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越澤是走了,許順雖然達到了目的,付出的代價卻也是巨大的。
此時的他正躺在醫院裡,被包得跟棕子一樣,哎喲哎喲地詛咒著花越澤的祖宗十八代。他的這種舉動,花明當然不知道,否則聽見許順拚命罵花越澤的爹,估計許順的功勞苦勞會被全部取消,說不定也換得一個和花越澤一樣被逐出試訓營的下場。
「花越澤,老子跟你沒完。哎喲!」許順一激動,牽引了脖頸的傷痛。
「你就安靜一會兒,好好休息一下。」坐在床邊的女孩皺著眉頭安撫道。雖然語氣柔和,但是從她緊皺的雙眉中竟然透出些許的厭惡。
全身上下至少二十多處的疼痛終於使得許順安靜了下來,只是胸膛內熊熊燃燒的怒火卻是久久不能平息。
一張熟悉的臉龐從門口探了進來,整個病房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了起來。饒是許順也想不到司徒潮欽會提著一袋子的水果來看他。
一想到司徒潮欽或許是看笑話來的,許順便沒好氣地道:「司徒,你的兄弟為你出了口氣,你這會是存心來看笑話的吧?」
司徒潮欽只是看了他一眼,目光就停留在床邊的那個女孩身上,想移卻怎麼也移不開。
原來有些東西是永遠也無法忘懷的!
比如說愛情!
他本來是想花越澤動手打了許順,自己或多或少有些責任。花越澤鐵定是不會來看許順的,索幸自己登門拜訪,替花越澤道個歉,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卻不想一進病房,就碰到麗蓉。
麗蓉顯然也沒想到司徒潮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地點,怔了良久才回過神來,站起來尷尬地笑了笑,道:「坐!」
司徒潮欽侷促地回以一笑,剛想坐下,許順便破口大罵道:「誰讓你坐的?這不歡迎你。你給我滾出去。」
司徒潮欽的屁股還沒沾到椅子又立刻站了起來,賠著笑臉道:「我是專程來替花越澤道歉的。」
「道歉?」許順怔了片刻,隨即冷哼一聲,道:「道歉為什麼不叫花越澤那個混蛋自己來?」
「這……」司徒潮欽結巴道。天曉得花越澤如果知道司徒潮欽向許順道歉會不會撲上來揍他一頓,但估計那臉色比許順也不會好看到哪裡去。
許順見他結結巴巴好不為難的樣子,隨即猜到司徒潮欽是自作主張,當下冷嘲道:「司稈,別這在裝好人了。別以為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我就會感謝你。我告訴你,你那是癡心妄想。我許順這輩子和你,和花越澤都沒完。」
許順儼然一隻鬥雞一般,只想把氣都撒到司徒潮欽身上,罵起來又凶又狠,倒把全身的疼痛都忘得一乾二淨。
麗蓉瞪了許順一眼,嗔道:「人家司徒潮欽是好心來看你,你別把話說得那麼難聽。」
「喲呵,你和他什麼關係?怎麼幫著他說起話來?」許順醋意大。
「你……」麗蓉氣得雙頰紅,跺著腳道,「許順,我當你是朋友才來看你。你就是用這種態度來對待朋友的嗎?司徒,我們走,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麗蓉說完便拉起司徒潮欽的手跑出了病房,司徒潮欽傻傻地跟著她飛奔,腦海中只是回想著麗蓉剛才對許順說的話。
朋友?他們倆之間只是朋友嗎?想到這,陡然回神,望著麗蓉握住自己的柔細小手,只覺得一股久違的溫馨蕩漾開來,溫暖入肺。
只到出了醫院的門口,麗蓉才停下腳步,轉過頭來對司徒潮欽說道:「他那人就那樣,司徒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恩!」司徒潮欽點了點頭,眼神落在了兩人緊緊握住的手上。
麗蓉這才現兩人的手還握著,趕緊羞紅著一張臉把手抽離,尷尬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麗蓉不說話,司徒潮欽也不說話,氣得麗蓉在心裡直罵司徒潮欽永遠是塊木頭。
「試訓的情況怎麼樣了?」半晌,麗蓉才沒話找話地問了一句她並不關心的事情。其實心裡更想淡淡地問一句,『你最近好嗎?』
誰知,司徒潮欽答非所問,反而問道:「你剛才在病房說得可都是真的?」
「我剛才說了好幾句,也不知你問得是哪一句話?」麗蓉也被司徒潮欽這個突兀的問題問得有些茫然。
司徒潮欽沉默了良久,才鼓起勇氣問道:「你說和許順是朋友?」
麗蓉內心閃過一絲喜悅,臉上還是不動聲色地嗔道:「我和他本來就是朋友。不過,這和你也沒什麼關係,對吧?」
「你們從來沒有在一起過嗎?」司徒潮欽小心翼翼地問著,也許自己以前真的太傻,聽信了許順的話,竟連麗蓉的解釋也是不信。
「我跟你解釋過幾次,可是你卻從來不相信。現在再來問這個問題,你不覺得太晚了嗎?」麗蓉的嘴角閃過一絲苦笑,只覺得上天太會捉弄人。
「太晚?難道你已經有了男朋友了嗎?」司徒潮欽的心陡然沉了一下,訕訕地問道。
「那倒不是。」不等麗蓉接著說下去,司徒潮欽猛得抓住了麗蓉的手,深情地告白道:「既然你沒有男朋友,那就不晚。麗蓉,以前都是我的錯。我希望你能原諒我,給我一個彌補過錯的機會。」
麗蓉突然抽離了自己的手,眼角帶著淚花,笑道:「晚了,真的是晚了。以前不管我如何祈求你不要離開我,你卻還是毅然決然地離我而去。如今我心已死,答應爸爸跟他去英國,後天就要走了,你不覺得已經晚了嗎?」
見司徒潮欽低頭沉默不語,麗蓉苦笑一聲,說道:「司徒,我不怪你,只怪天意弄人,或許我們真的是有緣無份吧。」
「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司徒潮欽始終不敢抬起頭望一眼那一張梨花帶雨的臉龐,只因為他覺得如今的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過錯。只因為他的怯懦和可笑的朋友義氣,一段本可以圓滿美好的情愛就要這樣淒美地落幕。
「除非你跟我一起走。」麗蓉笑了起來,笑容俞地苦澀,「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司徒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小小麗蓉,放棄自己熟悉的整個世界呢。」
「不!我願意!我願意跟你一起去英國!」司徒潮欽急聲呼喊了起來,不為別的,只因為他再也不想錯過這段讓他久久不能忘懷的感情,否則這輩子他也不會原諒他自己的。
「我不是在做夢吧?司徒竟然願意為了我而放棄整個世界。謝謝你!司徒!在我臨走的時候,你還能給這麼一個美好的夢。我知足了!」麗蓉怎麼也無法相信司徒潮欽真的會跟自己去英國。
「不!我說得是真的。千真萬確!我可以對天誓,今生麗蓉走到哪,我就跟到哪,否則定然不得好死。」司徒潮欽的死字還未出口,麗蓉的纖細小手就已經堵上了他的嘴。她到此時才真真正正的相信司徒潮欽的決心。
下一秒,她沒入司徒潮欽的懷中,眼眶再也抑制不住淚水的氾濫,只不過那淚水中沉浸的都是幸福。
雖然花越澤是被逐出試訓營的,可是教訓了許順之後,又想著馬上可以有新家住,他的心情卻是說不出的爽朗。
按照母親電話中所說的地址,他終於找到了新房所在。
母親和羅修的新房子在離曹揚十五分鐘左右路程的景蘭小區內,雖說只是一百來平米的三居室小套房,但比起排樓肯定是要好上千倍萬倍。
來到3o2室門口,見到防盜門大開,裡頭的木門也是虛掩,花越澤不禁大喜,心道老媽知道自己要回來,連時辰都算好了,開門迎接自己呢。
推門而入,叫了聲:「媽!我回來了!」可是屋內靜悄悄地無人回應,讓花越澤恍以為是不是自己走錯門了。好在客廳的電視上擺著一張母親和羅教練的婚紗照,這才讓花越澤知道肯定自己沒有走錯門,否則讓人當成賊給抓了那就大大地不好了。
「媽,我是越澤啊,我回來了。」花越澤心道老媽難道還跟自己玩起了迷藏不成,又叫了兩聲,就往裡面的房間尋了去。
只是他剛走沒兩步,身後的一道房門突然打開,只見一齊耳短的女孩子叉著腰,滿臉怒容地瞪著他。這女孩子,花越澤從來沒見過,不由得仔細打量了一番,這才現她竟然只圍著一條浴巾,露出肩頭和大腿以下白花花的一片。
「原來這裡是衛生間啊!」花越澤不知為何會有此感歎,但那個女孩子顯然怒容更甚,隨手從浴室裡操起一個拖把,不容分說劈頭蓋臉地就砸了下來,口中還振振有詞地罵道:「好你個小偷!偷財就算了,還想偷香。」