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整個棋局中,丁丁所控制的右路重騎兵團是葉飛軍團中戰功最為卓著的部隊了,不僅抽掉了對方的一個車,將骷髏的左路戰車軍團完全擊潰,更是對掉了骷髏最後的一個攻擊力量,與對方左路戰車軍團同歸於盡,這已然澆滅了骷髏取勝的最後一線希望。
看到現在至少已經具備了和棋的條件,奎斯蒂娜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無論自己能否取勝,至少眾人的性命已經可以保全下來。心中的壓力驟然減輕,奎斯蒂娜的腦子頓時變得更加靈動了。
「報——敵軍派出使者,想與我方議和,奎斯蒂娜代將軍,我們應該怎樣應對?」骷髏衛兵笑嘻嘻地跑了過來,言語中喜氣洋洋。
「議和?哼!殺掉使者,我們不死不休。」奎斯蒂娜咬牙切齒地吩咐道。
那骷髏衛兵原本以為奎斯蒂娜這個看上去極為溫柔的女孩子絕不會與葉飛一樣是一個渾身充滿殺氣的「暴君」,但是奎斯蒂娜的這句話卻令他頭皮麻、冷汗淋漓。
「不……不死……不休嗎?」骷髏顫抖的聲音喃喃道。
「你還不快去傳令,在這裡磨蹭什麼呢?」奎斯蒂娜冷冷地不帶任何感**彩的一句話,嚇得骷髏衛兵頓時一聲尖叫,雙腿如篩糠一般抖動著,極為艱難地跑出了營帳。
「膽小鬼!」奎斯蒂娜看著骷髏衛兵的舉動也不由莞爾,心情已經放鬆下來的她此時才開始認真地考慮著現在的局勢。雖然不知道贏下骷髏與跟骷髏議和有什麼區別,但是身邊躺著的這十個身受重傷的同伴,就像在一直提醒著她報仇。
從葉飛的嘴裡奎斯蒂娜知道了關於單車對士象全的兩種可能:一是單車難破士象全;只要對方的士與象都處於正位,也就是說士象都佔據了中路與一側的低路,那麼無論怎樣,單車都是不可能破掉對方的士象防禦體系的。當然,另一種可能性就是單車敲破士象全了,只要士與象任何一個子粒不在正位,或者是對方老帥的位置不在底線,那麼都是可以破掉的。
丁丁部隊最後的一次出擊,恰好將對方的一個象逼到了邊路,雖然也形成了雙象連環的防禦體系,但這不正是可破士象全的衍生局面嗎?
奎斯蒂娜的嘴角微微露出了成竹在胸的笑意:「下令——戰車軍團向右側移動,看住他們的護衛營。不能給他們絲毫機會。」
奎斯蒂娜牢牢地記住了葉飛的遺計,破士象全的關鍵在於不給對方「像」回到中路的機會,一旦回到了中路也就意味著和棋。如果此時她的戰車軍團在其他的線路上,那麼這樣走就已經給了對方和棋的機會,因為只要對方將「邊象」移動到河口,那麼奎斯蒂娜的戰車軍團就絕對追趕不及。然而,之前的犧牲了多個軍團換來的有利位置在此時揮了作用,因為奎斯蒂娜的戰車軍團此時恰好就位於對方的河口,死死地遏制住了骷髏這一條關鍵的生命線。只要骷髏敢移動兩個象中的任何一個,那麼雙象連環的防禦頓時就會分崩瓦解,戰車軍團會毫不猶豫地對其進行攻擊。
雙方的主將位於初始的中央位置,也就意味著骷髏不僅無法移動兩個象,甚至兩一對士也不能移動,否則他的主帥必然遭到奎斯蒂娜主將的攻擊。
無奈之下,骷髏只能夠將大本營向右移動,因為左方自己的禁衛軍擋住了他移動的路線。
「傳令,戰車軍團橫向左移,直接威脅敵人的中軍大營。」奎斯蒂娜在這種時候絕不會出軟手,絕不會給對方任何機會,直接將軍叫殺,搶佔主動權。在將軍的同時,對方是絕不可能有時間去調整「像」的位置的。
看到骷髏的老帥不得不老老實實回到底線的中央位置,奎斯蒂娜心中暢快無比,她極其享受這種報仇之前折磨對手的快感。
「戰車部隊聽令,右方橫移,佔據住敵方河口的中央位置。」
這步棋正是單車破士象全的關鍵,佔住這個位置,對方的一對「像」再次被完全制約得無法動彈,而那對「士」——記得好像進入殘局以來就從來沒有過移動的機會。現在可以移動的唯一子粒依舊是「老帥」。
骷髏不厭其煩地再次將老帥向右移動了一步。
「走,我們都走近些看看。」奎斯蒂娜微笑著對那個被她與葉飛驚嚇得失魂落魄的骷髏衛兵說道。
「哦?我們也要行動嗎?我記得以前的將軍幾乎不讓中軍營帳輕易移動的。」骷髏衛兵看到奎斯蒂娜那人畜無害的微笑,似乎早已經忘卻了適才的可怖情景,立刻又嬉皮笑臉起來。
奎斯蒂娜此時勝券在握,心情自然不錯,居然解釋起來:「我方中軍營帳移動一步,敵軍又該怎樣行動呢?只要他們的中軍營帳敢回去,呵呵,那麼我們就立刻佔領住他可以出來的那條線路,接下來麼,他就只能乖乖地送給我們一個護衛營了。」
然而,作為棋力遠遠高於奎斯蒂娜的骷髏來說,奎斯蒂娜能夠預計到的,他自然也能夠預計到,知道奎斯蒂娜的想法,骷髏不得不改變策略,沒有讓老帥回歸大營,而是離開底線前進了一步。
「哎!這混蛋還想製造混亂來混淆我的視聽。幸虧這回總局面小飛早就給我細細講解過,否則我還真可能上當呢!」奎斯蒂娜喃喃自語了一番後,立刻說道:「戰車軍團給我橫移,再次威脅敵軍的中軍大營。」
「這……怎麼回事?那小姑娘居然也能夠破解這樣的殘局?」骷髏此刻已經知道自己敗局已定。此刻他只能夠上士擋住對方的戰車軍團,但是只要對方將中軍大營移動到戰車軍團的後方,那麼自己的士就不可能保得住了。
骷髏無奈地搖了搖頭,丟掉了手裡的子粒,投子認負。
「報——敵軍投降啦,投降啦!」一個傳令兵歡喜愉悅地跑到了奎斯蒂娜的身邊。
「哦!」奎斯蒂娜抬眼望去,只見對方的陣營裡滿是白旗,「讓他們丟棄武器,集中在一起走出來。」
「然後呢?是代將軍您親自去接受俘虜嗎?」骷髏衛兵問道。
「哼!然後……讓戰車軍團動進攻,所有敵人一個也不能留。」奎斯蒂娜冷漠的語氣與殘殺俘虜的手段頓時激起了一陣衛兵的喧嘩。
「這個……奎斯蒂娜代將軍,殺害俘虜……這個……」
「我說過,不死不休!」
……
當葉飛醒來時,現自己已經離開了那個危險重重的幽冥戰場,自己的靈魂已然從象棋魔法陣中解脫了出來。
「哼!叫你騙我們,叫你給我們製造麻煩。你這個騙子,你這個混蛋……」奎斯蒂娜的叫喊聲從身側傳來。
葉飛扭頭一看,只見奎斯蒂娜正拿著一根人的大腿骨,用力敲打著山洞的石壁,而她身旁的地面,已經堆滿了不少破碎的人骨。
「怎麼回事?」葉飛極為虛弱的聲音問道。
「啊!你醒了?怎麼樣?看看身體怎麼樣?還有沒有遺留下的傷情?」奎斯蒂娜的眼神頓時從憤怒變成了喜悅。
「咦,我身上的傷勢,似乎已經完全恢復了,只不過我修煉的鬥氣……」
「鬥氣不見了嗎?」
「不,不是消失,而是被封存了一般,暫時沒法使用。」葉飛用心體會著自己身體的狀態。
「什麼?」奎斯蒂娜又怒吼了起來,將手裡的大腿骨墊在一塊石頭上,用力踩踏下,斷成了兩截。
「等等,這是怎麼回事?」葉飛有些不解地看著歇斯底里中的奎斯蒂娜。
「哼,那個老騙子,這一萬年他白活了,居然欺騙我這個心地善良純潔的小姑娘。」奎斯蒂娜恨恨地說道。
「你究竟在罵誰呀?」
「那個跟我們下棋的骷髏唄,除了他還有誰。他告訴我說,只要贏掉了他,你們的傷情就會痊癒。哼!看我怎麼拆散他全身的骨頭。」
「你不是已經拆散了嗎?」葉飛有些不忍地看著眼前的碎骨。
「咦!對呀,我不是已經拆散了嗎?」奎斯蒂娜對自己的憤怒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這麼說我們已經度過了第二個考驗,接下來的信念考驗,恐怕不再這樣容易了。」葉飛微皺著眉頭。
「容易?你覺得這場信任的考驗容易嗎?」奎斯蒂娜有些不滿地反問道。
葉飛只能夠無奈地笑一笑。他實在無話可說,這一場幽冥戰役可以說是對整個團隊相互之間信賴程度的考驗,如果他自己不信任同伴,不將決策的權利下放給其他人的話,那麼這場考驗他們是不可能通過的。也正是這一場考驗令他瞭解到了一些以前並不瞭解的情況:蘇珊的統籌規劃與運籌帷幄;月柔思維的縝密與精細;奎斯蒂娜可堪大用,能夠頂住壓力,能夠受命危難;妮迪婭默默無聞中的巨大貢獻;丁丁戰功卓著等等等等,每一個人都在這場考驗中無私地貢獻出了自己的最大力量。可以說,經歷了這場考驗之後,他們這個十一人的團隊已然凝成了一股繩,即便是所有人都暫時失去修為,這樣的團隊依舊具有強大的戰鬥力。
「第一次考驗,讓我們每一個人都對自己充滿了信心,而第二次考驗又令我們呢相互之間不再猜疑,這兩次考驗我們幾乎都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不知道第三次考驗會是什麼呢?」月柔的聲音傳來,這個在第二次考驗中起到了極為關鍵作用的女孩子甦醒了。
「趕快看看,你的身體狀態怎麼樣?」葉飛急忙問道。
看到葉飛對自己的身體如此關心,月柔心中不禁一熱,臉上微微一紅,說道:「身體沒什麼,只是我的修為……哎!恐怕一兩年內是難以恢復的了。」
「果然是這樣!」葉飛點了點頭,「讓我們在第二次考驗中都失去修為,這很可能是諾馬斯為了提高第三場考驗的難度。」
月柔與奎斯蒂娜都贊同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