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三口走後,楊允文將七叔留了下來,告訴他秦禹不計上的事情可以暫停,然後讓他多分些心思看著遊樂場裡面其他工程的施工,七叔忙點頭答應,能夠為門主分擔一些事情,是作為屬下的一種榮譽和責任,七叔明白這些日子,接二連三生的事情,一定讓楊允文焦頭爛額了,雖然有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一說法,可那是針對比較困難的事情,如果像尋找下毒之人這樣的事情,一點頭緒都沒有的話,這船都靠不到邊兒,還直個屁啊!
「門主,下毒之人如果是王府中的奸細,難道排查不出來麼?」七叔看著楊允文疲倦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
楊允文搖搖頭,說道:
「整個王府的人,包括唐夫人身邊的人,我都有仔細的觀察和分析過,全都沒有這個可能!」說完以後,楊允文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用手揉捏著自己眼角的精明穴,緩解著疲勞。
隨後楊允文想起來了禾老頭,師傅是知道的,可是他就是不告訴自己!楊允文的嘴角無奈的扯了扯,這個人,他一定要親自找出來!
「你先回去吧!唐夫人和唐公子不在的這段時間,大家都各司其職,做好本職工作!」楊允文說道。
「是!」七叔應道,然後退了出去。
師傅他們三人已經走了整整一天了,也不知道現在究竟怎樣了,秦禹身上的毒到底有沒有解,為什麼自己一想起來她的樣子,就會那麼心痛呢?楊允文已經安排好了其他的事情。現在地心思就在秦禹身上轉悠。想了一會兒,頓覺身心疲憊。閉上眼睛,然後楊允文又仰著頭做了幾下伸展地動作,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赫然擺著一張豁牙子的癟臉,把楊允文嚇了一跳。看清是自己的師傅以後,楊允文有些尷尬的說道:
「師傅的輕功越來越厲害了,什麼時候進來的?允文竟然都不知道……」
還沒等楊允文把話說完,就被禾老頭敲了一記:
「臭小子,是我進步了?還是你溜號了?」禾老頭說著。圍著楊允文轉了兩圈兒:
「說!你最近有沒有好好練功?心裡都在想些什麼?」
楊允文徒自揉著腦袋不說話,看樣子禾老頭這次下手很重。眼珠子一轉,忙拉著禾老頭問道:
「師傅,唐夫人怎麼樣了?那毒有沒有解?」
「臭小子!」禾老頭怎麼會不知道楊允文心裡在想些什麼,但是也知道依照他的性格,根本就不會將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因此又敲了楊允文一下,回答道:
「這兩個人的身邊好像有福星一樣。總是可以化險為夷!」禾老頭別有深意地看著楊允文:
「那個小丫頭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了!」
楊允文一聽師傅這樣說,心裡頓時感覺輕鬆了不少。禾老頭觀察著他,現在自己這個向來不喜形於色的徒弟臉上,竟然現了一些喜色。禾老頭微笑,也不說破。只是語重心長的繼續自己想說的話題:
「允文。你我為師為徒也有二十幾載了吧?這中間老頭子我不斷的教導你武功以及做人的道理,可是今天我要告訴你地是,不能愚忠!」禾老頭說完這話。便瞇起眼睛看著楊允文,等他答話。
「師傅的意思是?」楊允文在心裡仔細地琢磨著禾老頭的話,愚忠?自從硯詔門創立以來,就只忠於武惠妃和壽王爺,師傅所說的愚忠,難道是在告訴自己,不要再忠於李瑁?
楊允文的眉頭蹙了起來,要說不忠於李瑁那他是萬萬不能做到的,因為當年武惠妃對自己地家族有過救命之恩,他也正是為了替家族報恩才創立了硯詔門輔佐保護壽王地,如若師傅當真不讓他再為壽王效命,無疑是給他出了一個大難題。
「師傅的意思是,你只要保住壽王爺的性命,保障他一家大小地安全就是功勞,其他,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禾老頭看著還在琢磨事情的唐衍,歎了口氣道:
「為師的話,你不需要現在就想明白,你只要做事情之前想一下就好!」
「允文受教了!」楊允文恭敬道,這也是他喜歡師傅的原因,不論是什麼事情,師傅總能給自己留些餘地,讓自己去想明白這件事情為什麼要這樣做,而不是一味的強勢。
禾老頭點點頭:
「為師會傳授武功給你的師弟唐衍,遇到危險的時候也好讓他有能力自保,這樣你小子心裡的負擔也就不會那麼重了!」緊接著又想起來了一件事情:
「對了,因為這個小丫頭的緣故,為師還得了一件稀罕之物!等過了這兩天,你把那胡二娘給我安排到祁園和我見面,我有事情要問她!」
「是!師傅!」楊允文應道,然後歎道:
「允文覺得,師傅好像無所不知一樣!」
禾老頭微笑著拍了拍楊允文的肩膀:
「小子,你把腦袋放清明一點,也會現不少問題的!好了,為師今天這話就說這麼多了,你天資聰穎,一定可以明白師傅話裡面的含義和用途!有想人兒的時間,不如勤練練功,如果為師再現你偷懶的話,定不饒你!」禾老頭說完,便離開了楊允文所在的房間,再一次留下恍惚的楊允文。
楊允文感歎著坐在了几案旁邊,他的師傅總是可以這樣參破世事,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一樣,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對師傅的話才這樣深信不疑。平常的日子裡,他總是摸不到師傅的身影,想要見他一面都很是困難,但是每次當自己遇到麻煩的時候,師傅就會出現在身邊,可是他從來都不告訴自己結果,只是告訴自己一個方向,讓自己去尋找答案。
猛然間回憶起禾老頭上次在洛陽的時候就跟自己說過的一句話,你所保護的壽王爺,沒有帝王之相!再結合起今天師傅的這一番話,楊允文背後滲起了一絲涼意,師傅的意思不就是說,壽王根本就當不上皇帝,只要保他平安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