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煉金術……」
蟻後奇怪地看了小邪一眼。
「姐姐,有什麼不對嗎?」
阿娜絲的問題,小邪也很想知道答案。
「這個……你們知道為什麼我的先祖會和赫爾墨提克的主人生衝突嗎?」
蟻後猶豫了一下,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兩人一個問題。
「不知道!」
阿娜絲搖頭,眼巴巴地看著蟻後。
「我族的生存方式特別,赫爾墨提克的主人還擅長製作魔法傀儡……」
蟻後才開了個頭,小邪就猜了個大概。
也正如他猜測的那樣,赫爾墨提克的原主人是個煉金大師,他製造的赫爾墨提克,擁有強大的攻擊和防禦能力,都是基於強悍的魔法防護罩和六千門大小不一的魔法光束炮。
這樣的赫爾墨提克,已經極其完美了,但它的主人,也就是現在地上那具透明水晶般的骸骨,依舊不太滿意。赫爾墨提克簡直就是一座小城,他製作了很多魔法傀儡來維持小城的秩序,可惜一直找不到有效調度傀儡的方法,所以他想到了蟻後的先祖。
蟻後一族,生存方式非常奇特,她們應該算是一種群體智慧生物。一個類似蟻後的單獨個體,其實是一個族群蟻類魔獸所有成員的精神聚合體,成員數量越多,個體實力越強,聚合體,也就是蟻後的實力就越強大。
每個蟻後,都代表著一個龐大的族群,族群中所有個體的實力參差不齊,從最低級的一級工蟻,到能化形的聖階蟻衛,共同相處,卻又分工明確。工蟻負責日常勞作,種植,狩獵,或者採集食物維持族群的消耗,蟻衛則專門負責護衛蟻後,抵禦外敵,或者奪取更多的生存空間。
所有蟻衛,都是從最低級的一級工蟻逐漸晉階而來的。想要成為蟻衛,至少要晉級成六階魔獸,否則只能是比較高級點的工蟻,頂多能勝任更加危險的採集狩獵工作。
族群各級個體的數量,從低到高,就像是一個金字塔,一級工蟻最多,往上逐漸遞減,一直到最頂端的蟻後。因為族群太過龐大,蟻後通常會選擇高級蟻衛中一個最強大,或者資質最好的個體作為身體,方便日常行動。
正因為蟻後是族群所遇成員的精神聚合體,所以她的精神力通常都龐大無比,而對整個族群的控制,也可以精確到每個一級成員的行動!
這種生存方式,還有兩個非常有利的特點。
每代蟻後在傳承之前,都會將自身的感悟和力量精華留給新一代蟻後,保證族群越來越強大。
另一個優點是生存能力,如果不能一次將整個蟻群消滅,就算蟻後被殺死,族群中也會馬上產生新一代蟻後!理論上,哪怕整個族群只剩下一隻一級工蟻,也有重新恢復的可能,只是這種可能性幾乎可以忽略不記罷了。
雖然每個蟻後都異常難纏,但赫爾墨提克的原主人還是看上了蟻後那種對整個族群近乎恐怖的精確控制能力。他不知道從哪裡弄來兩塊神格碎片,將蟻後先祖引誘到這個浩渺的大湖邊,然後帶領自己的學生和追隨者,聯合赫爾墨提克強大的攻防能力和三艘魔法戰艦,突然起攻擊!
雙方都有半神強者,那一次大戰的打得驚心動魄。
赫爾墨提克的武器和防禦被幾乎徹底損壞,傀儡被摧毀大半,飛行魔法陣被破壞得太過嚴重,整個城市從空中墜落。參與伏擊的人,也幾乎被全部擊殺,只有極少數乘坐一艘傷痕纍纍的魔法戰艦逃離,其餘兩艘都沉沒在外面的湖中。
蟻後先祖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自己身死不說,族群也元氣大傷,七萬年來,一直都在赫爾墨提克下方新建的巢穴中修養生息。可惜因為蟻後先祖死的時候,將族群傳承了無數歲月的精華遺失在夢幻女神的神格碎片旁邊,之後連同眼前蟻後在內的三十五代,直到第十六代蟻後,才重新晉級到神階。
小邪和阿娜絲見到蟻後的時候,她卻只是聖階巔峰,這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第二十三代蟻後,已經可以晉級神階中級了,但一群來自大海的那迦突然出現在赫爾墨提克遺址。這群那迦中,有一個已經是半神的八臂那迦,幾乎毫不費力就擊殺了當代蟻後和蟻後身邊所有蟻衛。
半神那迦似乎不知道蟻後一族特殊的生存方式,殺掉蟻後和蟻衛之後,就急急忙忙趕去尋找神格碎片,結果再也沒有出來。
在二十三代蟻後死亡的同時,二十四代蟻後就產生了,但是實力僅僅只有聖階中級。她不敢招惹剩下的那迦,反而盡量隱藏自己的存在,因為那迦中還有三個六臂神階,二十九個四臂聖階!
三十二個那迦在赫爾墨提克旁邊的湖中等待了一年,突然以三個神階為,分成一強兩弱三派大打出手。這次戰鬥雖然比不上當初兩個半神之間的戰鬥,卻也算激烈異常。
兩派弱勢的聯合,用慘重的代價將強勢一方全部擊殺,然後雙方再次火拚,戰鬥到最關鍵的時刻,其中一方的神階突然展露出神階中級的實力,將另一個神階初級擊殺!
神階一死,另一方的四個聖階就不再反抗,一個逃跑,兩個投降,還有一個被處死。神階六臂那迦全身魔力幾乎耗盡,選擇逃跑的四臂那迦竟然順利逃離。
最終獲勝的神階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進入赫爾墨提克查探,出來之後,就在附近放養會噴吐煙霧的蜃貝,還有那種繡花針一樣的元素劍魚。等所有那迦的傷勢恢復,他們就離開了,還帶走了幾乎全部戰死那迦的屍體。
儘管如此,二十四代蟻後依舊等待了十多年,才敢從巢穴中出來活動,卻意外地遇到當初逃走的那個四臂那迦返回赫爾墨提克,一場實力懸殊的戰鬥過後,四臂那迦被擒。
二十四代蟻後從它的嘴裡得知,它們來自大海中的潮汐神殿。至於為什麼會從遙遠的大海來到赫爾墨提克,四臂那迦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潮汐神殿曾經在海底找到一艘幾乎全部由金屬打造的奇怪戰艦……
蟻後說到這裡,小邪和阿娜絲完全明白了,兩人從海盜傭兵團團長獨眼傑克的儲物戒指中得到的藏寶圖,肯定是那迦製作的,上面的那迦文字和神殿標記就是最好的證明。這樣一張地圖,是怎麼落在獨眼傑克手上的,肯定又是一樁隱秘,而且真相可能永遠都會埋沒在歷史的塵埃中。
但小邪和阿娜絲卻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都找到了赫爾墨提克,藏寶圖到底怎麼來的,還有什麼意義?小邪才沒有那個閒心去探索這個無聊的真相,因為有更大的驚喜在等待他——
本來以為赫爾墨提克就是最大的現了,沒想到旁邊的湖中竟然還有兩艘沉沒的魔法戰艦,只是它們是不是像赫爾墨提克一樣,經受住了七萬年的歲月侵蝕?
蟻後再次給兩人帶來好消息,魔法戰艦的大部分精密魔法儀器都已經損壞了,但艦體依舊保存得比較好,如果將兩艘合併成一艘,再利用赫爾墨提克倉庫中儲存的各種珍惜材料,未必不能修復。要是能找到魔法戰艦的設計圖紙,事情就更容易了。
小邪,阿娜絲,還有蟻後三人,先查看了掩埋在湖底淤泥中的兩艘龐然大物,再回到深空祭壇,可惜翻遍了所有角落,都沒有現相關圖紙,小邪不得不放棄。
兩天之後,小邪傷勢完全恢復,打算回去將隊伍帶過來。
阿娜絲邀請蟻後同行,但蟻後表示不願意和外人過多接觸,還要求兩人不要將她的身份告訴其他人。蟻後還說,她為兩人準備了一份大禮,並願意幫助平整土地,為即將建立的城市打好地基。
為一個城市打好地基,聽起來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小邪相信蟻後有這個能力。也許這種事情對她來說,不過小事一樁。一個隱藏在地底七萬年的族群,究竟會龐大到什麼程度?不用想也知道!即使沒有去過蟻後口中的「巢穴」,小邪也能想像出其宏大的規模,大概能算一個獨立的地下世界了吧……
輕鬆走在濃密的白霧中,阿娜絲依舊好奇地採集草叢中那些鮮艷的蘑菇,順便用「深空近衛劍」將幾隻試圖偷襲的血針毒蜂劈成碎片。
所謂的「深空近衛劍」,就是小邪從那具傀儡手中搶來的魔法光劍。這個名字,是小邪從得自書房的那本筆記中看到的,他還看到了傀儡的名字,「深空近衛」,很囂張的稱號,可惜不過僅僅八級到九級普通劍士的實力……
「呆子,你在想什麼?」
阿娜絲剛剛用「深空近衛劍」斬殺了一隻毒蜂,就蹦到小邪面前。
「我在想,蟻後將會送給我們的禮物,還有交好我們的原因。」
「蟻後姐姐很好啊,難道還會有什麼目的?」
阿娜絲皺起眉頭,有點不高興。
「也許沒有吧……可是,一個等於活了七萬年的老怪物,會無緣無故跟你一個十多歲的人類小姑娘成為好朋友嗎?」
「因為我們幫姐姐找回了先祖遺骨!」
「我倒是想就這麼簡單,可惜……算了,不管你的蟻後姐姐有什麼目的,只要她對我們沒有惡意就行!」
「這還差不多,姐姐幫了我們那麼大的忙,就算我們幫幫她也沒什麼啊!」
蟻後幫了很大的忙?
除了解開兩個無關緊要的謎題,再幫忙給城市打地基,哦,還準備了一份神秘的禮物,好像也沒做什麼太了不起的事情。
不過,小邪不準備讓阿娜絲掃興,所以只是笑笑,就不再多說。
一切,不過是交易的開始而已。
現在的自己也確實很需要這種交易……
小邪自嘲一笑,還說要簡簡單單地修煉生活,什麼時候,自己已經變得這樣善於揣測別人的心理了?
……
「吼!」
「吼!」
「辟啪!」
「轟!」
「嗷——」
還隔著老遠距離,小邪和阿娜絲就聽到一陣亂糟糟的聲音。
心裡一沉,小邪陡然加快度!
星辰,火焰,亡魂三部野人建造的營地依舊穩如磐石,剛才聽到那些聲勢不小的動靜,是從營地前方傳來的。
紫瞳雷獸卡爾和泰貝莎變成*人形,身邊環繞著紫色的雷霆護盾,正*控紫電和兩個身穿獸皮的野人對轟。那兩個野人,雙手高舉,白色的電芒如同狂野的銀蟒,在手中蜿蜒閃爍,聲勢異常駭人!
維尼幾乎人立而起,口中狂吼連連,巨掌揮舞間,水桶粗閃電轟隆隆劈下,將一條半碼粗二十多碼長的閃電巨蟒趕得連連逃竄!閃電蟒雙目閃爍陰冷的光芒,銀色鱗片上,密密麻麻的細小閃電滋滋作響,它的動作異常敏捷,在維尼周圍盤旋遊走,試圖尋找機會,一撲而上!
只是隨便看了兩眼,小邪就不再關注,不管是卡爾和泰貝莎夫婦,還是維尼,都處在上風,而且都有很大保留,並沒有下死手。小邪明白,肯定是因為自己的岳父看上了這些突然蹦出來的寶貴「雷霆野人」奴隸勞工,正打算「以技服人」。
「小邪哥哥和阿娜絲姐姐回來啦!」
尖銳的童音在戰場上迴響,甚至蓋過了閃電的辟啪聲。
不用克洛怡和百麗兒兩個小傢伙尖聲吶喊,小邪和阿娜絲從峽谷中飛出,就已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同的是,營地中是迎接英雄凱旋般的歡呼,而戰場對面的數千野人,卻一個個目瞪口呆。甚至連正在跟卡爾和泰貝莎比試的兩個野人,都忘記攔截當頭劈下的紫色雷霆,如果不是紫瞳雷獸夫婦及時將閃電偏移,地上就應該多出兩具焦炭或者重傷號了。
阿娜絲很高興,從赫爾墨提克那個陰沉沉的地方出來,陡然見到這麼多親人朋友,感覺自然不同。
赫爾曼連比帶劃,小邪半天才弄明白,自家岳父是要讓自己露一手。
低頭看看幾千處於半癡呆模樣的「雷霆野人」,小邪心中一動。
左手高舉過頂,一絲絲鋒銳暴虐的閃電在手掌和指尖匯聚……
滋啦啦!
手臂粗的白色閃電劈下,在戰場中央劃出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無數細密的裂痕遍佈溝壑兩旁,如同地面上突然爬出一條醜陋的巨大蜈蚣!
「呼嚕嚕!」
「呼嚕嚕!」
……
雷霆野人在亂糟糟的呼喝聲中跪成一片!
小邪從他們的眼中,看到了似曾相識的敬畏,恐懼,興奮,還有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