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諸葛雲飛見姬無涯臉上變了顏色,陰晴不定,便知其所慮,笑道:「怎麼,你可是怕我奪了你姬家寶貝不成。呵呵,倒也難為你小小年紀便有這般心機,但不知你以為我之武功比你姬家所傳武功如何?」
如此一說,倒讓姬無涯尷尬不已,但心中卻是寬慰了不少,這諸葛雲飛的武功之高恐怕姬家武功最高境界也不一定可比,再者,如若他存有那覬覦之心還會這般直白道出嗎?這麼想想,姬無涯心中釋然。想到此處,姬無涯趕忙岔開話題,問道:「前輩,剛才那位鍾子牙前輩和您相鬥,我被氣浪震暈,不知現在那鍾子牙前輩又去了哪裡?」
諸葛雲飛想起鍾子牙無可奈何地一笑,「我的這位老兄一向爭強好勝,和我鬥了幾十年,今天為爭個虛名,竟然出此兩敗俱傷的狠招,定也傷的不輕,現在恐怕是躲在什麼地方運功療傷去了。」
聽此一說,姬無涯大為放心,原來一直擔心那鍾子牙去而復返再來尋仇,現在知道他也傷的不輕,一顆懸著的心便落了地。
諸葛雲飛又道:「我在此地還要再調息運功,療傷幾日方能痊癒,還需要你為我護法才好。但我在此一事,萬不可告知他人,就連父母至親之人也是不可」
姬無涯想能與這世外高人相處幾日,自然是求之不得,於是滿口答應,又把自己在山上練功一事也給諸葛雲飛說了。
之後的幾日,姬無涯盡心為諸葛雲飛護法療傷,每日為此都要耗去一兩個時辰。有時,還要去外邊捕些野兔飛鳥之類,清燉了給諸葛雲飛進補。見姬無涯如此精心照顧自己,諸葛雲飛自然是大為感激。所以每當姬無涯練功之時,諸葛雲飛都要從旁指點一二。終究是世外高手,經過諸葛雲飛稍加點撥,姬無涯練功度大大加快,停滯了數月不見起色的「頂天立地」一下子就領悟其精要所在。如此一來,姬無涯對諸葛雲飛簡直奉若神明,原來心中那一絲的擔憂,早就煙消雲散了。
幾日當中,姬無涯曾下山一回,在家中取了些糧食物品,並告知父親和伯父,自己這幾日在山上正是練功的緊要關頭,無事就不下山了。父親和伯父見他如此用功,自是歡喜,也就不去山上攪擾。
第七日頭上,諸葛雲飛的傷勢已是完全好了。想到姬無涯的這幾日來的精心照顧,諸葛雲飛說道:「無涯小兒,這回我傷重遇險多虧你相助療傷,又精心照顧飲食。當下,我已傷癒,不日便要去了,只是不知該如何報答與你?」
姬無涯知道諸葛雲飛要走,心下悵然若失,恍惚道:「前輩言重了,只是舉手之勞何談報答,能就近聆聽前輩教誨,小子已很是感激。」
見姬無涯如此說,諸葛雲飛倒是心下愈過意不去,「我此生最怕欠下人情,除去我曾立誓不收徒弟,不參與江湖紛爭之外,你有何所求,但講無妨。」
姬無涯一閃念間便想到姬家眼前危急之事,但轉念又一想,此乃家事,且也算得是江湖紛爭,再說,以父親和伯父的性格,也定不肯借外人之力保全自家。想到此處,姬無涯說道:「多謝前輩,小子確無所求。」
這一來,諸葛雲飛更是覺得心中慚愧,一咬牙道:「也罷,我便教你些防身的功夫,這恐怕連江湖中一流高手也傷不得你。但有一樣,你日後萬不可與人言說是我教你本領,更不能說是我的徒弟。」
姬無涯一聽諸葛雲飛願意教自己武功,自是大為歡喜,對其所囑之事一一應諾。接下這幾日,諸葛雲飛便一心向姬無涯傳授武功,姬無涯知道機會難得,所以也學的沒有半分馬虎。一個教得仔細,一個學得認真,沒有幾日,姬無涯便把所學「蓑衣功」瞭然於胸,剩下的就是勤加修煉了。
這一日清晨,姬無涯睡醒起身,諸葛雲飛已不見蹤影。卻見那洞壁之上刻下幾行字:此功可保你行走江湖無性命之虞,望好自為之,後會有期!
姬無涯見諸葛雲飛已走,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不由得流下淚來。這些日子以來,諸葛雲飛盡心傳授武功,雖無師徒之名,但已有師徒之義。想到此處,姬無涯眼中含淚向著諸葛雲飛的臥榻之處跪下,連磕三個響頭,以謝傳授武功之恩。
諸葛雲飛既已傷癒離開,姬無涯便下山將此事原原本本告訴父親與伯父。姬長一聽,歎息道:「涯兒,你可知這諸葛前輩是何等人物?」
「孩兒不知。」
「因為你年歲還小,所以為父未曾將那江湖之事說與你聽,不想你卻有如此機緣受諸葛前輩的指點。這江湖之上有「三仙、四將、五江湖」之說,三仙是指「羽扇綸巾」諸葛雲飛、「無為神劍」鍾子牙、「紫陽真人」白無塵。這三位均是世外高人,一向是神龍見不見尾,難得一遇,不想卻讓你見了兩位。這三人現今均已近百歲,在五十年前便走遍天下無敵手,從此便退隱江湖,為避免江湖紛爭,三人曾立下君子協定:都不得參與江湖之事,也不得傳功收徒。」
姬無涯心道,怪不得諸葛前輩不肯以師徒相稱。
姬長接著說道:「這三仙乃是世外高人,那四將便是江湖之外的當朝大將:其一為當朝相國宇文化及之子、殿前天寶大將軍宇文成都,手中一對鳳翅鎏金鏜天下無敵;其二為刀馬關總兵裴仁基之子裴元慶,掌中一對八稜亮銀錘自出世來未遇敵手;其三為鐵槍將來護兒,掌中鑌鐵大槍有萬夫不當之勇;其四為南陽關太守伍雲召,手中金角亮銀槍使得是出神入化。這四將均是當朝名將。」
姬無涯聽得出神,熱血澎湃,嚮往著能夠見到這些英雄。不過,他記得在前世的時候聽過《隋唐演義》,那裡面的隋唐十八條好漢第一位可是李元霸,現在這李元霸去了哪裡?轉念一想,應該是李元霸年幼尚未成名。
姬長說起這當世英雄來如數家珍,只聽他繼續說道:「這「五江湖」乃當世江湖人士中的五大高手:其一便是金頂大俠雄闊海;其二是綠林道總瓢把子單雄信;其三是瓦崗寨寨主程咬金;其四是前面說過的我們的仇家,青龍會會殷天仇;其五是白虎堂堂主上官金甲。這五人都是當今江湖一流高手。」
姬無涯聽罷,心道:原來雄闊海、單雄信和程咬金這些《隋唐演義》當中的人物都是當今江湖一流高手。若是能夠和他們相識,那也是幸運的很啊!不知自己何時才能行走江湖去會會這些英雄人物。
姬長風見他默不作聲,已猜出其所想,笑道:「涯兒,你雖有諸多奇遇,但現在武功還不足以仗劍江湖,還需多年的磨練,等你把《黃帝武經》和盤古開天神斧練到六成,那就足以和上面這些江湖一流高手一比高下了。」
姬無涯心想,伯父說要練到六成,自己現在不過四成功力,若要練到六成功力,不知還要多少時日啊!姬無涯真的想立刻就仗劍行走江湖,那將是何等的英雄氣概,也不枉轉世來到這個英雄輩出的時代。
日子在一天一天過去,一切都歸於平淡,無論是青龍會還是諸葛雲飛,都沒有再次出現在姬無涯的面前。姬無涯有時在懷疑,這些人和事是不是真正出現過。
冬去春來、時光飛逝,轉眼間,姬無涯已經十六歲了。幾年當中,姬無涯每日裡除了練功還是練功,現在的功力已經練到近五成,而盤古開天斧也練過了第五式「雷霆萬鈞」和第六式「翻江倒海」。諸葛雲飛傳授的「蓑衣功」,姬無涯練得也很是順利。姬氏兄弟曾經多次嘗試過,每當遇有外力侵犯,姬無涯的體內總是很自然地生出一股抵禦之力,外力不能傷及身體,要比那「鐵布衫」之功還要強上幾倍。
近幾年間,姬家也生了一些其他事情:先是姬無涯的母親文氏中年得子,又為姬無涯生了一個弟弟。這件事讓全家都非常高興,對於人丁稀少的姬家來說,這無疑是件大喜事。與此同時,姬無涯更是舒了口氣,因為如此一來,他這個半拉子冒牌貨就不必獨自承擔姬家傳宗接代的歷史重任了;再有就是姬氏兄弟這幾年間逐漸把家中的田地和產業一一變賣,做好了遠避他鄉的準備;並且,近一年來,雲州青龍會的勢力越來越大,漸有佔據白虎堂上風的勢頭。因此姬氏兄弟已經決定就在一個月之內舉家遠遷,新居已經安排妥當,地點就是戰亂較少和青龍會勢力未及的并州境內平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