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笑了笑,拉過一張木椅坐在裡奇的對面,就像跟朋友聊天一般地說道:「我也還算見過幾個實力不俗的高手,那小子的身手怎麼樣,我一眼就看得出來。不過,為了防止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逃走,你卻使用繩索來捆綁,可見將那小子派出去之後,你的手裡實在已經沒什麼可用的人啦。」
葉飛這番話說的倒是輕鬆,卻聽得裡奇脊背直冒冷汗。
「這可是一個見過世面的人物,居然一眼就能夠看得出我方的虛實!」他的心中已然有些後悔,不該採用這樣極端的手段來刺激葉飛。
葉飛只需餘光一瞟,就知道他的旁敲側擊起到了作用。當即站起身來說道:「就這樣吧,我們需要幾間乾淨的。
夏洛克即便再愚鈍也能夠理解到此刻葉飛的意思,他一邊咳嗽著一邊走到薇娜的身旁,左手手腕微微一抖,整個茅草屋內寒光猛然一現,捆住維娜的繩索已然斷裂成了好幾截。
裡奇目瞪口呆地看著夏洛克摻扶著薇娜離開,心臟劇烈跳動不停,嘴裡喃喃道:「這樣的實力……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強者嗎?」
「你怎麼打算?」剛走出茅草屋,月柔就對葉飛問道。
「你有什麼看法嗎?」葉飛沒有回答,卻是先反問道。在葉飛成為這個團隊的領時,他就不再輕易說出自己的看法,而是更多地先聽取月柔與蘇珊的意見,這兩個參謀的智謀,在很多時候都會打開他的思路。
「我覺得這是個機會,是一個我們安身立命建立第一塊根據地的好時候。」月柔在葉飛身邊耳語道。
大家已經習慣了他倆時常耳語的習慣,沒有人會懷疑他們耳語是因為有不可告人的曖昧,恰恰相反,他倆每次耳語之後所做出的重要決定,卻令眾人歎服不已。
「你對裡奇有什麼看法?」葉飛問道。
「這人信得過,他雖然膽子不小,但見識卻有限,被你幾句話哄騙住之後,便已經沒有了興風作浪的興趣。而且……」
「他是個瘸子。」葉飛接口道。
「你也看出來啦?」月柔驚愕地問道,她是在離開時無意間看到了拐棍才知曉的。
「我沒有看到,不過他一直坐著對我們說話,無論是剛見面他還處於優勢時,還是在我們已經完全掌控局面以後,他都一直坐著,然而他的性格卻並不是這樣,所以嘛,當他聽到我們可以幫助他時,他並不是不願意激動得跳起來,而是他的雙腿根本就做不到。」
醫者來得很快,葉飛剛安頓好眾人的住所,一個白蒼蒼的老頭就走了過來。經過一番簡單的詢問,葉飛瞭解到:這個老頭名叫戈夫,正是裡奇派過來的醫者,只不過他在村子裡的名聲並不好,因為他幾乎沒有成功治好過任何一位病人,但是他的收費卻貴得驚人。裡奇派這人過來也不是沒安好心,只是因為戈夫是這個村子裡唯一的醫生而已。的確,這樣一個交通不便的村子裡,又有哪個年輕人願意留下來呢?
此刻陪著蘇珊的除了葉飛以外,還有雅琦、丁丁與月柔三人,而其他人都各自有所忙碌。
「戈夫先生,蘇珊的傷勢……」雖然沒有人對戈夫抱有希望,但雅琦依舊禮貌地詢問道。
「哎!可惜啦,這姑娘可惜啦。」戈夫一邊搖著頭一邊歎息著。
「她究竟是怎麼回事?」葉飛與月柔也齊聲問道。
「其實嘛,這姑娘的身子健康得很,一點毛病也沒有。」戈夫顫巍巍地摸出了一個煙斗點上後,這才不急不緩地說道。
「那你為什麼說可惜呢?」只有雅琦還一臉好奇地問道,葉飛與月柔兩人的眼中已經顯現出了寒光,他們倒是覺得這老頭是個十足的庸醫,只不過故弄玄虛而已。
不過,戈夫接下來的一段話語卻立刻令在場的所有人對他刮目相看:「身體雖然沒事,但人的生命卻並不僅僅由身體構成。這其中還牽扯到玄之又玄的精神、靈魂。」戈夫猛吸了一口煙斗,徐徐吐出大片煙霧後說道:「這孩子也不知道得罪了什麼幽冥鬼魂,她的精神系統已經瀕臨崩潰,她的靈魂也散亂無比,隨時都有魂飛魄散的可能。她現在之所以能夠吊著一口氣,實在是由於心中還有所憧憬,心中還留有希望。這樣的情況百年難得一見,我今天卻遇上了。不怕實話告訴你們,如果找不到她精神崩塌的源頭,那麼無論是誰也束手無策,只能夠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去。」
戈夫老頭子咳嗽了幾聲,看了看葉飛等人若有所思的表情後又說道:「據我的推測,能夠導致這種身體健康但靈魂受損的原因無非只有幾種,最可能的一種就是她受到了靈魂契約的反噬,不過要想解除卻必須得瞭解靈魂契約的真實內容,否則任何治療都無濟於事。」
葉飛等人聽得目瞪口呆,這個在村子裡口碑極差的老頭子卻如同先知一般地說出了蘇珊癥結所在。
「你有辦法吊住她的性命嗎?」葉飛問道,他的心中已經瞭然,治癒蘇珊的辦法其實很簡單,只要能夠與蘇珊成婚,那麼一切都會立刻好轉起來,可是眼下的情況卻又有些麻煩。因為蘇珊是克倫格帝國的子民,她的婚禮必須由一個正派的聖光神殿牧師主持,然而在這月神殿勢力熏天的地方,又怎麼可能輕易找尋到一個聖光神殿的神職人員呢?所以,葉飛只能夠在盡量爭取時間的基礎上去尋找牧師啦。
「我可以拖上半月,半個月之後,我就無能為力了,到時她究竟能活多久,也只有聽天由命。」戈夫滿不在乎地說道。
「好!」葉飛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我半個月之內一定會解決掉這個問題。」
「月柔,我離開之後,這裡的一切由你指揮。」葉飛吩咐道。
「不,這裡的事情可以交給丁丁,她完全能夠勝任,我卻必須要跟在你身邊。」月柔堅持道。
葉飛想了想,覺得月柔所說的也有道理,她畢竟是月神殿的聖女,在第七大6北方的土地上她的權勢不小,跟在自己的身邊的確也算得上是一件最後的附身符。
「好吧!」葉飛點頭答應道。
「那麼我們就立刻出?」
「不!我必須要等一個消息,這個消息傳回來之前,我們絕不能夠輕易離開。」葉飛的心中雖然焦急,但是他依舊冷靜得可怕,絕不會因為感情而做出蠢事來。
「真不明白,你究竟在等什麼?」
「一會你就知道了。」葉飛對著月柔神秘地笑了笑之後,卻將視線轉向了戈夫:「老爺子,你的醫術好像有些特殊,介意跟我們談談嗎?」
「嘿嘿!特殊,說得很委婉很動聽嘛?其實你的心中也與那些愚不可及的村民一樣,在罵我是一個只會騙錢的江湖郎中吧?」戈夫白了葉飛一眼。
「你平時的診費是多少?」葉飛裝作沒有聽出對方話中帶刺,繼續詢問道。
「一個金幣。」
「什麼?」葉飛等人懵了。即便是在大城市中,敢開出一個金幣診費的也只有那些名聲在外的名醫,而這個村民們連新衣服也買不起的貧窮村落中,這老頭子卻毫無人性地收取高額診費,似乎有些不尋常。
「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戈夫說道,「我年紀大了,沒法耕種,也就只好這樣咯。」
「可是,這裡的村民怎麼可能付得起?恐怕你從來沒有真正收到過診費吧?」雅琦問道。
「沒有金幣可以用糧食支付嘛,我家的存糧足夠我吃上好幾年了。」戈夫悠然說道。
正在此時,夏洛克咳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怎麼樣?」葉飛帶著月柔來到門外。
「辦妥了。小飛,你可真行,一眼就看出那小子有問題。」
「說說具體情況。」
「不知道是他的實力確實不錯,還是我的實力退步得太厲害,他竟然擋住了我一劍。」夏洛克咳嗽兩聲後繼續說道,「放心吧,他已經在海裡餵魚了。」
「怎麼回事?你們在說誰?」月柔茫然不解。
「就是那個帶我們進村子的小子。小飛一眼就看出他有問題,所以叫我幹掉他。」夏洛克毫無表情地說道。
「有問題?什麼問題?」
「他是羅蘭帝國的奸細。」夏洛克頓了頓,然後說道,「原本我也不相信,可是他卻對自己的實力自信得很,早早就將一切都告訴我了。」
「他怎麼會……」
「月柔,你的聰明是任何人都無法否定的,但是有些時候你卻粗心大意。」葉飛解釋起來,「其實很簡單,一個瘸腿的村長想要將整個村子展起來,這是很自然地事情,但是他卻有著一個實力近乎於強者的手下,這就有些不可思議了。這樣的實力無論在什麼地方都可以得到尊重,現在恰逢亂世,他的實力就算在軍隊裡也足以出人頭地,但是他卻選擇了跟隨一個瘸腿村長,執著地向著一個虛無縹緲的目標而努力,這本身就是一個疑點。」
「可是,這也不能夠完全說明……」
「對!這只是猜測,不是證據,甚至於很多特殊的情況都可能將完全打破這樣的猜測,但是另外一點你卻沒有注意到。」葉飛說道,「那小子在我們面前所表現出來的心理素質是一流的,甚至於遠遠過了裡奇,這裡邊的問題你現了嗎?」
「對呀!」月柔猛地拍了一下腦袋,「他在各個方面都要過裡奇,那麼他就沒有必要為裡奇賣命,他繼續留在這裡定然是有所圖的。」
「好吧!我們的事情已經辦妥了,你趕快收拾收拾,我們立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