闖禍的弟弟終於辦了件好事。圍觀的眾人這時已經聽出來,這兄弟二人便是唐國公的二公子和四公子,均是佩服李元霸的神力,便紛紛喝彩叫好。
「太了不得了,真是神力啊!」
「這才十幾歲的孩子,長成了還了得!」
「媽呀,太嚇人了,這麼大的石頭都能搬起來。」
李世民見眾人都是喝彩叫好,又都是來給老夫人祝壽的,便向著眾人拱手施禮道:「我代舍弟謝謝各位!謝謝各位!」
正道謝間,李世民一眼看見人群之中的姬無涯,猛地一怔,仔細看的確是弟弟的恩人,大喜道:「無涯兄弟,可是你麼?」
姬無涯見李世民認出自己,便上前一步拱手道:「正是小弟,世民兄一向可好?」
李世民喜出望外,雙手抓住姬無涯的兩臂,「快一年不見,差點認不出你了,來了怎麼也不打個招呼!」說著回過頭叫元霸,「元霸,還不快過來,看是誰來了!」
李元霸這時正趴在大石上琢磨著大石上的「壽」字,聽二哥叫自己,抬頭一看也認出姬無涯,幾步過來咧嘴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沒牙」的哥哥,你這是從哪兒蹦出來的?」
姬無涯笑道:「你力氣又大了許多,最近沒有再闖禍遭責罵逃跑罷!」
三人想起李元霸跳水自盡一事便都大笑。
圍觀眾人見三人敘舊便也散了,只上官金甲等人卻奇怪姬無涯如何與唐國公的兩個公子成了朋友。姬無涯見李世民兄弟二人如此熱情,心中十分的高興,便把上官金甲等人一一給二人介紹了一番。
李世民聽說是白虎堂堂主等人,也是知道上官金甲的名頭,便很是客氣地見過眾人,同時吩咐管事給上官金甲等人引進正廳好生招待。自己和元霸就非要引著姬無涯去見老夫人和父母親。
姬無涯見拗不過,便別過上官金甲等人,隨李世民兄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