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神殿在搞鬼?或者是希拉娜?只有他們才具備擒殺父親的實力。天哪!預言者諾瑪斯,請你告訴我仇人是誰?這殺父的仇恨只能用鮮血來償還。」與其說希爾曼是在自言自語,不如說他是在向那無所不知的預言者諾瑪斯祈禱。
「仇人是誰需要你自己去打探,我可不會現在就告訴你。」石板上面的字跡令希爾曼抓狂不已。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為什麼你給了我希望卻隱藏住目標?」希爾曼怒吼道,但是很快他就開始哀求起來,「請不要對我吝嗇,偉大的預言者!現在正是我生命中最為彷徨無措的時刻,您的信息可以激勵我的鬥志,讓我重新拾起巔峰強者的信心。」
「因為我要保護你,親愛的希爾曼!在你完成命運交給你的使命之前,你的所有復仇計劃都只會成為泡影。相信我,親愛的朋友,按照我的指示去做,總有一天你可以手刃仇敵。」石板上的話語讓希爾曼陷入深思之中。
到這個時候他才現,諾瑪斯與他「交談」時總是很客氣,他這才開始思考自己憑什麼能夠得到諾瑪斯的青睞?自己究竟有什麼地方吸引到了這近萬年以前的傳奇人物?命運交給自己的使命又到底是什麼?帶著無數的疑問,希爾曼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翻出了一塊巨大的石板,顯然,他希望這一次石板上面的信息可以更加詳細一些。
石板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沒有讓希爾曼的的希望落空:「後世給我的『預言者』美譽實際上並不確切,我與你一樣也僅僅是一名巔峰強者而已,並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我所知道的一切都來自於一個名為『血契』的預言,我所要做的就是盡量讓血契預言成為現實。而你,親愛的希爾曼正是這預言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
希爾曼已經感覺到了命運的垂青,雖然還沒有做好擔負血契重任的準備,但是這極為玄妙的預言顯然已經深深地吸引住了他。揉了揉眼睛,他繼續看下去:「如果說我是近萬年前的預言者,那麼你就是當代的預言者了,因為你與我有著相同的使命,都注定要為血契的預言嘔心瀝血。離開禁魔石獄吧,然後一直向北走,在黑暗森林的邊緣,在煙雲山脈與逐日山脈的交界處有一個峽谷,那裡被稱為世界的盡頭,你將在那裡打開歷代預言者的墳墓,進入墳墓等待著一個右手無名指上戴著血紅色戒指的年輕人。你所要做的就是盡量幫助他,因為他才是血契預言的關鍵。」
「沒有了?」看完了這一大段文字後希爾曼感到茫然,「離開禁魔石獄,你說得倒是輕巧,要是能夠輕易離開,難道我還會像個傻瓜一樣待在這裡等死嗎?希望你留給我的下一個信息能夠說得清楚一些。」
隨手又撿起一塊石板後,希爾曼看到:「千萬不要得罪離開這裡後遇到的第一個女人,否則將會是一場災難。相信我吧,很快你就能夠離開了。」
諾瑪斯並沒有告訴希爾曼離開的方法,這令他感到氣惱,狠狠地丟掉了手中的石板後,他抱著最後的一線希望再次隨手拾起了一塊石板。
「三!」就一個字?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希爾曼此時甚至在懷疑,諾瑪斯並不是一個真正的預言者,而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瘋子。這一切只是諾瑪斯利用自己的預言能力捉弄他的惡作劇。
「二!」還是一個字?希爾曼快要瘋了,在死亡線上燃起求生的希望固然可貴,但是若眼看著這唯一的希望變為一場鬧劇就只能令人絕望了。
「一!記住,遇到岔口一律向右,否則你將會被永遠掩埋於廢墟之中。」倒計時嗎?希爾曼臉上帶著苦澀的笑容,拿著這塊石板已經很長時間了,但是並沒有變動生。一切與往日一樣平靜得可怕。
終於,希爾曼忍不住了,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力氣使他跳了起來,指著滿地的石板一陣亂罵,暢快地洩著心中的鬱悶與怒火。即便是臨死之人也有尊嚴,這樣的戲弄的確讓他有著怒的理由。
希爾曼撿起一塊石板狠狠地摔向地面,直到摔得粉碎。然而,這絲毫沒有消弱他的怒火,一塊又一塊石板在他的瘋狂中變成了碎末。身邊已經再也尋找不到完整的石板,他向前急衝了幾步,撿起一塊距離較遠的石板,正要狠狠地砸落時他終於再次現了字跡:「現在!」
與此同時,劇烈的搖晃與震動又一次襲來,希爾曼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相較於第一次的震動,這一次來勢更加兇猛,瞬間就震塌了石獄的一個角落。人在生死相交之時的潛力是無限的,即便是早已奄奄一息的希爾曼此刻也爆出了無窮的精力。右腳用力一蹬地,他的身體已然脫離了禁魔石獄的控制。
希爾曼在那猶如迷宮一般的狹長地道中穿行,一旦遇到岔口,他都按照諾瑪斯的吩咐選擇最右邊的道路。這時他才現諾瑪斯是明智的,因為其他的道路總會在下一刻便坍塌成為一片廢墟。
希爾曼一邊極快的奔逃,一邊回想起石獄中諾瑪斯那看似有些畫蛇添足的倒計時。現在他總算理解到諾瑪斯的睿智與精明,那絕不是畫蛇添足,而是在利用希爾曼的怒火去抹掉有可能留下的痕跡,顯然,血契是一個秘密,是不能為旁人所知曉的,只有砸碎那些刻著字跡的石板才是最為穩妥的做法。
希爾曼已經記不起自己究竟奔逃了多久,記不起究竟拐了多少個彎,也記不起究竟有多少次險險地避過了那砸下的大石。正在他的體力即將耗盡時,「嘩嘩」的流水聲傳入到了他的耳中,而前面不遠處出口的亮光再一次給了他希望,從洞口那並不刺眼的亮度來看,此刻應該是夜晚。
猛地一咬牙,使出體內最後的一點力氣,希爾曼一個魚躍衝出了洞口,正在他身體掉進一條緩緩流淌小河的同時,「轟」的一聲,身後的通道被落石牢牢地掩埋住了。
筋疲力盡的希爾曼用手臂挽住一根浮在河面的枯枝,順著河水向下游漂去。此時的他只覺得頭昏眼花,再也使不出一分力氣,這隨波逐流的逃亡方式雖然能夠令他不花費氣力就離開險地,但卻無法給予他最需要的東西——食物。
希爾曼有些絕望了,好不容易逃離了禁魔石獄,卻又陷入到這樣的困境。他已經連開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只能在內心中不停地咒罵著諾瑪斯:「混蛋!沒人性的傢伙!你既然有時間在禁魔石獄裡跟我玩那可笑的倒計時遊戲,難道就不能夠提前指點我一下,讓我知道應該去哪裡尋找些食物嗎?蠢貨!你給了我的希望,卻又因為你的疏忽將我陷入了死地……」然而,抱怨也是需要耗費精力的,希爾曼在內心的不斷抱怨中漸漸地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