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沒有好臉色的白了李林甫一眼,卻沒有說話,所有摸不著頭腦,這唐衍究竟荒唐在哪裡,都直愣愣的看著李林甫,聽他的下文。
李林甫頓了一下說道:
「唐衍也忒大膽,怎麼能把聖上和動物一起相提並論?這這簡直就是欺君!」
殿上的人,包括唐玄宗在內都還沉浸在剛剛歡快的歌舞當中,李林甫說的話他們都還沒回過味兒來,只聽李林甫又道:
「想我大唐皇帝,乃是天子,九五至尊,怎麼能在你這黃毛小兒嘴裡頭唱來唱去的?並且還和螞蚱、奶牛這等動物混淆在一起,唐衍!你你簡直大逆不道!」李林甫的最後一句話說得很是激動,也不知道是詞窮了還是怎麼了。
唐衍依然什麼都沒說,微笑著站在原地,看樣子今天的情況比他想像的還要糟糕,本來唐衍琢磨著,不管以前生過什麼事情,李林甫總要看在李瑁的面子上不會和他扯破了臉的,沒想到,他才第一天進宮接觸皇上,就被他擺了一道,變得很被動。
「皇上明鑒,唐衍並沒有欺君的意思……」唐衍雖然能沉的住氣,可是秦禹可不行,李林甫這麼說,很明顯是在給他們個下馬威,欺負她和唐衍認識皇帝比較晚麼?如果他真得這麼想,恐怕他們營救楊玉環的漫漫長日還有地受呢。於是,秦禹張口分辨。
「大膽秦禹!皇上跟前怎容得你一個女子說話?」秦禹的話還沒說完,李林甫又給喝止了。可是秦禹卻不管三七二十一,等李林甫說完話以後,秦禹向前走了兩步,然後才繼續說道:
「李大人,秦禹和唐衍才剛剛進宮見了皇上,您就扣下『欺君』這麼大的一頂帽子下來。我們夫妻倆人可是有些戴不起呢!」秦禹走到李林甫身前,挑了挑眉毛,語氣突然間變冷:
「要我說,欺君的人恐怕是李大人吧?」
李林甫一聽,馬上色變道:
「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李大人最清楚了,試問現在這永興宮內誰最大?有皇上在。李大人您最多也只能居二吧?既然您不是這殿內最大的人,既然聖上也在,那麼什麼時候輪到你李大人說話了?別說唐衍他唱得根本就沒有欺君的意思,就算是有的話,皇上英明果斷,雄略神武,難道會聽不出來麼?」秦禹說到這裡頓了頓,有些好笑的看著李林甫地額頭上滲出了細細的汗珠,本來秦禹是心軟的,想到此為止算了。可是一想起來剛才他的嘴臉,心中便生氣。於是,秦禹斟酌了一下。繼續說道:
「這樣看來,難道李大人比皇上聰明?又或者是在先前和唐衍有仇,在此刻落井下石?又或者是在先前和唐衍有勾結,知道他歌詞的意思?」秦禹咄咄逼人的兩句話,竟然把平時能言善辯地李林甫問的啞口無言,只是徒自擦拭著臉上的汗水。
「如果沒記錯的話,我夫妻二人是五年前到得洛陽,於今年年前到得長安。李大人,我們認識麼?」秦禹說完。站在了李林甫對面,雙眼定定的看著李林甫。
此時的李林甫是站也不是,不站也不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滿臉尷尬的表情,那臉色就好像是黑紫的茄子一樣。
就在秦禹一番詞語力戰李林甫的時候,唐衍注意觀察著唐玄宗臉上的表情,只見他有時候好像是恨鐵不成鋼,有時候又是讚賞,有時候是懷疑,有時候是在沉默,唐衍心道,這皇上地心思可不像是表面上那麼簡單,也絕對不是李瑁這般的簡單人物,要小心應付才是啊。
唐衍想到這裡地時候,見秦禹那邊已經佔了上風,估計皇上不會怪罪自己以後,唐衍『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以不卑不亢的語氣說道:
「請皇上賜罪!內子在這永興宮內惹怒了李丞相,令皇上難堪,是唐衍家教不嚴,請皇上賜罪!」唐衍故意把事情說成了是秦禹惹怒了李林甫,氣地李林甫的臉又黑了一圈兒。
「笑話!惹怒了李丞相?朕為什麼難堪?」唐玄宗不禁有些微慍,語氣甚是生氣,可是所有的人都聽得出來,這話雖然是對著唐衍講的,可是那火卻是對著李林甫的。
李林甫一聽唐玄宗這麼說,臉上的神色更加的不自然了,顫著手扶了扶官帽,小聲的說道:
「臣該死!」
唐玄宗白了他一眼,便不再說話。
高力士一見這陣仗,感情兒這雙方是有什麼過節啊,簡直可以說成是水火不容啊!想了想,高力士湊到唐玄宗地耳邊悄聲耳語了幾句,而皇帝身後的女官,也時不時地捅一捅唐玄宗,還以最小地幅度跺了跺雙腳,唐玄宗也是一臉的鬱悶,本來聽歌兒聽的好好的,怎麼半路殺出個『欺君』之罪呢?
是,唐衍將自己和奶牛還有螞蚱唱在一起了,可他也是在唱自己好啊,這又有什麼大礙麼?這李林甫究竟是哪一根弦兒給搭錯了啊?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就難辦了啊,要是治唐衍的罪,先從自己這裡就說不過去,因為唐衍唱的這後歌兒,根本就沒有欺君的意思;可是,如果不治唐衍的罪,李林甫這廝的面子往哪裡放?他畢竟是當朝的宰相,這永興宮內裡裡外外宮女、樂工、侍衛達百人,若是傳出去,估計威信也沒了大半……另外,看李林甫和唐衍這個架勢,好像還真的是有仇一樣!要不然,以李林甫的作風,是犯不上跟唐衍較勁兒的……篤定了這點,唐玄宗考慮了一下,說道:「將唐衍以『欺君』之罪先關進大牢,則後再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