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等什麼,那些狗屁鳥人一副欠扁的樣子,老子正好用這對拳頭好好幫他們梳理梳理那身鳥毛。」一聽林飛說還要等待,奧利馬頓時跳了出來,揮舞著砂鍋般大的拳頭嚎叫道。瞧這架勢,恨不得趕緊過去找個聖天使好好的打一架,也好緩解一下當初被林飛一腳踹近地面的鬱悶。
當然,四位惡魔領主也不全是奧利馬這種好戰分子。艾登瞪了一眼奧利馬,隨即轉頭望向林飛,笑道:「不知道林飛閣下有什麼妙計?」
「妙計談不上,不知艾登閣下有沒有聽過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六大聖天使現在正在光明聖城等著我們前去,他們自然也是有所準備。至於戰意嘛,此時的聖天使無疑是最盛時刻,不過再過會可能就……」林飛微瞇著雙眼,緩緩道來。
在四位惡魔領主的眼裡,這張不算英俊卻帶點清秀的臉上,此時分明洋溢著比他們這些名副其實的惡魔還要惡魔的微笑。
「一定要遵魔神大人的話,千萬不可與他翻臉。」四位惡魔領主心中深深的想道。
林飛自然不知道四位惡魔領主心裡的想法,見四人都直愣愣的看著自己。也是心中納悶,這不是很淺顯的道理嗎?難道這些傳說中的惡魔們都不讀書的?
「咳——幾位你們的眼珠子掉出來了。」
「呃——」艾登急忙收斂心神,暗道一聲,真是丟臉,隨即臉上綻放出燦爛的像朵小花般的微笑,道:「林飛閣下果然足智多謀,運籌帷幄,神機妙算,狡猾奸詐,卑鄙下流……」
「停,停停停——」林飛趕緊阻止艾登,這前半段話聽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再加上艾登一副真摯,誠懇的表情,就連林飛都覺得自己就是這樣一個智者了。可是這後半句,就有點讓林飛鬱悶了。狡猾奸詐?雖然說兵不厭詐,但是你也別說得那麼直白啊。
同時,林飛心中收回了起先那句話,原來魔界的惡魔領主還是很好學的啊。你瞧這一連串的用詞,真是精闢絕倫,恰到好處啊。
「艾登閣下,現在正值兩軍交戰之時,我們還是密切注意光明聖城前的戰況吧。」林飛臉色一正,一臉肅穆,急忙轉移話題。
「閣下放心,我惡魔殿養精蓄銳數百甚至上千年,為的就是今天這一刻。即使滅不了光明聖城,也必定會在魔神大人聖臨之前,將光明聖教的力量壓制在最低。」艾登胸有成竹的說道。臉上帶著一絲的傲然,眼底又閃現著一股嗜血,真是個表情豐富的惡魔領主啊。
林飛眉毛一掀,怪不得惡魔殿在大6上如此隱蔽。而且處處都被光明聖教壓制,原來這其中不乏有故意為之的意思啊。
隱忍千年,只為一朝。
林飛不得不承認,即使是自己,也絕對沒有這般毅力。
這麼一想,在林飛的眼中,魔界的地位頓時又上升了一分。
光明聖教不可怕,因為他們高傲,傲到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地步。而恰恰是這種脾性,林飛才始終堅信光明聖教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
而惡魔殿,竟然能夠隱忍數千年,光憑這份韌勁和隱忍,就足以讓任何人飲恨。
「看來幾位領主閣下對此戰充滿了信心,那林飛就在這裡先預祝各位心想事成,馬到成功。」林飛收斂心神,雙手抱拳,笑著說道。
「承你吉言。」艾登也是回禮道。
艾登突然現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總感覺怪怪的。猛然驚醒,老子什麼時候說話那麼文縐縐的了?真是近墨者黑啊,艾登不著痕跡的擦了擦額頭的細汗,汗顏的想道。
不再與林飛胡侃,艾登急忙將注意力放在戰場之上。其他三位惡魔領主本來也奇怪於艾登今天說話怎麼那麼有學問起來,此時見他將感知力延伸向戰場,當下也沒有多說什麼。
林飛微笑不語,見四人都是深色凝重,也是心中疑惑,將感知力透出。
林飛臉色突然變得十分難看,還帶著一分怪異。而四位惡魔領主的臉色,更是陰沉如水,充滿殺意。
此時光明聖城前方,大量的身穿黑甲的惡魔殿的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呻吟不斷。
「這是怎麼回事?」林飛心中詫異,隨即便現了一點異常的現象。
那些手持弓箭在城牆上防禦的光明騎士,身上個個泛著一陣淡淡的銀光。其實這倒沒什麼,畢竟這些人修煉的是光明屬性鬥氣,在攻擊時有銀光閃現也實屬正常。
可是不正常的是,竟然連那些箭矢的箭頭也是泛著銀光,而且隱隱還帶著一種十分奇異的魔力波動。
「嗡——」
數千支利箭衝進高空,一陣響徹雲霄的嗡鳴聲響起,猶如蝗蟲過境,大有寸草不生之氣勢。
天空像是下起了一陣銀色的箭雨,下方的惡魔殿勢力急忙提聚鬥氣防禦,帝級和聖級實力強者更是躍入空中,以磅礡的鬥氣,阻擋利箭的侵襲。
可惜在面對成千上萬支利箭的時候,無論是帝級強者還是聖級強者,都有種無可奈何的鬱悶。
雖然有部分箭矢被強大的鬥氣摧毀,可是還有更多的箭矢落進了惡魔殿勢力的大軍之中。
「噗,噗——」一陣利箭刺進肉身的輕響響個不停,伴隨這真輕響的還有一個個惡魔殿戰士的倒下。
「破魔箭,利用屬性克制,能夠有效的破開黑暗鬥氣的防禦。是光明聖教對付我們惡魔殿的有利武器。」艾登緩緩的說道,語氣之淡然,彷彿根本不在意光明聖城之外,正在浴血奮戰的惡魔殿之人。
林飛微微瞥了一眼艾登,心中也是長歎一聲,人命之卑賤,在這些魔界之人眼中,根本就是螻蟻。
看著一個個奮起反擊的惡魔殿之人,林飛倒是對這所謂的信仰之力有了新的認識。
人一旦心中有了執念,便能揮出常的水平。甚至是悍不畏死,無所畏懼。而這些暗黑魔神的信徒,明知道往前衝是死路,可是卻依然百死無回,一往無前,彷彿將生命置之度外。
也許,暗黑魔神便是這些可憐之人心中的執念吧。
林飛心中沒有同情,也不會同情。無論是光明聖教的信徒還是惡魔殿的信徒,這路都是他們自己選的。
一輪接著一輪的箭雨不斷傾瀉而下,王級實力的戰士大量的倒下。僅憑「破魔箭」光明聖教便讓惡魔殿大半的王級實力戰士,失去了戰鬥力。
不過四位惡魔領主好像並不著急,神情淡然,也不知道是不在乎這些人的死活還是對惡魔殿有信心。
正當林飛疑惑惡魔殿該怎麼破解這凌厲的「破魔箭」時,戰場上惡魔殿一方陡然出現了一陣騷動。
在摩根的帶領之下,一群黑暗魔法師在戰士的保護之下,快的來到戰場。同時,人人手中出現一把黑色的魔法杖,上面統一的鑲嵌著一個森白的骷髏頭。空洞的雙眼,彷彿能夠噬魂。
一陣急促的咒語聲在戰場上響起,生澀而帶著一絲陰森的聲音徘徊在戰場上空。
光明聖教的人自然能夠看見,同時如臨大敵一般,箭雨幾乎不要錢似地射向那一群黑暗魔法師。
可惜,在這時的惡魔殿信徒像是了瘋似地。也不管能不能擋住,將這群魔法師團團保護起來,即使拼上性命,也不讓魔法師受到丁點的傷害。
「光明所屬,群體光之護盾。」指揮作戰的霍格臉色大變,急忙高聲呼喊。
光明聖城城頭,如海般的銀光頓時閃現,緊接著像是受到指引一般,凝聚在城頭,將所有的光明聖教的騎士籠罩。
「死亡凋零。」就在光之護盾成型的一剎那,一道清冷的聲音從摩根的口中出。
陰寒的死亡氣息近乎實質化的圍繞在黑暗魔法師們周圍,隨著摩根的這聲輕喝響起。漆黑如墨並帶著強烈的腐蝕力量的狂潮,猛然的湧向一片銀光的光明聖城。
「死亡凋零」接引來自地獄的死亡氣息,凝聚一切的負面能量所形成的大面積群體攻擊。憑借強烈的腐蝕性,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嗤嗤——」
黑潮一觸碰到銀色光盾,頓時響起一陣劇烈的像是在摩擦一般的聲響。刺耳的聲音傳進每一名戰士的耳中,像是催命曲。
銀色光華瞬間黯淡下來,而黑色狂潮卻依舊攻勢兇猛,大有將整個光明聖城吞沒的氣勢。
城頭一個個光明騎士因脫力倒下,不過每一個騎士倒下之後,便會有另一個騎士頂上,繼續將體內的光明鬥氣注入到「光之護盾」之中。
雖然銀光黯淡不少,可是畢竟還未被破。這場光明與黑暗的較量,一時間竟是陷入了拉鋸戰。
這時,黑暗魔法師之中也開始有人倒地。魔力耗盡的魔法師被戰士直接抬到後方恢復。不過,即使如此,黑色狂潮依舊佔據了上風。而光之護盾,已經漸漸的薄弱,只差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了。
看到這裡,林飛心中也是震驚於這場光與暗的較量。想不到惡魔殿竟然有如此恐怖的手段,這「死亡凋零」要是對著一座數十萬人口的城市施展,恐怕會直接將這座城市變成徹徹底底的死城吧。
恐怕以後得防著魔界一點,不然的話,孽龍城很可能就得嘗嘗這「死亡凋零」的味道了,林飛眼角餘光瞥了一眼四位惡魔領主,心中想道。
「卡嚓。」
一聲清脆的猶如玻璃碎裂的聲音在戰場上響起,摩根眼睛之中頓時射出兩道懾人的精芒,冷聲喝道:「全力輸出。」
黑色狂潮沸騰了,如果說起先是一陣怒濤的話,那現在就是海嘯了。無盡的陰冷氣息衝擊在「光之護盾」上,清脆的「卡嚓」聲不斷,眼看著「光之護盾」即將被破。
而就在這時,光明聖教教皇霍格卻是突然升入空中,銀白色的權杖緊握在手,雙眸瞬間化成銀色,氣勢磅礡的能量從體內湧出,權杖頂端的銀色晶核散著一陣耀眼的光芒。
「神級,這霍格竟然進入了神級。」林飛微微一驚,隨即注視著霍格,想要看看這老傢伙到底想要幹什麼。
口中吟唱著晦澀難懂的咒語,這一刻的霍格還真有幾分聖潔的模樣。不過用肖特的話來說,什麼狗屁教皇,完全就一神棍。
「聖光淨化術。」
一陣銀光從空中鋪天蓋地般的降落,聖潔的氣息頓時瀰漫整個戰場,此刻的戰場,彷彿成了一片光的國度。
黑色像是積雪遇烈陽,在急的消融,只是幾個呼吸之間,便已經退去了一大半。
恐怖的魔力反噬,黑暗魔法師一個個面色一灰,一道道血箭頓時從口中噴射而出,隨後便精神萎靡,直接昏倒在地。
「死亡凋零」和「聖光淨化術」這兩個神級魔法,在同一時間消失。而不同的是,黑暗魔法師已經沒有一個人還站立著,而光明聖教這邊,霍格卻依舊一臉傲然的挺立長空。
「無知的異端,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霍格雙眸爆射出一陣森然殺意,寒光迸射,冷聲喝道:「破魔箭,萬箭齊。」
音雷滾滾,聲浪陣陣。霍格的這一生爆喝,頓時讓惡魔殿的人齊刷刷的將注意力集中起來,準備抵禦。
可是等了片刻,卻現根本沒有一支「破魔箭」射出。只見城牆之上,竟是倒了一片的光明騎士。即使是還能夠勉強站立的,卻也沒有剩餘的能量射「破魔箭」了。
就連城外的惡魔殿之人也在這一刻怔,這也太***戲劇化了吧,感情您老在唬人啊。
「殺——」不得不說木卡恩的心理素質還是很過關的,在這時,第一個反應過來,下達了衝殺的命令。
沒有了「破魔箭」的威脅,惡魔殿之人再無顧忌,紛紛高舉兵器,一邊嚷著,一邊朝著光明聖城衝殺而去。
「該死的異端。」霍格暗罵一聲,也不敢怠慢,「光明騎士,出城殺敵。」
「轟卡卡——」沉重的城門被打開,一隊隊身著鮮亮銀鎧的騎士衝出光明聖城,殺向如潮水般用來的惡魔殿戰士。
一銀一黑,涇渭分明的兩大勢力在光明聖城前碰撞到了一起。頓時血光沖天,殘肢橫飛,殺聲之中還夾雜著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
「去死吧,該死的異教徒。」
一名光明騎士將手中的長劍狠狠的刺進了一名惡魔殿戰士的胸膛,可是隨後,這名騎士的腦袋卻被另一名惡魔殿戰士轟成了碎片。
這樣的一幕,在這片戰場上頻頻生。
這就是戰爭的殘酷,生命在這一刻彷彿失去了意義,只有殺戮,只有鮮血。
屍堆成山,血流成河,在這一刻,無論是惡魔殿還是光明聖教,兩邊的人馬都已經陷入了瘋狂,雙眼猩紅,狀若瘋狂。
而無論是聖比斯城內的四位惡魔領主,還是傲立空中的聖天使,眼中卻是毫無憐憫之色,彷彿只是看客一般,靜靜的注視著戰場,看著每一名倒在血泊之中的戰士。
即使是霍格,此時也只是站在城頭,並無出手之意。
神級以下皆螻蟻,既然是螻蟻們在打架,又何必在意?
血腥的場面林飛見過,甚至也製造過。可是眼睜睜的看著這種以命搏命的戰鬥方式,心中仍然覺得有點壓抑。並不是憐憫這些人,只是感覺到生命如此脆弱,心中竟是生出了一絲的明悟。
生死?何為生死?為何有生死?
世間萬物,人生百態,誰能真正的看破生死?
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誰又能掌控生死?即使是神,也有隕落的可能。
天道無情,生死輪迴。
生死不必看破,只留本心即可。
林飛靜靜的站在廳內,眼中的迷惘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清明。只是短短一瞬間,林飛竟是對生死有了一個嶄新的認識。
識海上的魔神之靈一陣顫動,覆蓋魂嬰的黑色鎧甲,此時上面竟然多出了一些奇異的符文,散著一股詭異的靈魂之力。
林飛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魂嬰在這一刻彷彿又增強了一分,雖然不明顯,但是確實是變強了。
餘光瞥了一眼四位惡魔領主,現四人根本沒有在意到自己,依舊是將注意力完全的放在了戰場之上,心中大大的鬆了口氣。
其實林飛的擔心倒是有點多餘了,論靈魂強度,即使是魔界和天界的兩大巨頭,也無法和林飛相提並論。更何況這些惡魔領主,想要他們覺林飛魂嬰的異常,簡直是癡人說夢。
心無掛礙,林飛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在戰場之上。
而此時的戰場,已經成了一副血腥煉獄,到處都是屍體,殘肢,鮮血。場上的戰士,也彷彿成了這片煉獄內的魔鬼,只知殺戮,毫無人性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