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一靜,靜一靜。」終於,梅根實在忍受不了奎斯蒂娜與妮迪婭兩個搗蛋鬼的胡鬧,她們聯手的破壞力無窮,令梅根實在損失慘重。
主人話了,除了奎斯蒂娜與妮迪婭還在竊竊私語之外,其他客人們都安靜下來,好奇地看著梅根,他們知道,今天邀請的正題馬上就要揭曉了。
「歡迎眾位蒞臨,這是我的榮幸……」
「老頭,別囉嗦了,直接點。」可能是混熟了吧,剛見面時還將梅根稱為「老爺爺」的奎斯蒂娜,此刻已然露出了小流氓的本性,毫不客氣地叫起了老頭。
「呵呵,好!好!」梅根笑了笑,也不生氣,「大家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這還用問,不就是黑暗森林嗎?你可真囉嗦。」妮迪婭也不是什麼好鳥。
「對,是黑暗森林,但同時,這裡也是伊瓦河的源頭。」梅根笑嘻嘻地說道。
「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偉大的預言者諾馬斯曾經說過,『烽煙將起時,伊瓦源頭是第七大6的希望。』」梅根的表情嚴肅起來。
聽到諾馬斯的名字,就連奎斯蒂娜與妮迪婭兩個搗蛋鬼也不由得安靜了下來。
「烽煙?現在可沒有打仗呀。」奎斯蒂娜問道。
「快了,快了。」梅根神秘地說道。
「哦?」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梅根。
「戰爭已經不可避免,文明即將被摧毀,這是諾馬斯在近萬年以前就已經預言過的,我相信這也必然會生。」梅根說道。
「切,我可不相信什麼預言者,我只相信自己。」妮迪婭絲毫沒有將諾馬斯放在眼裡。
的確,對於一個性格開朗,並且對神殿充滿了敵意的女孩來說,所謂的預言者,所謂的神殿都無非是一群戴著神秘面具的野心家。他們將預言與神作為工具,侵蝕腐朽人類的文明,以信仰為手段來追逐權力。不僅是妮迪婭,就連已經擁有了靈魂歎息的葉飛也對諾馬斯將信將疑。
然而,除了妮迪婭與月柔這兩個一直以來都一帆風順,沒有經歷過太大變故的人之外,其他的人都無不感覺到,在冥冥之中似乎真的就有一隻手掌控著自己的命運。
德容與薇娜是兄妹。在五年以前,他們的家庭貧困潦倒,幾乎無法養活兩個子女,德容也不得不遠赴冰風帝國,以工讀生的身份在抽像派學院中一邊學習一邊工作,減輕家庭的負擔。
然而,就短短的五年時間,家庭的變化會實在太大了。喬拉親王的青睞,軍備供貨商穩定而且不菲的收入,讓自己的家庭在一夜之間達起來,成為了地心城中屈指可數的富商。也是一夜之間,薩滿教聖女雅琦事,過上富裕生活不到三年的家庭就這樣破敗了,父母親朋盡被誅殺,只有自己的妹妹薇娜,在好朋友葛蘭?魯道爾的幫助下,帶著雅琦一起逃入了黑暗森林……
奎斯蒂娜也是如此,想想自己的經歷,她不得不承認無形中的那只掌控命運的手,對她是多麼的照顧。原本只能靠著偷竊為生的她,在遇到葉飛、丁丁、蘇珊等人之後便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對於拉尤凱麗、丁丁與夏洛克來說,這隻手的魔力更是令他們痛苦不堪。
雅琦或許是所有人中唯一對諾馬斯深信不疑的人了,作為薩滿教的聖女,她一直相信神的存在。心地善良的她更願意相信除了自己所信仰的自然之神以外,還有其他的神靈,因為只有那樣,自己所信仰的自然之神才不會孤單。
「我知道你們所有人的經歷,我也知道你們所有人的身份。妮迪婭,需要我證實這一點嗎?」梅根盯著妮迪婭平靜地說著。
「哼,你試試咯。」妮迪婭昂著頭,對於她的身份,這是帝國的最高機密,即便是抽像派學院也不知道。
「你叫妮迪婭?羅蘭,對嗎?」梅根的一句話讓妮迪婭猶如陷進了冰窟一般,渾身顫瑟不已。
聽到妮迪婭的姓氏之後,同樣反應劇烈的,還有夏洛克,他仔細端詳著妮迪婭,神情既有些親切又很是憤怒。梅根輕輕拍了拍夏洛克的肩頭,這才令夏洛克勉強冷靜下來,但是劇烈的咳嗽依舊說明他的心情複雜無比。
「還需要我繼續說下去嗎?」梅根瞟了妮迪婭一眼,見到她失魂落魄,已經不可能再頂嘴之後,才繼續講道,「諾馬斯先生認為,戰爭的爆已經不可能避免了。」說到這裡,他看了看其他人的表情。拉尤凱麗與丁丁顯然有些不以為然,而只有葉飛在輕輕地點著頭。
「丁丁小姐,你對此有什麼看法?」梅根問道。
「我倒是覺得這場即將爆的戰爭未必不能避免。」丁丁朗聲說道。
「哦?仔細一點,我倒想聽聽你的高見。」梅根對丁丁一直都是很客氣的。
「據我所知,這場即將爆的戰爭,其導火索在於雅琦殿下。作為薩滿教的聖女,雅琦殿下被路易男爵所虜,這才激起了大祭司卡羅琳的憤怒。如果我們能夠在第一時間將雅琦殿下安全送回亞特帝國,並且向卡羅琳大祭司交出小鬍子,告訴他路易男爵已經被殺,或許還有一絲挽回的希望。」
夏洛克、雅琦、薇娜、德容等人都不斷地點頭,非常認同丁丁的意見。只有月柔、妮迪婭兩人不吭聲,似乎事不關己一般,而葉飛則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葉飛,你怎麼看?」梅根問道。
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了葉飛,大多數人都知道,葉飛心思慎密,或許真的有更加深刻的分析。
「戰爭無法避免。」葉飛想了許久後,才說道。
「為什麼?」德容問道。
沒等葉飛解釋,月柔就搶先說道:「這不明擺著嗎?戰爭並不是對所有人都不利,恐怕聖光神殿早就在等待這個機會了。如果按照丁丁小姐的說法去做,我想雅琦殿下走不出黑暗森林就會被暗殺。」
一直很少說話的月柔在所有人眼裡似乎除了相貌之外便沒有什麼出眾之處了,但這一句話立刻讓大家對她有了新的認識。然而葉飛卻覺得,月柔還是有所保留的。在五年前他就知道,月柔是一個自己看不穿的人,她的城府很深,絕不會輕易透露出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還有呢?」梅根看向了妮迪婭。
妮迪婭輕輕搖了搖頭,聳了聳肩,似乎在說:「我沒什麼想法,你可別看著我。」
「葉飛,你能夠再補充一些嗎?補充一些最本質的東西。」梅根向葉飛送去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好吧!」葉飛輕輕歎息了一下,然後說道:「第七大6已經有三十年沒有經歷過戰爭了。看上去似乎所有的勢力都趨於平衡,然而這中間卻夾雜著太多矛盾。有些實力不濟的帝國佔據了大片肥沃的土地,而有些實力強盛的勢力卻還在眾多帝國的夾縫中韜光養晦,野心家等待這場戰爭已經太久了,第七大6的勢力平衡已經被打破。戰爭是必然的,即便我們能夠處理好這一次的爭端,那麼也會有另一個導火索出現。」
葉飛的話沒有引起軒然大波,實際上眼前的這些人中除了薇娜與雅琪之外,其他人對葉飛的能力都是有一些瞭解的,能夠一語道破,也是他們之前就已經想到的。當然,薇娜與雅琦的驚訝,也在眾人的預料之中。
「那麼,我們應該怎麼辦呢?」梅根依舊看著葉飛。
「這……我不知道,我也沒有想過。這並不是我們所能夠改變的。」葉飛根本沒有明白梅根的意思。
「這場戰爭的後果是不可預料的,即便是預言者諾馬斯也沒有任何關於這場戰爭的預測。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這場動盪對你們每一個人都沒有任何好處。」梅根的目光從每一個人臉上掃過。
「什麼意思?」拉尤凱麗問道。
「呵呵!有一個人,能夠解釋你們的所有疑慮。」
「誰?」
「大家請跟我來。」
一行人跟隨著梅根的步伐,離開伊瓦河的源頭,向著東方走去。約莫行走了半小時以後,原本乾淨好走的道路變得崎嶇起來,時而爬坡上坎,時而穿梭於密林沼澤之中。顯然,這裡已經不再是梅根所控制的黑暗森林中心區域了。
一群人本以為不用多久就可以見到梅根所說的那個解除疑惑的人,然而,直到太陽落山,梅根依舊沒有停下腳步。
「梅根前輩,不知道我們還需要走多久?」上前詢問的是薇娜,對於沒有任何修為的她來說,毫不停歇地走了大半日,體力有些跟不上了。
「哦,還早著呢?大概十天八天吧。」梅根若無其事地說道。
「什麼?」奎斯蒂娜也累壞了,「你這老頭怎麼回事?這樣十天八天,我們誰能堅持得了?」
「嘿嘿!恐怕也只有你和薇娜堅持不了吧。當然了,那個混蛋恐怕也有些受不了了。」梅根指著被五花大綁的小鬍子說道。
「我們究竟是去哪裡?你能透個底嗎?」妮迪婭跑過來,看似親熱地對梅根說道。
「走吧,到了你們就知道了。」
果然,這樣走了整整六天,梅根依舊沒有停歇的意思。
「到底還有多遠啊?」奎斯蒂娜不停地舞動著拳頭。這幾天她好話說盡,企圖用金錢、零食、丁丁的美色(當然是在丁丁不知道的情況下)等等五花八門的各種誘惑來賄賂梅根,然而得到的答案永遠都是那句「到了你就知道了。」終於,奎斯蒂娜打出了最後一張牌——威脅。
「到了你就知道了。」梅根笑了笑,輕輕拍了拍奎斯蒂娜的肩頭。
「廢話!您交個底吧,求您了,梅根爺爺,你是我見過的最和藹可親,最善良的老爺爺了。」奎斯蒂娜哀求著。
「嘿嘿!恐怕是和藹可欺吧?得,穿過這片草原,然後翻過前面那座山,再穿越一條峽谷……」
「然後就到了嗎?」奎斯蒂娜興奮起來,聽上去似乎也不太遠。
「是啊!」
「這片草原叫什麼呀?」
「叫無盡綠海。」
「什麼?什麼無盡?」
「就是一眼看不到邊的意思。」
「那前面的那座山呢?」
「嘿嘿,那座小山呀,或許可以叫做煙雲山脈吧?」
「什麼?煙雲山脈?好吧,別告訴我那峽谷是在逐日山脈之中。」
「你去過呀?你怎麼知道在逐日山脈之中?嘿,奎斯蒂娜,你怎麼了?來人呀,奎斯蒂娜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