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我可什麼也看不見呀。」蘇珊聽說有魚兒快要上鉤,立刻瞪大了眼睛盯著海面,一眨也不眨。
「因為我能夠感覺到。」葉飛神秘兮兮地笑道。
「難道……你修煉的精神力已經恢復了?」蘇珊的眼中立刻充滿了驚喜,如果葉飛恢復了實力,那麼擁有他與夏洛克兩個強者境界的高手,普通的小型衛隊就再也不可能奈何得了他們了。
「這倒不是,因為那條魚兒已經上鉤了,它正打算拖走食物呢。哎喲!」葉飛說到一半時,忽然叫喊一聲,整個人也被拖著撞向船舷。
「我來幫你!」蘇珊二話沒說,雙手抱住葉飛的腰身就使勁往後拽。
「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魚,力氣怎麼這麼大?」葉飛緊咬著牙齒,似乎跟這條大魚交上了勁,一點也沒有鬆手的意思。
「實在不行就鬆手吧,否則我們肯定會被拖下海的。」蘇珊叫嚷起來,她已經感覺到自己與葉飛絕不可能拉起這條大魚來。若是不鬆手的話,被拖入海中只是遲早的事情。
「不行,我不能鬆手。」葉飛的聲音顯得極為堅定,甚至有些鬥氣的感覺。
「來人呀!幫忙呀!來人……」蘇珊已經顧不得打擾到大家的休息,立刻大聲喊叫起來,可是剛叫出了一聲,就已經與葉飛一起被拖入了海中。
猛然間掉入冰冷刺骨的海水之中,葉飛只覺得右腳一痛,心中大叫:「不好」自己本就不通水性,現在右腳抽筋更是火上澆油,這不要命了嗎?
葉飛並沒有慌亂,他強忍著右腿的劇痛,盡力屏住呼吸,雙手不斷向下拍打,企圖創造一個浮上水面換氣求救的機會。但是對於一個不會游泳的人來說,就算沒有抽筋,這也是很難實現的,因為他不可能在第一次下水時就掌握到游泳的節奏。
葉飛只覺得水裡的光線越來越暗,胸口氣悶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越來越難以忍受,而身體更像是被一座大山壓住,全身的筋骨都疼得要命。葉飛知道,自己正在下沉,自己距離死亡的邊緣已經只有一步之遙了。但他依舊努力屏住了呼吸,即便再痛苦他也不能夠輕易鬆口,只要海水沒有灌入肺部,那麼他就還保留著一絲獲救的希望。
葉飛有些後悔了,在生死的邊緣,他終於想通了一件一直以來無時無刻不在困擾著他的問題:「為什麼無論自己怎樣努力,還是被命運所作弄,還是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未來。」
「或許……是因為我過於執著了吧?」葉飛在甚至已經有些恍惚的時候想到,「自從與希拉娜姐姐分開之後,我的好運氣似乎就已經用完了。瓦朗蒂娜的古板就是我壞運氣的開始,兩年的時光我過得多麼枯燥啊,但是真正枯燥的原因卻並不在瓦朗蒂娜小姐的身上,而是由於我太貪玩,沒有將自己的興趣真正放到那些應該學習的知識上面,以為自己的記憶力群就可以不去理解,靠著死記硬背來應付瓦朗蒂娜小姐的抽查。」
「抽像派或許是第二個噩夢的開始吧。以為憑借自己的一點小聰明就可以在那些賞金獵人都不願意踏入一步的黑暗森林中游刃有餘,但是結果卻又是一場悲劇。不僅將自己留在危險之地更是讓拉尤凱麗也深陷其中。幸好,還有拉尤凱麗的陪伴,如果沒有她,或許我早就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
「離開黑暗森林的時候,又是我的大意造成了另一個悲劇,不小心踏入天然瀝青坑中的愚蠢做法,令我與拉尤凱麗都變成了奴隸。」
想到這裡,葉飛已經完全無法再思考任何事情了,他的知覺已經開始變得麻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還在繼續憋著氣,還是已經將大量的海水吸進了肺中……
「小飛,小飛!你在哪裡?」當蘇珊從水裡冒出頭來四處張望時,四周的海面平靜如初,哪裡有葉飛的蹤影?蘇珊的呼喊已然帶著哭腔。
深吸了一口氣,蘇珊朝著水裡猛地一扎,她盡力潛向深處去尋覓葉飛的蹤影,雖然她知道葉飛並不會水,也知道在溺水這樣長的時間獲救的可能性已經很小,但是她依舊沒有放棄,她的心裡始終浮現著在山洞中葉飛背負著自己過冰道走火路的情形。
果然,在水深十餘米的地方,蘇珊見到了葉飛的身影。他正全身無力地浮在水中,身體隨著暗流漂移,似乎早已經沒有了生命的跡象。蘇珊的眼淚已經止不住了,不斷地流淌著。不過蘇珊自己卻並不知道,因為在海水中,她根本沒有眼淚流落的明顯感覺,只覺得鼻子酸得緊而已。
忽然,蘇珊現在葉飛的身邊,有一條近兩米長的巨大鯊魚正向著葉飛游去,似乎已經將葉飛看作了美味佳餚,絕不會輕易放過。那是一頭腦袋很寬像個錘子一樣的鯊魚,即便是蘇珊也知道,這種錘頭鯊本就是海中霸王,而且也是少數幾種食人鯊之一。
蘇珊慌了,她可不像拉尤凱麗,對動物的習性有著豐富的知識,她也不知道鯊魚的靜態視覺非常糟糕,更本就不可能看清一動不動的葉飛,她只知道葉飛現在處於危險之中,自己必須要有所措施才行。
蘇珊用牙齒使勁一咬自己的手臂,鮮血頓時流了出來,染紅了周圍的海水,然後又漸漸散去。血腥味瀰漫在海水之中,立刻就引起了鯊魚的注意。錘頭鯊加快度朝著蘇珊直衝過來。
蘇珊在咬破了手臂之後,便立刻轉身游向海面,根本沒有去查看鯊魚的動向,因為她知道血腥的誘惑是鯊魚無法拒絕的。
或許這是蘇珊學會游泳之後,游得最快的一次,但是就在她剛從水裡冒出腦袋時,身下水紋的波動變得猛烈起來,蘇珊心中一寒:「難道我就要死在這裡嗎?」……
「捉住了!捉住了!」妮迪婭有些興奮地叫喊著,然而其他人臉色卻都有些不好看。
巨大的船錨從錘頭鯊的上顎刺入,硬是在後腦勺上透出了一個大洞,雖然錘頭鯊還沒有死透,時不時的掙扎幾下,但眾人都明白,這也只是迴光返照而已。然而,這頭高高吊在主桅上的錘頭鯊卻只吸引住了妮迪婭的目光,月柔、夏洛克、雅琦、薇娜、丁丁等人此時卻目不轉睛地看著躺在甲板上的葉飛與蘇珊。
原來,夏洛克多年來養成的警覺習慣救了蘇珊的性命,正是他聽見了蘇珊在掉海之前的驚叫聲。警惕性極高的夏洛克一知道出了狀況便立即起身,一刻也沒有耽擱,他一邊叫嚷著吵醒其他人,一邊跑到甲板上面,剛好看見蘇珊與葉飛掉下海的情形。
後來,合眾人之力總算在最危險的關頭將蘇珊從錘頭鯊的嘴裡救了下來,可是,此刻的蘇珊已經被嚇暈了過去,而從水裡打撈上來的葉飛卻也早已失去了知覺。面對兩個隨時都可能失去性命的傷號,眾人卻束手無策,在這個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想起了拉尤凱麗,如果有這個藥劑師出身的美少女在,那麼至少還能夠知道葉飛與蘇珊的傷情究竟如何。
「怎麼辦呀?難道你們打算就把葉飛與蘇珊晾在甲板上嗎?」德容急切地問道。
「現在小飛昏迷不醒,我們之中應該有人站出來,暫時代替小飛做決斷才是。」丁丁也附和道。
「好吧!如果大家都願意的話,那麼就由我來指揮。」在眾人中月柔的能力最強,也一直受到葉飛的推崇,在很多時候更是葉飛的席參謀,她站出來,自然是大家心服口服的。
「德容,從現在起,你與薇娜兩人日夜輪流掌舵,你們倆就是船長,我們力求全進,在兩天內穿越月神殿的領海,到羅蘭帝國尋個小村落歇腳,也好為葉飛與蘇珊治療。夏洛克,你與雅琦兩人現在將葉飛與蘇珊背負到自己的房間裡,這幾天就靠你們來照料他們了。」月柔的吩咐井井有條。
德容、薇娜、夏洛克與雅琦四人也沒有多說什麼,立刻起身幹起了自己該幹的事情。
月柔這時又將目光轉向了妮迪婭:「妮迪婭,我給你一件好差事,這錘頭鯊一時半會還死不透,我把它交給你了,你就盡全力折騰吧,這兩天我們應該不會再為食物擔憂了。」
妮迪婭高興地大叫一聲,立刻笑嘻嘻地向著那頭錘頭鯊走去。她的表情看得丁丁打了一個寒顫,「好狠的手段,傷害到了葉飛與蘇珊,就將它交給妮迪婭,哎!待會這錘頭鯊恐怕只想死得痛快一些了。」
現在甲板上除了正在瘋狂虐待錘頭鯊的妮迪婭以外,就只剩下丁丁與月柔兩人了。
「丁丁姐,你的經驗比我豐富得多,而且你也是小飛最最信任的人,我恐怕就只有將眾人的安全交給你了。」月柔一改適才的口氣,似乎與商量的口吻對丁丁說道。
「月柔,你要明白,我們非常團結,所以你有什麼吩咐可以直說。」丁丁並不是沒有聽出月柔的話外之音。
「好吧!我放心不下葉飛,恐怕這幾天我根本就不可能靜下心來,這裡的事情只能夠交給你了。」
「月柔,小飛與蘇珊已經訂下了婚約,再加上他的心中始終惦記著莉莉。你不要太執著了,有些事情強求也無用。」丁丁輕輕拍打著月柔的肩頭。
「我知道,可是我……」月柔咬了咬牙,終於下定了決心:「我知道你與莉莉的關係密切,所以我想跟你談談,有些事情我自己總是想不明白。」
「是嗎?那你就說吧!」
「還是到我的房間裡說吧,在這裡有些不方便。」月柔對著妮迪婭努了努嘴,表示這些事情不想被妮迪婭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