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陰冷的聲音說道:「看來我們的身邊有奸細。」
「咦?你怎麼知道?」拉尤凱利瞪大了一對美目,臉上儘是好奇的表情。
「嘿!你聽說過有哪一家的門房在主人回來之前就熄燈睡覺的嗎?」葉飛笑著問道。
「或許他今天有些反常,也或許他碰巧生病了。」拉尤凱利調皮地說道,顯然這並不是她的真實想法,她只是想與葉飛拌嘴而已。
葉飛笑道:「我從來就不相信什麼碰巧與反常,那往往都預示著陰謀。」
拉尤凱利沒有理他,直接走到門房所住的小屋前,用力地敲響房門。那年紀已經不小的矮個子門房,一邊開門一邊打著哈欠,當他看到敲門的是拉尤凱利時,眼中立刻閃過了一絲驚詫的光影。
這瞬間變化的眼神顯然無法逃脫拉尤凱利的目光。拉尤凱利笑著說道:「今天怎麼了?身體有些不適麼?我們還沒有回來你就睡覺了。」
門房一邊拿出鑰匙打開別墅的鐵門,一邊解釋道:「是啊,今天感覺渾身倦得很,的確很不舒服。」
拉尤凱利說道:「那你替我們沏一壺花果茶送進起居室,然後就趕快休息吧。」說完拉著葉飛走進了別墅。
門房沏好花果茶後,走進了起居室,只見坐在沙上的拉尤凱利與奎斯蒂娜正親切地交談著什麼,卻沒有葉飛的身影。門房恭恭敬敬地走了進去,只聽身後的房門「砰」一響,葉飛的聲音從門後傳來:「坐下!我們聊聊。」門房心中一陣慌亂,扭頭一看,正看見葉飛從門後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柄貼著黑色布條的匕……
拷問並不像葉飛想像的那樣簡單,那看上去如同糟老頭一般的門房倒是嘴硬得很,葉飛幾乎用盡了前世書本裡描述的一切逼供方法也撬不開對方的嘴,這幾乎令葉飛崩潰。葉飛知道,能夠用金錢收買的人往往貪生怕死,而眼前這門房卻如此硬朗。隱隱地讓葉飛感覺到這次刺殺事件並不尋常。
最後還是拉尤凱利有辦法,她在門房所住的小屋中找到了一封書信,正是門房女兒寫給他的家書。葉飛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利用親情,利用父親對女兒的愛這才從門房口中得知了前因後果。
拷問的結果令葉飛與拉尤凱利皺緊了眉頭,形勢遠比他們所估計的更加嚴峻。
原來,那門房並非是被克倫格帝國的任何一方勢力所收買,而是屬於聖光神殿的眼線。據那門房所說:早在五年以前,也就是拉尤凱利與葉飛苦陷於奴隸販子之時,聖光神殿教皇卡隆就下達了最高刺殺命令,要尋找並且幹掉葉飛與拉尤凱利,當然,具體的原因就不是他這小角色所能夠瞭解的了。葉飛與拉尤凱利今天所遇到的殺手,正是來自於聖光神殿,只不過由於負責此次刺殺行動的長老並沒有料到他們會出現在鳳凰城,因此部署得過於倉促和簡陋。
然而,聖光神殿在收到門房的回報後,是不可能放心地將這種重要任務交給下面的人去處理,他們極有可能已經在趕往鳳凰城的路上了。
也就是說,在今後的幾天內,葉飛與拉尤凱利很可能會面臨來自於聖光神殿巔峰強者的襲擊,這無疑是一個可怕的消息。
同時,葉飛也知道拷問的結果是真實的,因為只有信仰的力量才能夠令門房忍受住無盡的折磨與痛苦。
葉飛說道:「或許我們應該立刻放棄鳳凰城的一切,這裡已經不再安全了。即便吉拉曼尼不親自出手,他只需要將我們的真實身份洩露出去,那我們立刻就會成為了鳳凰城的眾矢之的,畢竟你是克倫格帝國的通緝要犯。現在的形勢太糟糕,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暫且躲避,今後再做打算。」
拉尤凱利點頭說道:「是啊!我們的計劃本來是完美無缺的,誰知道聖光神殿會忽然插上一腳,一旦失去了身份的掩飾,這裡對我們來說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葉飛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現在我也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了,我的腦子很亂,這裡的形勢太過於複雜,我得好好想一想。」
正在這時,別墅大門的鈴聲響起,沒有了門房,來訪的客人就只能通過搖鈴來引起僕從的注意。
葉飛與拉尤凱利心中也是一驚:現在已經到了凌晨時分,真不知道有誰會在這時拜訪?是他們的身份已經洩露了嗎?是法政署的人前來抓捕拉尤凱利嗎?或者是瓦朗蒂娜與裡瑟爾有急事與他們商量?葉飛帶著滿腦子的疑問,親自走向了別墅的鐵門。
「呵呵!裡爾先生你親自來開門?難道府中的僕人們都不聽從你的安排嗎?」一個聲音打趣道。
葉飛看到來人正是自己授爵的推薦者希奧?魯道爾侯爵,這才暗自長歎了一口氣,放下心來:「沒有想到閣下這麼晚了還蒞臨寒舍,我實在有些受寵若驚。」
希奧說道:「家父請你現在過去一趟,不知道裡爾先生方便嗎?」
「哦?既然是魯道爾大公的召喚,我哪敢推卻。走走走,我們現在就出。」葉飛一邊竭力表現著自己的輕鬆,一邊在心中盤算著:「魯道爾大公應該還沒有識破我的身份,否則他絕不可能讓希奧前來接我。畢竟一旦生變故,希奧就會成為我的人質。卻不知這魯道爾大公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這麼晚了叫我過去想必是與瓦朗蒂娜小姐帶來的消息有關。」
走進魯道爾大公的書房,葉飛也不禁為書房的奢華所傾倒。正對著大門的是一張巨大的書桌,書桌邊沿與桌腿的雕刻極為精美,顯然出自於名家手筆。而左邊的貂皮沙看上去似乎顯得平凡,但是葉飛卻能夠看得出來,那貂皮並不普通,而是屬於一種叫做狂風碧眼貂的風系魔獸皮毛,這種貂不喜群居,而且極為膽小,非常難以捕捉。而這可容納三人的貂皮沙,至少就需要數十隻狂風碧眼貂的皮毛,可見這沙的珍貴與稀有。而右邊除了一個立式的儲酒櫃以外,牆上的那幅畫更令葉飛吃驚。那是九千年前羅蘭帝國建國初期最有名的油畫大師馮恩的代表作——《預言者諾瑪斯肖像》。
「怎麼?對我這爾大公笑呵呵地站起身來,迎向葉飛。
葉飛這才回過神來,立刻說道:「公爵大人的收藏可以算得上極品,實在有些令我感到不可思議。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能夠親眼目睹馮恩大師的傑作。」
魯道爾大公聽到葉飛的話語,既洋洋得意又有些驚訝。驚訝於葉飛年紀輕輕就能夠一眼看得出馮恩大師的手筆。
葉飛的馬屁拍得恰到好處,書房的每一件物品都充滿了藝術氣息,這顯然不是一個附庸風雅的人可以做到的。葉飛知道,魯道爾大公定然對藝術有著極為深刻的理解,同時他也相信,魯道爾大公對他自己的收藏絕對愛不釋手。
果然,葉飛投其所好的讚譽令魯道爾大公得意之極,立刻向葉飛介紹起了他的收藏品。哪一件是什麼時候得到的,是誰的作品,具有怎麼樣的審美價值……魯道爾大公詳細的解說也令葉飛對他刮目相看。在葉飛所遇到的人中,可能也只有那不知已經活了多少年的瓦朗蒂娜小姐與黑暗森林中的神秘老人梅根才有這樣的見識。
最後,魯道爾大公指著牆上那一副《預言者諾瑪斯肖像》說道:「這是第七大6最具影響的油畫家馮恩大師的作品。據說,馮恩大師整個一生都貧困潦倒,他的作品在當時並不為人們所認同。那時的第七大6剛經歷了滅失之戰的摧殘,四處儘是斷壁殘垣,民不聊生。這時的人們更加喜好以戰爭、英雄或者是勞作、耕耘為題材的作品,而馮恩大師則更喜歡描繪肖像,所以在當時他的作品並不受歡迎。」
葉飛問道:「這諾瑪斯的肖像難道在當時也不為人們所喜愛嗎?」
魯道爾大公笑道:「諾瑪斯的確算得上當時大6的第一強者,然而真正知道他的人卻不是很多。就連馮恩大師也僅僅是在一個餐館中偶遇了諾瑪斯,他是憑藉著自己的記憶畫出的這幅作品。你看,這個畫面無論是構圖、背景、光線還是筆觸都精細到了極致,幾乎完美無缺。然而一副寫實的作品卻是不可能如此完美無缺的,看得久了我反而覺得這幅作品很虛幻。」
葉飛點了點頭,他非常認同魯道爾大公的看法。只聽魯道爾大公又說道:「無論馮恩大師如何高深的造詣,無論預言者諾瑪斯如何強大的修為,他們在整個大6的歷史畫卷中也只不過留下了淡淡的痕跡,反而是羅蘭大帝、塞拉爾公爵、梅洛元帥這些敢於在亂世之中有所作為的人物,才勾勒出了歷史畫卷的主線條。」
葉飛聽到這裡,頓時明白了魯道爾大公對他講述這些藝術品的含義,心中笑道:「總算說到正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