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我有事情出去一趟。」雖說第一次叫「外婆」有些不自然,但這太可是向母親自交代了的,一定不能有半點的不敬,還得叫得親熱,叫得甜。而且有一點向日必須得承認,對老太太的熱情他也心存好感。
「去吧,我叫小六子送你。」老太太也沒問什麼事,可見對這個外孫疼到了什麼地步,又令在場的人心中的嫉妒增加了一分。
安娜斜斜地看了一眼向日,眼神中透露出疑惑:「你要出去?」用的是法語,畢競這次是帶著私人「任務」來的,被旁邊這些熱情的主人們知道就不太好了。
「放心吧,十分鐘之後就回來,做不了壞事。」向日明顯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了,1o分鐘,當然不可能回得來,不過他篤定這傻傻的洋妞絕對不會強制跟他一起去
安娜確實沒法跟著一起去,不僅僅因為向日所說的十分鐘讓她放鬆了警惕,最令她尷尬的事實是,她的手一直就沒被旁邊那位熱情得過分的老太太放開過,作為禮貌,她也不好主動去掙脫開或者要求對方放開她。
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向日單獨出去
小六子就是易老六易天竹,這瘦竹竿似的的小子見到向日那麼受老太太的疼愛,雖說心裡嫉妒,但卻沒有旁人那麼濃烈,要是說出來這小子更是老爺子看重的人,恐怕家裡那些人早鬧翻天了。
這就是他心裡自認為多知道一點秘密的優勢,聽到老太太吩咐他當「嚮導」,易老六表現得很興奮。別人可能認為是個苦差事,在他看來卻可以跟這個家裡老爺子和老太太同時看重的「兄弟」多多接觸,順便還能探聽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何樂而不為呢?至於過去的哪點不痛快,都什麼時候了,還記得那麼清楚?
從四合院裡出來,代步的仍舊是那輛奧迪r8,易老六坐上駕駛座裡,向日就在副駕駛座上
「去哪裡?」動好車子,易老六問道,聽著還有那麼點討好的味道。
向日將陳上將告訴的地址說了出來,易老六點點頭,表示知道地頭。
等車子開出一段時間了,易老六見車子裡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其實是他在轉著心思怎麼討好向日,順便探^塚他的底。考慮再三,終於開口道:「那個……向葵是吧?之前不知道你是那啥……實在很不好意思,你不會怪我吧?」
「不知者不罪!」向日淡淡一笑,易老六能主動示好,他也不介意給個笑臉。而且看這小子除了語氣狂點之外,還真的沒什麼大毛病,比起易老四那個肆意打女人的人渣可要好得實在太多了。
「那之前的不愉快就當沒生過了?」易老六心中一喜,兩人眈然說開了,他的語氣也就隨便了些:「我算是服了你,你知道嗎,我今天是第一次見到老太太這麼維護一個人,你算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老太太?」向日並不是不知道老太太指的是誰,而是好奇於易老六的稱呼,按理說,不是應該叫「奶奶」的嗎?之前易老四那麼大一個人了可是叫得肉麻到家了,向日仍舊記憶猶新。
「哦,你還不知道吧?家裡的人都這麼稱呼她老人家,除了某些還在吃奶的孩子。」易老六說到某孩子的時候,嘶了嘶嘴,顯然是意有所指。
向曰無聲地笑了笑:「平時老太太都很嚴肅?」
「也不是很嚴肅,就是沒見過她這麼偏心地心疼過一個人。」易老六的語氣有些酸酸的,接著就打蛇隨棍上了,「有一點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哪個?之前也沒見老爺子和老太太提起過。」這話問得有水平,完全不會給人唐突的感覺。
「我叫老太太『外婆』你聽到了?」向日自然知道這小子在打著什麼主意,事實上,他也打著相同的念頭,準備對這小子旁敲側擊,看是不是能從這小子的口中探聽到有關昔年向母的事情。
「聽到了。」易老六點點頭,不過臉上的古怪之色更來了,「我記得我姑姑似乎沒結過娘,難道你是我姑姑在外面的……兒子?」私生子畢競太難聽了,易老六偷換了個概念。
「你姑姑?你有幾個姑姑?」向日不動聲色地問。
「一個……不對,應該是兩個,不過我大姑在2o年前就失蹤了……」說到這裡,易老六猛地一頓,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向日,「難道你是我大姑的兒子?」
「我媽叫易筱華,不知道是不是你大姑?」向日撇了撇嘴,原來2o年前,老頭子居然是以「失蹤」的名義來解釋自己把人趕出家門的事實的。
易老六雙手猛地一抖,他真的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失蹤了2o年的大姑原來並沒有失蹤,而且還在外面有了這麼大一個兒子。這也就解釋得通為什麼老太太對這個外孫那麼器重了,想想是分開了2o年的女兒的兒子,這種事情換了任何人,恐怕都會心有偏向的。
只是老爺子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2o幾年的相處,他當然清楚老爺子的為人,單單是一個失散了2o年的外孫恐怕並不會讓他那樣鄭重其事地吩咐他們好好接待,這裡面肯定還有一些別的什麼原因。
「喂,看著前面,出意外了可沒人能救得了你。」向日見這小子開著車居然還能神遊物外,幾乎差點撞到前面的那輛寶馬車尾上,不由提醒道。他自己並不怕追尾,可問題是一旦出了車禍,這小子要沒有自己幫襯一把的話,絕對是九死一生。
易老六被向日這一呼喝,終於清醒過來,方向盤一打,猛一加,瓜開原先在前面的那輛寶馬幾個車位,這才鬆了口氣。不過因為過於專注也沒注意到向日說的那句「出意外了可沒人能救得了你」,話裡話外已經完全把他摘除了出去,似乎出意外他並不會生什麼事一樣。
「你真是大姑的兒子?」雖然心裡已經信了九成九,不過嘴裡卻多問了一遍,只是習慣性的問話而已。
「這難道還有冒充的?」向日有些不屑地反問,同時目光瞥向已經從後面追上來的那輛寶馬,此時對方已經與奧迪r8#平了。
「嘿嘿,當然不會。」易老六哪敢說向日是假冒的,何況他心裡也接受了這個現實,「對了,你這次來京城,是有事?」
「見個人而已。』向日淡淡說道,突然目光一冷,瞥見持平的寶馬車駕駛位上的車窗打開,一把裝了消音器的手槍伸出窗外,而黑洞洞的槍口直指他和易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